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趴在地上,双手捧了一大把沙子,便想捂住他的口鼻,让他窒息死亡,这样在他尸身上提取不到我的指纹。
赵雪凝冲过来拦住我说:“先别杀他,留着他还有用。”
我一愣:“留他有什么用?”
“你不想救任盈盈了?”赵雪凝一边说一边撕开祥猪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口。
“任盈盈?”哦,我一下明白过来,赵雪凝是想从祥猪身上获得于敏的下落。
可是我对这混蛋不看好,因为他跟狄琮是一路货色,可以说,祥猪比狄琮更难对付,想从他的嘴里挖出有用东西,比登天还难。
“算了吧,一个狄琮还搞不定,再加一个大混蛋,我看我们这是在做东郭先生。”
祥猪混浊的眼珠子动了动,嘴巴颤抖着说道:“不,救我……我奉……奉你们……为主……”
什么意思,我心头一怔,救了他,就会把我们像坤少一样当主人?这种下属老子可不敢要,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反噬一口,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雪凝查验了伤口后颓丧的说:“锻少手法很精准,刺入了心脏,而且心脏刺穿,很难救治了。除非有天规尺,不过,他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
“不,我可以……等三天……”祥猪说着头一歪便即气绝。
“你他娘的还等三天,三秒钟都等不了……”我鄙视的看着他说。
“可以……的……”祥猪突然脑袋一挺,开口说了一句,然后脖子一歪又没气了。
这下吓了我一大跳,我站起身指着他嘴巴一阵哆嗦都说不出话,心想这是不是他的鬼魂在作怪?
“我们要不要救他,你拿主意。”赵雪凝最终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闪烁的神色,知道她已经拿好了主意,只不过尊重我才让我决定的。既然她想救,就有她道理,再说真的能救活了祥猪,让他成为我们的帮手,共同对付锻少,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可是,我们怎么救他,现在又没车,没办法送到医院。”我一摊手无奈的说。
“这就不用你管了。”
赵雪凝说着飞身上到渔船上,从上面滚下两只油桶,一只是空的一只盛满了燃料。她又找到一根绳索,要我帮忙把祥猪塞进油桶里,这家伙虽然很肥胖,幸亏个头矮,倒是正好填满了油桶空间,把盖子封住。赵雪凝用绳索牢牢的捆绑好,不使盖子打开,然后又跟另一只盛满燃料的油桶绑在一起,推进海里。
两只油桶随即沉没在海水下,赵雪凝又跳进水里,跟着往里推,直到很深海域才返回岸上。
她说祥猪敢于保证自己能有三天时间复活几率,只有这个办法把他藏在海水下,等到找回了天规尺,再从海底拉出来。如果找不到天规尺,反正他也是一死,这样就算是将他海葬了。有油桶当棺材,总比曝尸荒野强得多。
做完这件事,基本上天快亮了,这个时候渔民要出海打渔,我们赶紧逃离此地。赵雪凝临走时,将我们的脚印以及能够留下的任何痕迹全部销毁,跟着她不用对反侦察这事发愁。
我们此时身上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感觉好暖和。司机从反光镜上看我们一眼,露出会心的笑意,显然他把我们当成了一对爱情傻瓜,这么冷的天,半夜跑海里调情。
当我们回到徐安安家中时,天已大亮,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们两个立感不妙。
赵雪凝向我使个眼色,两个人迅速分开,各自站在玄关墙壁两侧。我这个角度向前探身,正好看到大半个客厅,里面空荡荡的没人。赵雪凝也伸头探出墙角,看了看之后,冲我一挥手,两人快捷窜到了客厅里。
两个卧室门洞开,里面非常凌乱,东西散落了一地。我们那间卧室里没人,而徐安安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身上只穿了内裤和胸罩,胸口上有个血洞,正往外汩汩的冒着血水。
我们不由大吃一惊,也顾不上凶手是否躲在里面,两个人兵分两路,我冲进了我们那间卧室,赵雪凝进了徐安安房间。
卧室空间并不大,只有十几平米,其实在外面就一目了然,床上地下,除了散乱的物品,根本没人,于佳不见了。
我掉头跑到隔壁,赵雪凝正在对徐安安验尸,她的两只眼睛如金鱼眼般暴突在眼眶外,瞳孔中积聚了极大的恐惧神色,死死盯着天花板。被子落在地上,很显然是凶手进门之后揭开被子,一刀刺入她的胸口,让她连起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赵雪凝看了一会儿,神色黯然的站起身,走到了阳台上,从没落的背影上,看得出很难过。不仅是为了好朋友遇难伤心,更是为因留宿我们引来杀身之祸感到自责。我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太难过了,我们一定亲手杀了凶手,为安安报仇。”
赵雪凝点点头,很快整理好了心绪,转头说:“小冉怎么样?”
“她可能被凶手绑架了。”我叹口气,要知这样,昨晚该带走她的,这样既避免了她的失踪,也可能会避免徐安安被杀。
“从伤口上来看,与杀死乔兴德的是同一个人,肯定是锻少。或许是杀死坤少后,来到了这里。我们快走吧。”
我们匆匆下楼,到了街道边用公用电话报了警,然后又打车到去了夕阳水岸。只有这个地方,能暂时让我们从疲累、迷惘和难过中解脱,得到一丝身心休整。
“现在三大巨头死了,坤少也被杀,于佳再次被绑架,一切线索都指向了锻少,可是他神出鬼没,怎么才能找到他的老巢。”赵雪凝从没出现过的因难题而露出的痛苦神色,双手掩住了脸孔,深深低下头。
“能找到天规尺,我觉得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起码祥猪和狄琮,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其中蹊跷。”我抬头看着她说。
“唉,找不到锻少,天规尺岂不是无稽之谈?”赵雪凝抬起头,把双手拿开,一对美目中写满了无奈。
我忽地想起了唐留风,眼前一亮说:“既然那晚看到的蒙面人是唐留风,他应该是真的回来了,我们何不去找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