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华章皆序幕,围观的人像盛装出席的观众,看了一场又一场昙花一现的电影谢幕。
故事落幕的那一瞬,又红了谁的眼眶。
每个人都是别人人生中的过客,来来往往,出席又离场。
拼了命,却始终留不住。
最终像风一样自由,散落于人世间。
独独留下的回忆,刻骨铭心。
那是属于故人的回忆。
在场没有人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故事在上演,直至以悲剧收场。
在小雪怪消散之时,江子安狠狠一颤,问出口的话已然有了结果。
“小雪怪是把自己最后的能量都注入了手链中吗?”
所以,陆寒枫这条手链能够重启并非偶然,是小雪怪消散前将最后的能量都留给了子系统。
因为它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选择了救安陌,主系统就彻底报废了。
提前独立出来的子系统,怎么不算未雨绸缪呢?
它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结局.......
却始终甘之如饴。
安陌的命是它救的,不仅如此,它还利用当时现有的资源给安陌铺好了一条接力的生命急救通道。
它颤抖着哭腔,用温柔的语调一遍遍地哄着大白虎,一遍遍耐心地教大白虎怎么救安陌,生怕自己死了之后安陌也会死在荒野。
“姐姐,别害怕别难过,我在,我陪着你......”
“姐姐,别哭......”
我会心疼。
“姐姐,下次见......”
随着那道泛着冷光身影的消失,最后的尾音也一同消散,余下一片安静。
从此,我与人间寥寥夜色,长眠一场。
你目光所及之处,皆有我。
郑乐生眼睛泛红,要不是亲眼看到小雪怪对安陌用情至深,他还真不敢相信一个人工智能系统会做到这种地步。
以自毁的方式去救一个人。
“小雪怪可是陪了陌儿十五年啊......比我们任何人都要久.......”
是朋友,是战友,更是家人。
没有人懂安陌那晚的痛彻心扉,身体的痛可以麻木,但是心里的伤又该如何去治愈?
江子安眼眶也泛起了红痕,身侧垂下来的手紧攥着,脸色明显动容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懂了,安陌为何会突然消失离开,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背弃他们,跟徐铭泽和血族的人走,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话,就这样无声地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或许,从安陌重新踏足阳城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有些人,得自己亲手解决。
她在用命来讨一个公道。
前段时间成魔的死,或许并不是魔匿组织走投无路的结果,而是.......
难怪,一向低调的安陌会突然在众人的视野中,如此高调,将菲律宾鹰召唤出来,飞过悬崖......
到了这个时候,好像很多的细节都想得通了。
江子安眨了眨酸涩的眼,侧眸,目光复杂看向站在一旁沉默的陆寒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声音极轻,心里酸涩得厉害,嗓音不免也跟着轻颤了颤。
“枫哥......”
所有人都以为安陌不提起过去,就是放下了。
但是心里越是平静,情绪越是稳定,心里压抑的痛苦就越多。
江子安稳了稳心神,声音因为嘶哑而刻意压低了,“枫哥,陌儿她......你一直知道对不对?”
见陆寒枫垂眸没有说话,江子安猜到了大半。
他闭了闭眼,这时候也不想多生事端,明显在克制着情绪,低垂着头,“是我们错了,没能及时处理好这些事,还要让她陷入险境中。”
“她从回归阳城的那一天起,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总有人想要她的命.......”
“满身军功的人,到头来到底换来了什么,除了数不清的诋毁和谩骂,她什么都没有......”
“我们都不了解她,甚至口口声声说我们以后是她的依靠,可是我们连最基本的平安都给不了她。”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个笑话。
他们这群人总说保护她,不会再让她难过,可哪次有危险,不是她挺身而出保护他们?
哪一次不是她冲在前面?
江子安看着满屏幕的零碎记忆片段,声音压得很低,眼球泛起了红色血丝,“我们早该行动的,否则陌儿也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总以为再等等,等安陌真正回归军部,会有更合适的机会,可是他们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安陌被逼走的结果。
魔匿组织被缉拿归案,那群人狗急跳墙,开始往死里针对安陌,雇佣兵也满城搜寻安陌的下落,想除掉安陌,他们早该想到如今这个局面的。
是他们错了,没能及时未雨绸缪,反而还害得安陌被突然摆了一道。
“血族现在行动了,甚至比我们还要早,肯定是提前收到消息,他们要对陌儿下手了.......”
