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豆两只黑葡萄的眼睛此时泪汪汪的,樱花瓣一样的小嘴撅的老高,苹果脸上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大河,你有新欢了……”
“……”池北河语塞在那。
不到半人高的小萝莉,眼神哀怨的瞅着他,哭的十分悲切凄惨。
若面前的不是个四岁多的小女孩,连池北河自己都要怀疑,他是个欺骗小女孩感情的负心汉了。
他被她哭的不知所措,试图安抚,“小糖豆,我没有。”
“你骗人!”小糖豆立即叫道。
漂亮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更多的泪花,直扁嘴,“哼,我刚刚都趴在门外面听到了!外婆说让你和那个大婶去吃饭、看电影,还要去江边溜达!像是偶像剧里演的那样玩浪漫!你还想要唬弄我!”
池北河不禁有些汗颜,大婶……
虽然他没有对那个郝绾绾多留心,可年纪也才二十五六岁,怎么也是个阿姨吧?
“呜呜……我好伤心呀!”
小糖豆两只小手捂着心脏,悲痛的不行。
这大眼睛含着泪花委委屈屈小声啜泣的模样,简直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池北河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略显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眼泪,到最后干脆的将她抱在怀里,走到前面走廊没人的椅子上。
“小糖豆,我没有新欢,那个……大婶我也是刚认识不到二十分钟。”池北河缓了下语气,严肃着一张脸严肃的说。
“真的吗?”小糖豆泪眼蒙蒙的瞅他。
“嗯。”池北河点头。
“大河,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小糖豆轻抓着他的衣服外套,一边可爱的吸鼻子,一边带着哭声,“你不要只觉得我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姑娘,可我也是很脆弱的哦!你要好好呵护我,不可以让我伤心!”
池北河对上这个古灵精怪又老成的小萝莉,每每都是哭笑不得,“好,我知道了。”
“我们拉钩!”小糖豆伸出白嫩的小手指。
池北河眉头轻耸,内双的黑眸里有着强烈的抵触。
这样的行为对于他来说太幼稚了……
可是在那双汪汪的泪眼下,他的手还是硬着头皮伸了过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小糖豆立即紧紧勾住他的小指头,然后再用大拇指跟他的重重按了下。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了,小糖豆立马露出笑脸来。
这说哭就泪眼汪汪,说笑就两个小酒窝,池北河也不禁叹为观止。
漂亮的大眼睛瞅了瞅他,小身板偷偷的朝他靠的更紧,苹果脸害羞贴在上面,小糖豆声音清软软的,“大河,我好想你哟!”
池北河胸膛被小萝莉贴着,心里是不一样的柔*软感觉。
“哎呀!大河,你的那个手帕我又给忘啦!”小糖豆蓦地想到什么,苹果脸上一片懊恼,脆脆的跟他说,“而且我特意有给洗干净哦,没有让妈妈帮忙,是我亲手洗的呢!只是怎么总是忘记带在身上呢!”
看着小萝莉一脸的求表扬的可爱模样,池北河没有吝啬,“你可真能干!”
“嘿嘿……”小糖豆挠着头害羞的笑了。
“大河,我保证下次会拿给你!不然你现在跟我去病房,我找给你!”
池北河勾唇,“不用,送给你了。”
小糖豆闻言睁大黑葡萄般的眼睛,轻咬着樱花瓣的小嘴唇,心里乐的快要炸开了花儿,他们进展的这么快,都有定情信物啦!
池北河心里始终惦记着一件事,“小糖豆,上次那个泰迪熊,你妈妈有说你吗?”
“没有哦,她没有不高兴!”小糖豆摇头,歪着苹果脸笑米米的,“我就说了呐,我妈妈是很开明的家长啦,而且我觉得她是接受我们两个了……”
池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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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池氏写字楼。
叶栖雁靠在复印机前,看着里面出来的一张张a4纸,只是看着看着,就越发觉得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让她眼晕。
她重重喘了口气,嗓子和鼻子里都是热热的。
昨天晚上洗完澡湿着头发,就那么从他那里跑出来,到底还是着了凉。
早上昏沉沉的起不来,还是小糖豆小手拍着她的脸叫醒她,又急忙忙的洗漱的来上班,也没吃药的多在意,想着多喝点热水就好些,可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栖雁,你还好吧?”于瑶瑶过来关心的询问。
“还好!”叶栖雁摇摇头。
于瑶瑶看了眼复印机的,边往出走边跟她说,“快复印完了吧?会议再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我们得赶紧去准备了!”
“好,我这边马上!”她忙点头。
等着复印机运作的声音停止,叶栖雁伸手将最后一张纸取出来,和之前的全部摞叠在一起,没有立即抱起来走,而是每一张都检查了遍。
因为下午虽然开的是部门会议,针对最近新的一个项目开发,但是不光是自己部门的领导,还会有最高领导人的参加。
整个池氏最高的领导人又能有谁?
