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的办法流血是少,但是以后朝廷再发告示,贵族还是和之前一样选择无视,难道每次朝廷都要杀一批警示一下?
就如同田单所说的那样,只有鲜血才能让人铭记。
荀子敢保证,这次事件之后,只要朝廷再发告示,任何人都不敢忽视。
赵胜闻言,瞬间反应了过来,脸色缓和不少,赵豹反应稍微慢上一点,不过也明白了荀子的意思。
我觉得有必要派个人专门负责此事。蔺相如说道。
他打算借助这件事,向国人宣布赵国变法的决心。
我们现在腾不出来人手。魏无忌说道,五公十二卿的架子是架起来了,但是下面的属官,一系列的划分都还没有开始呢,很多权力都是混乱的,一个人要处理很多事情,哪里能腾出来人手。
不如让年轻人去做吧。田单说道。
也行。蔺相如点了点头,是该让年轻人出去历练历练了。
那你们推荐一个吧。魏无忌说道。
李斯吧。虞信看了荀子一眼,荀子点了点头,虽然李斯还在学习阶段,不过也该积累积累经验了。
学习和实践并不冲突。
至于这件事的难度,以及会得罪很多人,并不在荀子的考虑范围之内。
天才的成长就是要一路乘风破浪的,他不认为这些事情能够难倒李斯。
很快,李斯就被叫了过来,看完所有案综之后第一句就是:杀多少?
魏无忌抬头看了李斯一眼,默默在心中打了个标注:狠人!
全部/尽量少杀!田单和赵胜同时开口说道。
属下明白了。李斯抱拳说道,捧起所有关于放贷的案综离开了大殿。
你这个徒弟明白了什么?杀还是不杀?蔺相如看着荀子,笑着说道。
他虽然狠辣,但是又足够圆滑,此去必然会见血,但不会太多。荀子摇着头说道,如果没有人压制李斯,李斯可能会肆无忌惮,但只要有人能够压制住他,李斯会做的非常完美。
杀的少了可能没有效果。田单说道。
赵胜狠狠地瞪了田单一眼。
荀子笑了笑,他说不会太多,可没说会少!
听说荀子最近又收了几个徒弟?魏无忌岔开话题,反正事情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那就等结果就行了。
遇到了几个好苗子,顺带指点几句。荀子笑着说道。
虽然荀子遭受儒家排挤,但不得不承认,荀子教徒弟的本事甩那些大儒几条街,不管是之前教的李斯、韩非,还是最近几个月收的浮丘伯、毛亨、陈器都是赵国,乃是天下少有的贤才。
这里面固然有他们本身天赋就不错的原因在里面,但是荀子能够因材施教,教韩非、李斯法制,教浮丘伯仁和礼,教毛亨诗,教陈器用兵,每个人都能够在荀子这里学到想要的东西。这一点是非常恐怖的。
天下能人千千万,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一个都没有。
我没记错的话,荀子的天赋能够看清一个人资质如何,以及培养的方向吧。虞信突然说道。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汇聚在荀子身上,这个天赋……短时间内可能没什么,但是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荀子的弟子成长起来,将会变得无比可怕,连君主都会忌惮。
培养出来的这些人是需要位置来容纳的,而这些位置大部分都被贵族垄断,如果只是一个两个倒也无所谓,但是培养的人才一多,势必会得罪整个贵族。
荀子显然也发现了这件事,所以这么多年他很少会收徒,遇到真心请教的,也只是稍微指
点一二,尽量减少别人对他的忌惮。
虞信是少有的知道他天赋的人,两人关系非常好,也知道这件事会带来的影响,这么多年虞信一直为荀子保守秘密,不知道为何现在捅了出来。
荀子有些温怒地看着虞信。
你该出全力了,未来赵国需要的不是一两个人才,而是数以千计的人才,不用担心没有位置,只要你能培养出来,赵国就有足够的位置来给他们。虞信说道。
其实不用说未来,就是现在,赵国中下层也有大量的空缺,在这些空缺填补完之前,就算有些人看荀子不爽,也不至于出手干掉荀子。
不错,荀子是该出全力了。这时,赵括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拜见大王。众人见到赵括,纷纷起身行礼。
免礼。赵括随意的挥手道,当年韩非和李斯拜师的时候,荀子曾使用过天赋,但是并没有向大家细说,赵括虽然有所猜测,也不能肯定,直到刚刚在外面听到虞信的话。
不过他也能理解荀子的明哲保身,这个天赋的影响太大了,弄不好直接得罪整个国家的中高层。
就像当年孔子带着弟子周游列国一样,一群人浩浩荡荡,少的时候几十口人,多的时候上百人,哪个国家敢收留?哪个国家有这么多官位收留?
收留了之后,孔子这些弟子分布在各个地方,以后国家听国君的,还是听孔子的?
所以孔子走到哪里,哪个国家上上下下都排斥他。
我赵国需要非常多的人才,除了官员之外,医师、农家、工匠、数学等等,都需要大量的人才,荀子就是培养出再多的人才,寡人都不嫌多。赵括说道。
以后赵国想要统一天下,需要的不仅仅上层,更需要无数中层将他们的制度和政令传递到天下每个地方。
没有足够中层的后果就是向当地妥协,就像赵国刚刚得到邺城和济西的时候,为了稳定,只能让原来的官员继续任职。
并不是赵国想要这么做,这只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等到赵国腾出手之后,立刻下掉那些不听话的官员,换上自己人。
如果当时赵国有足够的后备力量,完全不需要如此。
人才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培养出来,而是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培养出来,只要赵国定下一统天下这个目标,从现在开始就要打好基础,避免以后像历史上的大秦帝国一样,如同流星一样划过夜空,绚烂而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