“公主若是还不满意的话……”楚珣的视线从花瑶的脸上慢慢下移,眼神里几分的玩味、几分的试探。
“不满意。”
花瑶暗自咬牙,再次出狠招:一把抓住楚珣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往下一推。
眼看着骨节分明的素手就要按到那一处,楚珣半眯半敛的眸子猛地紧缩,手一下子收了回来。
那一瞬间,花瑶抓住了楚珣脸上难以掩饰的惊吓和尴尬。
到底还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郎,诸多的隐忍和掩饰,也难以维持心底的厌恶和不甘。
逢场作戏可以,但稍微认真一点便输了。
花瑶逮住机会,厚着脸皮“咯咯”的笑起来。
楚珣的脸色变了,冷脸起身还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双手紧紧的拢在袖子里,沉声说:“公主殿下,请自重。”
花瑶知道自己找到了克制驸马的利器,笑得春风得意,说:“本就是夫妻恩爱,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
楚珣眯起漂亮的凤目,又后退了半步:“可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哦,没忘。”花瑶懒洋洋的坐起来,低头摆弄着自己葱尖似的手指头,说:“可就算有约定,也得防着被下毒手。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公主误会了。”楚珣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漂亮伪装,撩起衣摆坐在了一旁的红木绣墩上,单手捏着一只杯子在手里把玩,指尖一圈圈摩挲着杯沿,说:“若不是我偷偷送信去宫中,皇上怎能来得如此及时?”
花瑶注意到了楚珣话里的一个细节:他送信去了宫里。
“好,算你有功。”花瑶说:“那就到此为止吧。我和父皇说的是真心话,忤逆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你我在这公主府里,相安无事就好。”
“公主说的好,相安无事。”楚珣这次连笑容都吝啬了。
花瑶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故意提高了声音:“锦月于驸马的重要,我也不想多问。可越是重要的东西,就越是要看护好了,对吗?”
楚珣手指一顿,捏在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碎了。
而楚珣那白皙修长的素手却仍是完好的,不带一点瑕疵。
花瑶心中惊叹:好内力!
可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口气里更是几分轻佻:“刚才驸马若是有这手劲儿,我也不必再睁眼了。早去那西方极乐,也是自在。”
“公主说笑了。”楚珣说完,掸了掸身上碎瓷的粉末,起身大步离去。
花瑶看着楚珣推门而出,飘飘的衣摆带着一股子清雅如仙。
可再看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心知:这道梁子,结了。
原主和楚珣的约定很笼统,不强迫驸马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有必要的时候驸马会以沐阳王府为靠山,为公主助力。
只是“事未成、身先死”,原主根本没用上驸马这着棋,就匆匆上路了。
原主丢下的烂摊子,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完的。
这次一躺就躺到了黑天,花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进来。
睁眼一看,是四个丫鬟提着食盒,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却不吭声也不动,只盯着床上的花瑶。
花瑶心道:这都是什么破规矩啊。叫吃饭就叫吃饭,只围成一圈看着,默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