想起他沉着那张严肃的脸让她滚,叶栖雁咬了咬牙。
半个小时后的会议室里,气氛严肃,池北河坐在会议桌的正位上,还是常见的那身黑色手工西装,剪裁笔挺,敞开的西服外套里是深蓝颜色的衬衫,配着同样颜色的领带。
他正低头翻着手里文件,脸廓上严肃的没有表情,而叶栖雁坐在会议桌最末端的位置,两个人全程眼神没有过半点交流。
将手里文件向前轻轻一推,内双的黑眸淡淡环视,“针对刚刚提出来的整改计划,大家再想一想,有没有更好的可能方案?”
话音落下,众人都开始沉思起来。
“哈啾——”
突然的一大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
叶栖雁看着齐刷刷投递过来的目光,面色尴尬的不行,连忙拿着面纸捂着口鼻,“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真是窘透了,她低着脸的埋在文件里,生怕不小心再弄出动静来。
隐约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会议结束,在池北河率先站起身走出会议室后,其他人才陆续的跟着从位置上起来,收拾东西的也往出走。
临迈出会议室时,陈秘书不由看了眼前面的boss。
他微侧着头,内双的黑眸正往回凝着会议室里的某一个方向,陈秘书也不禁跟着视线去望过去,会议桌最末端的位置,叶栖雁正低头拿着面纸不停擦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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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降,城市里灯光阑珊。
某家高档的饭店里,走廊里铺着的都是细软的地毯,踩上去都没有声音。
叶栖雁握着手机在耳边,正在哑着嗓子在讲电话,“小白,真的没事,替我谢谢叔叔阿姨!我今晚不过去住了,而且我在外面应酬呢,也都不知道几点,结束我再去医院对付一宿就行了!不行明天再说吧……”
电话是闺蜜白娉婷打来的,得知她和池北河关系僵冷,这两天都和女儿挤在医院里,就二话不说的让她去自己家里住。
有个好闺蜜就是这样贴心,叶栖雁挂了电话后还觉得暖暖的。
将手机放回兜里后,她并没有立即走回包厢,而是拿出面纸的用力擤了鼻子,又扶着墙在走廊里站了好一会儿,待那股头重脚轻的感觉好了不少时,才原路往回。
感冒已经连续两天了,似乎吃药晚了些,有些没有压住,叶栖雁用力喘出口热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叶小姐,你可回来了!快,替池总把这两杯酒喝了!”
里面立即有人站起来,端着个酒杯在那,似乎早已经等候多时。
叶栖雁回到位置上,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池北河,一手搁在桌上把玩着打火机,眼神只是漠漠的看了她一眼,薄唇抿着没有开口的意思。
太阳xue都隐隐的在跳着痛,叶栖雁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酒杯。
苦苦的啤酒下胃,里面顿时热辣辣的烧得慌,一直往上涌的嗓子都在疼。
在强撑着又喝了两三杯后,叶栖雁实在是撑不住了,手攥着桌边的起身,“抱歉,我有点不太舒服,去趟洗手间!”
说完,她就已经踉跄的跑出去。
酒精促使着她的病情更恶劣,在洗手间里连着洗了两把脸,非但没有精神,她觉得脑袋更加昏沉沉了,好像随时下一步就可能脚软的倒下去。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她也不得不再强打起精神的回去,只是才推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立身在外面的池北河。
灯光从棚顶窸窸窣窣的落在他脸上,
“是不是哪不舒服?”池北河走上前,打破了沉默。
“不是。”叶栖雁摇头,想了想又故意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谢谢领导关心。”
池北河听后眉间沉沉蹙起,一瞬好像要转身迈着长腿离开的,可在看到她通红不正常的脸时,还是沉铸的说,“你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
不用他说,叶栖雁也觉得自己很不好。
鼻子还是嘴巴里,全身哪哪的好像都冒着火,她快要被烧透了。
“发烧了?”内双的黑眸观察了半晌,严肃的询问。
叶栖雁看了他一眼,抿着嘴角没出声。
想着要越过他离开时,看见他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忽然朝自己伸出来一只,直接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的手掌厚实干燥,覆在上面非常的舒服,她忘记了动。
“怎么这么烫!”
池北河感觉到掌心下的温度烫的吓人。
另一手也伸出的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额头抵上自己的,更准确的来确定下她此时的温度到底有多高。
叶栖雁浑身一激灵,被这近在咫尺的俊脸。
这样近的距离,他们的鼻尖都轻碰在一块儿,内双的黑眸也正灼灼的盯着,她被盯得好像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好像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在慢慢放缓……
她整个人往下,沉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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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安静的高档住宅小区,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行驶进来。
其中某栋高层的某个房子里,门铃声响了两声,楼上就有身影快步走下来。
防盗门打开,池北河看了眼外面站着的人,连声招呼都没打,便直接一句话的只留个背影,“在楼上,跟我来!”
接到他电话就匆匆从医院赶来的郁祁汉,此时还穿着那身白大褂,连个张嘴说话的机会都没。
带着被严重忽略的存在感,郁祁汉郁闷的自行进门的换着鞋。
等换好拖鞋往里面走时,前面池北河的身影早就在楼梯间,再有个三两步就到了楼上,根本没心思分给自己。
“汪!”
跟在后面的黑色罗威纳犬,扭头朝他叫了声。
两个棕色的圆眼珠子瞪着他,像是在催促,似乎嫌弃他的脚步过于慢。
真是够了啊!
