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大点的那个店员战战兢兢地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算从刚才忽然被围的惊吓中恢复记忆:“有一家人来买衣服,年轻的女孩试了一件,夫人试了一件。最后买了五六件,是她们试过的同款不同色的衣服。还有就是窦夫人她们,没有试,直接挑了回去的。其他就没人了。”
“窦夫人?”
“就是家里开玉器公司的窦夫人,还有达昌公司董事长夫人卞夫人。”另一个店员忙补充:“她们是我们的老客户了。新款过来之后一般是送样衣给她们看,挑中的话我们会送上门,她们有时候逛街也会顺便带回去。”
“你们重点说说那一家人的情况。”顾彦辰已经走了过来,听到他们说的情况。以这些店员的“火眼金睛”,观察每一位苏客的衣着打扮是她们的本能。
两个店员一看周围几个彪形大汉和陈明的架势,明显来的这位是大人物。
“那位夫人比较富态,女儿很苗条,先生是位看上去很胖的人。”胆大店员仔细回想。
“看上去很胖?”
“是的,我不太确定他的体型。”店员边回忆边说出自己的看法:“女儿和夫人去试衣服的时候,先生示意我们不用跟着,还开玩笑说,他是两位女士的跟班,专门给她们拿包鉴定服装的,让我们不要抢了他的‘饭碗’,我们也就没再跟在边上。他是试衣间门口等着两位女士出来的。”
“不过他身材比较胖,但脸部好像不那么胖,他说话的时候脸部不像是肉很多的样子。”另一位店员补充。
“什么意思?你们跟他距离那么近没看出来他的脸是什么样子么?”顾彦辰发问的声音像寒冰一样。
“他带着肉色的大口罩,帽檐又压得很低。”店员被顾彦辰的眼光和语气“冻”得哆嗦了一下:“他说,他今天不巧重感冒,怕传染别人,所以不敢跟我们多说话。他的声音听着也确实是哑哑的。”
“好,我知道了。阿田小熊,你们在其他两个试衣间发现什么没有?”顾彦辰回头问道。
小熊一愣:“怪不得我在旁边的两个试衣间中发现有些塑料发泡包装。不过已经放完气,看起来像是服装的内层包装袋。”
苏浅夏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车上。
这是一辆商务车,窗帘都已经拉得严严实实,车里一片昏暗。
她猛然又闭上了眼睛:在做梦吗?
脖子一阵钝痛,她终于想起,自己苏醒前的最后一个记忆片段,是在试衣间里。接着,有个女孩轻轻敲门,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以为是宋悠悠过来看,便毫不设防地开了门。
门开了,一个笑意盈盈的漂亮女孩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一愣,接着,那女孩快速闪了进来,没等她问出一个字,自己就被一个手刀打到后颈上,
接着,就是一片黑暗,漆黑的黑暗。
“你醒了?”忽然有个哑哑的男人声音冰硬地传了过来。
透过昏暗的光线,她发现,那个男人就坐在她的斜对面。
此刻的苏浅夏,正躺在商务车最后一排的横座上,前面的两排座位正对着她,一边是个瘦瘦的男人,一边,正是那个把她打晕的女孩——她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射出的精光穿透昏暗,像利箭一样紧紧锁住了苏浅夏。
“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苏浅夏此时平静了下来——人一旦经历过相似的事情,往往更容易让心情安定下来,尽管并不知道自己这次是否能够逃脱。
“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无可奉告。至于抓你做什么,我想你应该听过‘绑票’这个词。”女孩的声音并不难听,相反,很是悦耳——如果她不是伸手那么利索,而苏浅夏这会儿又是她的“俘虏”的话,她身上的一切都不会令人讨厌。
苏浅夏不再说话。
人家已经明确告诉她,这是绑票。
她闭上眼睛,她自身并没有什么大的价值——除了沈皓有可能因为报复而这么干,但实际上她也明白,他现在并没有这个实力,或者说财力,能请动人来绑她。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和顾彦辰的关系了。
绑她,要么是为了让顾彦辰出钱;要么,是要他让出什么利益。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也是最近太出风头了。加上顾彦辰又总是在公众场合表白他对自己多么爱,所以么,别人也会成本核算,显然绑自己比绑顾彦辰划算多了,难度也小多了。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商场的呢?难道是早已开始跟踪了?
多想无益。
苏浅夏用手揉揉还在疼的脖子——至少他们还没把自己手脚都绑住。
这也算值得庆幸的一点吧。
车在路上稳稳地开着,仿佛只是一场兜风,而不是后面坐了个被绑架的人。
对了,手机!
苏浅夏偷偷地摸了摸口袋,果不其然,手机已经不见了。
“苏小姐,抱歉,你的手机被人打来过,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它扔到路对面的草丛中了。”瘦瘦的男人笑着说:“听说苏小姐是顾先生最爱的女人,不知道他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那就看看吧。”苏浅夏声音里透着怒气:“看来还得谢谢你们帮我考验他了?”
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就算是否认自己是顾彦辰最爱的女人也没什么用,索性也不多费唇舌。
“客气了,苏小姐。”瘦男人有礼貌地说。
苏浅夏真想骂句脏话。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
苏浅夏在心里估算着时间,从她醒来到现在,约莫也有半小时的时间了。车子的速度并不算,慢慢还能偶尔听到拖拉机的声音。
“眼睛蒙上。”女孩走过来,拿出一个厚厚的布做的东西紧紧绑上她的眼睛。又用一条粗粗的绳子把她的手反背在背后绑上。最后,还拿出厚厚的胶带在她嘴上缠了好几圈。
苏浅夏没有反抗,显然自己并无逃走的侥幸。
外面的声音,除了几声鸟叫和风声,没有了拖拉机声,也没有了汽车声。
瘦弱的男人又笑着说:“看来我得再辛苦一次了。”
苏浅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一个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