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施位于秦国东北,河水以西,无定河畔,距离咸阳遥远,这里靠近林胡,经常受到戎狄的侵扰,秦国在这里的控制力度不大,赵国没有花费多大功夫便轻松将其拿下。
当年赵国与秦国便是与无定河为界,无定河以北归赵国,无定河以南归秦国,这次赵国收复肤施之后,在这里设立河西郡,安排魏顺为郡守,便没有继续向南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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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这次目的只是为了收复失地,还不想和秦国全面开战。秦、赵二国是当世最强的两个国家,双方都没有碾压对方的实力,一旦打起来,对两国都没有好处,反而是五国在旁边高兴地看乐子,就如同当初长平之战一样。
但是现在的秦国没有长平之战之前将赵国拖垮的国力,赵国同样也不可能拖垮秦国,所以双方都在克制。
赵军在肤施修整了一天,第三天清晨起兵继续南下,在无定河与黄河相交处渡河,然后沿着河水一路南下。
“报,大王,前线急报。”这时,一名传令兵从远处疾驰赶来。
“出什么事了?”赵括拉住缰绳询问道,这次南下赵军没有携带战车,包括赵括都是乘骑的战马。一路上几乎全是山地,道路崎区狭窄,战车难以行走,所以全留给李牧了。
“禀大王,廉颇将军急报。”传令兵将情报递了上来。
“败了?”赵括打开战报一看,先是眉头一皱,然后舒展开了,并没有责怪廉颇,白起那货就不是正常人能够对付的,败了很正常,如果赢了反而要怀疑秦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魏国有危险了。”乐毅走过来说道。
“就怕我们赶到那里,魏国已经战败了。”庞煖面带忧色,白起亲自出面为王龁拦住赵军,由此可见,他对王龁击败魏军是多么的自信。
庞煖虽然不喜欢白起为人,认为其太过弑杀,早晚要遭报应,但对其军事眼光,还是非常钦佩的。既然白起认为王龁能够击败魏军,那九成不会出现意外。
“魏国好歹也有二十万大军,就算是败也不会这么快吧。”韩非皱眉说道。
“兵败如山倒,可能双方对峙几个月都没有啥损失,但一旦开战,胜负只在旦夕之间。”庞煖说道。
一场大战,可能持续几个月,甚至几年,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试探、对峙,寻找对方的破绽,真正的决战,往往只是几天。
“传令大军,加快速度。”赵括下令道。
另一边,乐乘、剧辛率领三万魏军一路北上,在汾水河畔遭遇司马梗率领秦军阻击,一番交战后,乐乘和剧辛成功击退司马梗,但是本身也被拦在了汾水南岸。
随后,两人收到后方传来安邑失守的消息,担心遭受秦军前后夹击,被迫撤至新田。
三天后,赵括率领大军赶到屈城,紧接着收到魏军大败,安邑失守的消息,魏王率领大军退守曲沃。
“连一天都没撑住!”庞煖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时候秦军这么强了。
“情报上说王龁一刀将魏军防御大阵击碎,然后趁着魏军不注意,偷偷摸到城墙下,攻破城门。秦军对安邑了如指掌,魏军只能败退。不过王龁低估了龙阳君的实力,王陵、胡阳二将被其重创,魏王在魏军的掩护下成功从安邑逃脱。现在秦军已经将曲沃包围,不过魏军还在坚持,没有撤往河内。”廉颇说道。
“魏国倒是打的好算盘。”黄石公冷哼道,如果魏国直接放弃河东,退往河内,赵国击败秦国之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占领河东,魏国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只要魏国一日没有放弃河东,哪怕只剩下一座城池,等到击退秦军,河东都还是魏国的,除非魏国割让给赵国,否则赵国便没有理由占领。
现在魏国很显然想要坚守曲沃,然后依靠赵国击败秦国,但是赵国偏偏还不能不帮,不过黄石公心中还是非常不爽。
“我们现在帮助魏国就是在帮助自己,我们不仅要帮助魏国,还要尽快帮助魏国。”韩非说道,如果魏王死在河东,三晋联盟分裂,首当其冲的便是离秦国最近的韩国。
赵国和魏国实力强大,且距离秦国更远,受到秦国的威胁更小,但是韩国实力弱小,距离秦国近,如果不能依靠赵魏两国,就只能投靠秦国了。
韩非心中是非常不愿韩国投靠秦国的,不仅是因为对秦国不满,更重要的是秦国对韩国的威胁远大于赵国。
“秦军就在南面。”赵括沉声说道,赵军主力南下的同时,秦国也在不断增兵,此时白起身边已经有近十万秦军。
站在山上,能够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秦军大营,秦军没有主动进攻,而是在不断修建防御工事,目的显然是为了将赵军拖在这里。
现在情况就是,赵军无法快速击溃秦军,秦军也无法快速击溃魏军,就看谁先坚持不住。
一旦秦军先坚持不住,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半年来损兵折将,什么都没有得到,还会让三晋的关系更加牢固。
一旦魏军先坚持不住,便会失去河东,所谓的霸主梦也将彻底成为镜中花水中月,魏王的威望遭受沉重的打击。若是魏王驾崩于此,三晋的联盟更是有可能直接破裂,韩国倒向秦国,秦国再次打开东出的大门,东方六国随时都将面临秦国的威胁。
“大家有什么好办法?”赵括目光从大家脸庞上依次扫过。
众将一言不发,白起挡在前面,赵军要么打过去,要么绕过去,但是想要绕过去,只能翻过吕梁山,从晋阳沿着汾水南下,等赵军赶到曲沃,估计可以给魏军收尸了。
至于打过去,即便赵军的数量比秦军多出一半,也几乎不可能迅速击败秦军。
“可不可以让韩国和楚国出兵,给秦国施压?”鲁仲连说道。
“很难,楚国前年遭逢大败,去年又平定东越反叛,至今国力都没有恢复。韩国担心秦国攻打三川和南阳,不敢出兵支援魏国。”公孙龙摇了摇头。
“臣觉得我们必须表现出强硬的姿态,我赵国不愿和秦国交战,秦国同样不愿和我赵国交战,只要我赵国表现出不将秦国击退誓不罢休的姿态,携大胜之势,定可在秦军击败魏军之前将秦军击退。”荀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