江子安眼神一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桌面上,“匡”的一声,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凌人。
“是我们大意了,给了他们反扑的机会,我们当初就应该断绝他们的后路,让他们再也没有扑腾的能力。”
若说现在这个时候,最淡定的莫不过是陆寒枫,只见他脸色淡淡,似乎没有被小雪怪重启所影响到。
侧着的眉眼柔和低垂,有那么一瞬间,身上的气质像极了安陌。
从容优雅,闲适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姿态,显然是早就冷静下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重新将玫瑰坠子归位,将那条手链戴在了手腕上。
他低头,另一手轻轻地摩擦过手链上的纹路和坠子,嗓音低低,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
“你很棒了,你把她保护得很好,剩下的就交给我。”
手链微光波动,玫瑰坠子在灯光下格外鲜红耀眼,像是回光返照后的回应。
不过须臾便熄灭,像是一闪而过的幻觉。
重启后的小雪怪已然没有了智能性,连简单的语言交流都做不到,它有的只是一个记忆库。
见陆寒枫拿起一旁的外套,江子安反应迅速,出手拦截,“你现在要去哪?”
他怕陆寒枫情绪不稳定,又是大半夜的,纵然不放心。
客厅的指针指向凌晨四点。
距离发现安陌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左右了。
要不是小雪怪重启,拖延了点时间,恐怕陆寒枫早就摔门出去了。
陆寒枫抬手,将江子安的手臂扯下来,顺带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点事,你们先将这些文件整理好。”
在力道上,江子安比不过,手臂卸了力,也就越发担忧陆寒枫的精神状态,“枫哥.......”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盯着他们两个的郑乐生,以及桌面上还有一堆没处理完的文件,他喉咙哽了哽,还是放人了。
“你小心点,别做傻事......”
“陌儿还在等着你.......”
那群雇佣兵想要的不止是安陌的命,还有陆寒枫的。
这个时间点,夜黑风高,出门总归不安全,哪怕是有陆家暗卫在暗处跟着。
陆寒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又恢复成矜贵的公子哥模样,外套随手一披,穿上的动作一气呵成,抬脚就往外走。
“知道了。”
陆寒枫亲自开的车,这个时间节点道路空旷又安静,加之天气冷,路上车辆也少。
他一路飙车,直奔目的地。
自从安陌离开后,庄家书房也一直亮着灯。
平时这个时间,长者早就休息了,但今天,除了安陌外,他似乎还在等人。
风很大,夜很黑,王叔候在大院门外,直到远处车灯亮起,那个逆着车灯的身影出现。
王叔急忙上前,担心陆寒枫吹到冷风感冒,“枫少,夜深露重,别冻感冒了。”
陆家这位小辈体质特殊,所以大家会格外注意,生怕他生病感冒受伤。
更何况大院里的孩子,都是这些管家长辈看着长大的,和自己的孩子别无两样。
陆寒枫站着,微微颔首,对王叔的出现毫无意外,“王叔,我不冷。”
陆家这小辈招他们这些下人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面对长辈的时候,陆寒枫没有架子,哪怕是着急的状态下,也会彬彬有礼,谦逊有加。
教养和礼仪从来不会落下。
王叔领着人进门,两人步履匆匆。
想到前不久安陌那个孩子才来过,王叔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枫少来晚了一步,陌儿公主已经走了。”
陆寒枫早有预料,但还是来了这一趟,“多谢王叔。”
书房门外,王叔敲门过后,朝陆寒枫示意,“枫少,先生在里面等你,你直接进去即可。”
书房里,长者没有睡意,干脆就处理公务了。
见到来人,他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朝那道身影平静地说了句,“你来晚了,她走了。”
说着,长者忍不住抬眼瞥了眼陆寒枫,见对方神色淡淡,于是眉头一拧。
这枫小子赶了一路,如今却只得到安陌离开的消息,竟然没有生气大闹,不太合常理。
他还以为枫小子会掀个天翻地覆呢。
陆寒枫对上长者的眼睛,嘴角上扬,像是看穿了对方在想什么,“庄伯伯以为我会闹?”
长者一顿。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陆寒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走过来,“庄伯伯不必担心我又闹又作,毕竟那是小孩的把戏,成年人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长者狐疑地看着他,眼神里明显有探究。
“那你不睡觉三更半夜跑来我这里干嘛?”
“难道不是庄伯伯一直在等我吗?”
