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目眦欲裂,回头看着熊熊火海,都是她。是她害死了自家少奶奶。
“少奶奶!”絮儿大喊着想要起身往后海里冲去,脑后却一阵钝痛,瞬间便失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李嬷嬷扔了手里的木棒,踢了踢絮儿,见她没了声响才冷哼一声
“赵夫人,老奴也是听命行事,您若是成了恶鬼,只去管那姝意公主索命便是,可莫要找老奴了。”说完也便拍拍手,转身便想朝山脚下走去。贞贞丰亡。
魏靖衡本已经下山走了一半了。每日总是如此,爬山上来,在暗处悄悄看连袭玉一会,便又悄悄离开,只是今日,他却心神不宁的很。
“将军,你说上头今日找你又是何事?”临安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魏靖衡微微皱眉,一抬头,却看到山顶上有一处亮的很,似乎,是火光。魏靖衡心里想到火光二字,莫名的胸口一痛,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往山顶而去。
临安木然,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将军这次再放上头来的那些人鸽子。只怕要吃苦头了。
“将军,等等我。”临安大吼一声,也跟着往山顶而去。
李嬷嬷掂着手里的赏钱,脸上还满是喜意,不过想起连袭玉又微微觉得有些可惜
“这么标志的夫人,却不知如何招惹到公主了,唉。居然要被活活烧死。”李嬷嬷叹息道。
“你说谁要被活活烧死?”忽然一道沉闷的男子突然响起,李嬷嬷吓得往后一跳,定睛才看清面前的人,不过这下更慌了
“是,是一个夫人。”李嬷嬷低着头,眼珠子却左右乱转着,这会儿赵陵绎不是该已经随着太子妃和公主回京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说清楚。是谁!”赵陵绎先前看见越姝意的时候,他便隐隐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左右询问也不见与太子妃一道上山的连袭玉,下人也支支吾吾的,太子妃早已经派人送回了京城,他这才察觉到连袭玉可能出了事,却不知是还在山上还是已经回了京城。
李嬷嬷被赵陵绎一吼。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
“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李嬷嬷吓得心神都乱了,却知道现在她什么也不能说,不然赵陵绎知道是自己使了计策让连袭玉葬身火海,还不得杀了自己?
赵陵绎看着李嬷嬷,手中的长剑拔出,直接架在了李嬷嬷的脖子上
“说还是不说!”
“不用为难她了,连袭玉现在,可能已经死了。”越姝意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赵陵绎的身后,看着他愤怒的样子,眼里的嫉妒如狂。
“她还在山上?”赵陵绎转身厌恶的看着越姝意。
越姝意将赵陵绎眼中的厌恶看得清晰,身子一僵,却好不否认的颔首。看着赵陵绎转身便要上山,越姝意眼里慢慢溢出晶莹来
“她迟早是要走的。”越姝意看着赵陵绎道。
“却不是死!”赵陵绎侧眸寒声说完,便再也不顾越姝意,快速的往山上而去,只是他到的时候,那厢房外满是尸体,而燃着火的厢房也已经被烧得干净,只剩下下断壁残垣还在燃着小火。
“玉儿!”赵陵绎只觉得胸口绞痛的厉害,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离了一般,寂静的天空也开始出现了闪电,雷声轰隆而过,大雨便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玉儿,玉儿!”赵陵绎似疯了一般开始去那些废墟里翻找连袭玉的身影,便是那摇摇欲坠的梁木重重的落在他的身上,打在他的胳膊上,他也未曾停下,双手在废墟里翻找着,十指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是鲜血,纵然十指连心,可是一想到连袭玉可能已经死了,他便彻底的疯狂了,身体的疼痛再痛,也及不上胸口半分。
“赵陵绎,连袭玉她死了!”越姝意跟着赶上来,看到赵陵绎满身的脏污,双手满是鲜血,心疼的大喊,她只想杀连袭玉,不想赵陵绎如此的。
赵陵绎似乎没有听到越姝意的声音,木然的翻找着,直到大雨将里面的大火完全熄灭,才看到里面走出一个黑影来,而黑影手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玉儿!”赵陵绎看清那人手里的女子,正是连袭玉,只是此时的她紧闭着眼睛,面上满是痛苦。
赵陵绎接过连袭玉,小心的将她护在怀里,这才抬眼看着面前冷漠的魏靖衡。
“怎么是你?”赵陵绎狠声问道。
魏靖衡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已经到了赵陵绎怀里的连袭玉
“照顾好她。”
赵陵绎面色微沉,未再说话,转身便带着连袭玉往外而去,却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际,连袭玉眼角慢慢滑落的泪。
越姝意同样站在雨中,看着赵陵绎怀抱着连袭玉走出来。
赵陵绎停在越姝意身侧,寒声道360搜索ΜoBe世妻
“她若是死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一切!”
“当年容华死了,你不也只是心痛过后,便忘了吗?”越姝意冷笑,脸上的泪水与雨水她自己也都分不清了。
“不许你提她!”赵陵绎忽然大吼,继而平静的看着越姝意
“你没有资格!”
越姝意看着赵陵绎小心的护着连袭玉离开,这才大笑起来,只不过笑声过后,她的神情却变得很平静,甚至是一种宁静的感觉,周围跟着的宫女嬷嬷都不敢出声,直到离开。
待得所有人都离开,魏靖衡的面色才倏地一下变得雪白,深红的血从唇边溢出,临安跟着出来,看着魏靖衡已经被灼烧的狰狞的后背,满眼心疼,跟着将军这么多年,将军受过那么多伤,却只有这一次是为了救人,而不是杀人。
“将军。”临安想问一句,值得吗,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下,在将军看来,怕是值得的,毕竟将军这一生都太过孤寂,能与赵夫人有如此缘分,虽然在他看来是一段孽缘,却不过是两个都在黑暗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却恰巧又能给彼此带来温暖的人罢了,将军和她,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