平时在医院里受到万人敬仰又追捧的郁医生,这会儿被他们一人一狗毫不尊重的对待,心里简直抓狂的不行。
主卧室里,真皮的白色双人牀上,闭着眼睛的叶栖雁皱眉躺在上面,两边鬓角都是汗,浑浑噩噩的在睡。
池北河朝着牀上微抬下巴,对着刚走进来的郁祁汉示意,“病人在这儿!”
在饭店洗手间门口,她昏在自己的怀里,他便直接打横抱着她离开,完全忘记了包厢里还有这次招待的客户。
原本是要带她去医院的,可刚放上车时她迷迷糊糊的转醒,吵着闹着嘴里面嚷着“不要去医院”,说是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在她那双因为发烧而都是红血丝的眼睛注视下,他被望的心里直发软,直接开车带她回了家,打电话叫来了好友。
“咦?”郁祁汉进来,在看到牀上明显躺着生病的病人后,没有立即履行他来这里的任务,而是惊讶不已的问,“你这房间里放了那么多年的单人牀呢?”
“换了。”池北河扯唇淡淡的。
郁祁汉闻言,不禁瞪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再看了两眼躺在上面的叶栖雁,小眼神就一转七十二变的揶揄。
池北河蹙眉,“你这医生怎么当的,还不快点看病!”
郁祁汉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打开手里拎着的医用箱,在拿出里面听诊器的同时,脸上也是恢复了正经的模样,认真查看起病情来。
“如何?”池北河走上前问。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重感冒吗?”穿着白大褂的郁祁汉直起身子,不敢置信的抱怨声连连,“我可是心脏外科的专家啊,随时拿起手术刀的人,你大晚上打电话让我从医院值班室跑来就为了看个感冒?”
这点小毛病,随便找个小诊所,或者找个小名片上的静点广告,让人来吊个退烧和消炎的药就完事了!大晚上把他折腾到这里,简直坑爹啊!
池北河蹙着眉,扯唇催促,“别啰嗦了,你是医生,给病人看病最要紧。”
郁祁汉看着他脸廓严肃的一本正经,提着口气,谁让他医德好呢,忍!
将吊瓶挂起来,同时吊针扎在她的手背上,调节了液体的速度后,郁祁汉转身对着始终一瞬不瞬盯着的池北河说,“着凉引起的重感冒,已经吊了退烧和消炎的药,睡一觉明后天就差不多能好利索了!”
“嗯。”池北河点头,蹙着的眉心缓了不少。
郁祁汉揣着白大褂的兜等了半天,来气的质问,“不是吧?我好歹也忙活了这么半天,连声谢谢都没有?”
“救死扶伤不是医生的宗旨?”池北河淡淡的。
得了,继续忍!
心里抓狂归抓狂,郁祁汉还是个非常职业的医生,看着躺在牀上烧着的叶栖雁,说了句,“最好找个冰袋,放在她头上能退烧的更快。”
话音才刚落,旁边就已经有脚步声往外走。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的池北河手里多了个冰袋,上面还特意包上了毛巾,走到牀便二话不说的就轻缓的放在了叶栖雁的额上。
冰凉的触感一袭,她咕哝了声,抬手想要拿掉。
“别动!”池北河沉声。
似是被他那份浓郁的boss气势震到,她乖乖的不再动。
一旁收拾好医用箱的郁祁汉,语重心长的嘴脸,“我说北河啊!男人嘛,在牀上想怎么粗鲁着行,下了牀你得学会温柔啊,看看,把人家好好一姑娘折腾的都病倒了!”
“不是说在医院值班,赶紧回去吧。”
池北河黑着张脸在说,不给他开口机会,就已经下着逐客令,同时扯着往出门外送,“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郁祁汉无语,到底是谁累?
“慢点开车。”
临走前,池北河还是关切了句。
郁祁汉点头的换好鞋子,只是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打开,而是回头微笑着盯着他瞧,眼底促狭起一抹光芒,突的开口,“北河,你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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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主卧室,池北河放轻了动作关门。
叶栖雁还在昏沉沉的躺在牀上,脸上的红似乎减退了一些,长长的眼睫毛轻颤着。
池北河俯身过去,伸手帮忙调整了下她打着吊针的手,食指拂了拂她耳边湿漉漉的发丝鬓角,又将被子往上拉高了一些,盖在她的肩膀上面。
从回来到现在他连外套都还没有脱,转身想要去更衣室换衣服时,右手忽然被抓住。
池北河回身,就看到她在睡梦里拉着他。
在下一秒,他就回握住她的。
高温下烫烫的,很快就出了汗,他没有松手意思,叶栖雁也没有,而且渐渐握的很紧,池北河不禁抬眸看向她的小脸。
眉尖在轻轻簌动,好似在做着什么梦,干裂的嘴唇在一张一翕。
她是在说什么?
声音沙哑,听的不真切。
池北河单膝跪在地板上,不由凑近了脸廓去听,屏息凝神了半天,也终于是听清了她到底在呓语着什么:“池北河,王八蛋……”
他顿时拉下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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