长者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他,说了句,“没大没小。”
长者看了眼时间,问:“你怎么不去把人追回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
长者睨着他,“人又不在我这,你找我也没用。”
陆寒枫在对面坐了下来,“我知道她走了,庄伯伯不用时刻提醒我。”
某人,从来就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陆寒枫自嘲一笑,那淡淡的落寞看得长者有些不忍。
“我来,只是提醒一下庄伯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长者眸光一滞。
是的,在陆寒枫上交那份名单出发边境前,他们两人就做了一个交易。
这时候突然提及这事,长者担心是因为安陌离开,刺激到了陆寒枫,心里顿时一沉。
他怕陆寒枫剑走偏锋,也忧心陆寒枫的冲动会让血族陷入险境。
“枫儿,她刚刚才跟我说过,你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也让我相信你.......”
陆寒枫轻笑了下,但是笑意里掺杂了许多让人看不透的情愫。
“庄伯伯,我说过,我会让她和安家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回来。”
“之前之所以不动手,不是我顾忌和忌惮他们,而是她喜欢我干干净净的样子。”
“她喜欢,我便不去做。”
某人总想着自己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好,不想拖累他,喜欢看他站在神坛干干净净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他就暂时当个干净的神明。
毕竟,深处泥潭的人都需要一个信仰,一个足以支撑自己继续走下去的信仰。
他可以站在神坛等着她。
“枫儿,你该明白过刚则折这个道理。”
长者自是清楚,这两个孩子的秉性太像了,有野性,还有血性。
“道理谁都懂,”陆寒枫神色微敛,“但是庄伯伯,你别忘了,我和她都是从生死场上走出来的人。”
“过刚则折,那是实力和野心不匹配才会出现的致命性问题,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作为长辈,你们担心我们这些小辈处理问题时考虑不够周全也是应该的。”
“但是,恰恰因为你们的这些担忧和顾虑,才会成为束缚和禁锢我们的枷锁,断了线的风筝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庄伯伯,她最需要的是自由,自由这个词看似简单,但却最难,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是条条框框的束缚和禁锢,横竖组成了圈地为牢,是枷锁而不是放纵。”
“她是翱翔于天的猎鹰,但天空不完全是她的归宿,日月星辰、天地万物都可以沦为她的陪衬,她可以穿军装,但同样可以穿红妆,从不局限于一隅一角,她只是她自己,而不需要成为任何人所赋予重任的那个模样。”
“没有任何的身份、头衔可以成为牵制她脚步的羁绊,哪怕是我,也同样不能,所以她选择去与留,都是她的自由。”
“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权力、钱财、地位、声望、名誉、自由......他什么都给得起。
“她不争不抢不计较,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她好欺负,都来欺负她,你们也给了她过高的期许,让她复刻成一个完美的模型,功勋和荣耀、那些无上荣光沦为了制衡她前进道路上的压力。”
“但我和她不一样,我既要又要还要,”在这个位置上,不可能不争气,陆寒枫嗤笑一声,“但我现在只想要一个她而已。”
可偏偏为什么就不能如愿呢?
怎么就那么难呢?
长者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丝毫。
“身处高位者,你的行事作风、一言一行处处都有人盯着,注定不能随心所欲,有些私欲永远只能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不管是感情还是名利,都不能摆到明面上来,否则就会被有心之人放大,成为威胁你的把柄。”
“你的身份赋予了你地位和权力的象征,对等的,也会剥夺掉你的某些权力。”
“枫儿,你们都没有错,只是暗处的眼睛太多,前路注定不平坦。”
所以就连喜欢和爱,都不能大声说出来,一旦公之于众,就会被挑刺被找茬。
哪怕是长者,拥有极重的话语权,但也需要顾全大局,顾虑颇多。
权力,永远是把双刃剑。
“庄伯伯说得没错,”陆寒枫难得没有反驳,反而是顺势说了下去,只是眸光中有些东西变了。
“我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她是安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们都是被身份束缚住的人,但是别忘了,”陆寒枫眸光渐深,“她还有另一层身份。”
“她是血族公主,是唯一可以召唤血影联盟的人。”
“我和她之间,被自由束缚的有一个就够了。”
血族不受控制和约束,也不需要国家的统一管理,类似江湖组织但又不受任何制约。
既可以服从安排,也可以自立门户。
选择权永远在血族公主的手中。
所以只要安陌回归了血族,那她就百无禁忌。
陆寒枫笑了,明眸皓齿,眉眼间却透着疏离与凉薄。
陆寒枫语气清淡,却是笃定。
“不受约束的血族和一向不受待见的她,一旦回归,一定会是众星捧月、是众望所归。”
一定。
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才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直到这话落下,长者脸色才微变,眸光都凝重了许多,心思微动,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什么,盯着陆寒枫看了好几眼。
长者心细,不过片刻就察觉出来了问题,“那纸特招只是你的幌子?”
陆寒枫莫不是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布局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心思之慎密程度,细思极恐。
陆寒枫只说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她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长者眸光一滞,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
该说不说,陆家这个小辈,到底是被所有人低估了。
直到陆寒枫离开,王叔才进门,见长者思绪远飘,犹豫了几秒才开口,“先生,枫少已经回去了。”
长者起身,站在窗前,遥看窗外枝丫。
“这盘棋,想不到他早就布下了。”
甚至所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沦为了陆寒枫这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从知道安陌的身份开始,每一步都走得稳扎稳打,将所有人套圈进来。
王叔看不到长者的表情,但没有听到话语间情绪的起伏,也就没有多想。
“枫少从小就聪慧,这些年又在军部、商圈和各形各色的人打交道,心性早就锻炼出来了,心思自然比旁人还要慎密,这是好事。”
长者站了一会,才转身,“到底是在我们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不管是枫儿还是陌儿,我们都以小孩的眼光来看待,或许......”
“是时候该改变一下我们一成不变的想法了。”
正如陆寒枫所说的那样,小辈们需要的或许不是长辈们以保护为名的枷锁,而是需要一往无前的勇气。
“当初的狼崽子,如今已经成长为狼王了,是我们都小看了这群小辈。”
哪怕是受到安陌离开的影响,今晚的陆寒枫仍然沉稳、不急不躁,还能坐下来跟他认真谈谈,在气质这方面和陌儿是越发像了。
“这狼崽子,还真是......”
长者莫名地笑了笑,王叔不清楚谈话的内容,但也不多问。
“枫少现在的所有荣誉,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挣来的,兼顾能力与实力,都说后生可畏,枫少以后也会前途无量。”
“陌儿公主也是,等熬过这阵子,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长者看向王叔,“老王,你可知道,这小子当初可是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这......”王叔有些惊讶,眼睛都睁大了,“枫少怎么会......”
“他之前找我来给陌儿拿那一纸特招,我还以为他是想帮陌儿回归军部,特意出的一份证明,没想到他在这等着呢!”
“这......”王叔没懂,“先生,是我愚昧,没懂其中的含义。”
“陌儿有了那一纸特招,确实可以短暂的回归军部,但是特招有身份,却没有实权。”
没有实权,意味着只有虚名。
“所以哪怕现在外面的舆论闹翻了天,都不会牵扯到安家的身上。”
舆论再怎么指责安陌,但是安家仍然安然无恙。
被带走调查的只有安陌,却不能动到安家的身上,毕竟安家没有参与其中,更没有实权。
所以也是在最大化降低安家的损失,同时也是变相给安家洗清通敌叛国的罪名。
除非那群人找到了安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否则都动不了安家的根。
但是长者猜,最重要的一点并不是这个,主要还是保护安陌。
那份特招在前期能够给安陌回归军部行使一定的便利,顺带伪装她的身份。
如今录音事件暴露,舆论爆发,安陌被网暴。
而那份特招正因为没有给安陌带来实质性的权利,所以能够给安陌带来最小化的影响,所有的攻击和影响都会被转移到陆寒枫这个担保人的身上。
安陌得以脱身,甚至被徐铭泽接走。
关里正是知道这一点,凭借一份录音并不能实锤安陌杀害战友通敌叛国,所以他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最后狗急跳墙,只能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陆寒枫。
一旦安陌顺利脱身,回归血族,那她就是自由身,真正的百无禁忌了。
没有任何可以束缚和约制她的人和事。
哪怕是关里,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公然和血族站在对立面,他没有这个胆子。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陌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带走,还不敢上报安陌被血族带走的事。
毕竟,一旦上报,关里也会因为失责而牵连其中,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点上,他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来赌。
他的懦弱和胆怯注定了他终将沦为某些人的弃子。
长者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但是眼底的笑意却有欣慰和欣赏。
陆寒枫这小辈,还真不容小觑。
年纪不大,心思倒是非常人能比的。
亏陌儿还担心他吃亏,临走前都不忘嘱托自己多照顾他,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算计中。
局中局,局中套局。
现在的年轻人,绕绕弯弯还真多,长者忍不住感慨,他或许是真的老了,这群小辈一个比一个聪慧厉害。
或许,就像陆寒枫说的那样,放了手的风筝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