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为什么这么多的汗?”她疑惑的问着,抬手摸了摸胳膊。
“嘶——”她立马倒吸一口冷气,立即撩开袖子这才发现胳膊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勒痕,又撩开另一只,几乎差不多的位置同样印着淡紫色的痕迹。
“这又是怎么回事?!”
昨晚这么热闹的吗,有人想要对她不轨,难不成还有人绑架未遂?
望着简沅胳膊上的伤,尉迟谨手指轻抚上她白净胳膊上扎眼的红色,眼中的疼惜都要溢出来了。
“这是我弄得……”他淡淡开口,眉头紧锁,带着歉意望向简沅那惊讶的眸子。
“昨晚的酒中掺了合欢散,夜半发作,我没办法,这才把你……绑了起来。”尉迟谨舔舔嘴唇显得很紧张,慌乱的将目光移到别处,怎么都不肯在与简沅对视一眼。
“你是说,我中了合欢散?”
一大早匪夷所思的消息太多,简沅只觉得是自己起床方式不对,她多想倒回去重新清醒一次,可胳膊上的疼痛又在告诉她,这已经是现实了。
震惊之余,她眉头微微皱着,低头喃喃:“不对啊,合欢散我见过,而且跟着医仙师父也学了些分辨药物的办法,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中招了呢?”
虽然是喃喃声,但还是被尉迟谨听了个一清二楚。
正当他想要开口安慰的时候,简沅却突然抬头,瞪着圆不溜秋的眼睛,低喊了一句:“我知道了!”
随即又低头,“昨晚我是在气头上当做醒酒汤一口闷的,而且那酒浓烈,自然尝不出合欢散的味道,大意了啊!”
“沅儿……你不会怪我把你绑起来吧……”尉迟谨小心翼翼试探性的开口,打断了简沅的自言自语。
“你醉到不省人事,更无法控制合欢散的发作,虽然我这里守了一夜,但……但万一我没忍住……那……,所以这才……”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啊,甭提了。”简沅连忙挥挥胳膊阻止尉迟谨继续说下去,别过头藏起自己红柿子般的脸颊,“不过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简沅声音渐渐弱下去,脸颊却越来越烫。
然而,她还没听到尉迟谨的回答,却听到了茶杯相撞的声音……
她呆滞侧目望过去,落魈正端着茶盘,愣愣的站在入口处。
“哈……哈……大……大小姐醒了就好,快喝点茶润润嗓子吧。”说着,落魈飞快来到桌子边上,将茶杯咣当咣当的放下,又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终于远离帐篷后这才送了一口气,轻轻拍打自己的脸,暗骂告诫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了,将军不再是独身一人,以后也不能像从前一样,随便就进去了!
他眉头紧皱,嘴角向下一副苦瓜脸。
回忆起刚才进门看到的那一幕,苏大小姐半依偎在将军怀里,而将军撩着她的衣袖,苏大小姐脸色又那么红,再加上昨晚苏大小姐被人下了药……
并且昨晚他被将军呵斥离开的时候,正是苏大小姐药效发作不受控制的时候,这么联想起来,很容易就……
这么想着,落魈嘴角划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坏笑,但立即抬手拍了拍脸颊。
“别想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嗯,什么都没看见!”他自我催眠着,迈开步子离开隐蔽的角落。
此时,帐篷内的简沅又气又恼,一把拍下尉迟谨撩着自己袖子的手,端起被搁置在一旁的醒酒汤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随后豪爽的一抹嘴,放下碗又钻回了毯子里面。
“沅儿……”尉迟谨皱眉轻喊着她的名字,也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生气。
“别叫了,让他们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她背对着尉迟谨喊道,语气显得极度不耐烦。
虽然这事尉迟谨确实没有错,既没有越界也没有语言伤害,可她就是莫名烦躁。
稍稍冷静下来回忆刚才,这才发现自己更多的是羞愧,是被落魈撞见后的慌乱掩饰。
听着尉迟谨离开的脚步,她犹豫一下想要对自己的乱开火道歉,可话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等回头时,尉迟谨早已出了帐篷。
她缓缓坐起身,等着尉迟谨进来跟他解释自己刚才是因为心情不佳语气重了些,可左等右等没等到尉迟谨,却等来了俩陌生人。
只见两个草原打扮的姑娘撩开帐篷帘子进来,对着简沅微微一低头示意,其中一人开口:“洗澡水已经备好,姑娘跟我们来吧。”
简沅扯着脖子向她们身后望去,见飘舞的帘子后没有其他人,只好叹了口气,起身跟着姑娘出了帐篷。
这刚一踏出帐篷,清新的空气便将简沅包围,望着路过帐篷时,她被眼前的红色特殊符号给吸引了目光,她明明记得,昨日来时还没有这些呀?
耳边传来人群的叫好声,她又侧头望去,只见广阔草原上还有一群人策马相逐,似是在比赛一般,而不远处一大群人对着那些骑马的人呼喊着她听不懂的话。
“哎,你们平时都这么热闹吗?”简沅快走两步跟上带路的姑娘,一边问道。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回头望望简沅,为她解释道:“姑娘还不知道吧,今日是翱牧节,是一年的起始,自然热闹。”
听到这话,简沅脚步一滞,猛地就想起了昨晚尉迟谨曾说过,翱牧节是他们的新年,怪不得一出帐篷就跟换了个地一样。
这么想着,她抬眸望着周围,除了赛马的人,还有围成圈低着头兴奋大喊,却因为围的太严实看不到在干什么的人群,看起来好不热闹。
“姑娘?您是有什么问题吗?”等简沅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俩带路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正带着探究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们走吧。”
游牧民族的“浴室”也很简单,一个木桶一盏屏风,足已。
褪去黏糊糊沾着自己汗水的衣服,就算还不开始泡澡简沅已经觉得轻快不少。
玉足缓缓浸入温水当中,惊起波澜带着不知名的白色花瓣翻起小波浪,拍打在简沅的身上,舒适又温暖。
当她拿起花瓣好奇的研究时,一旁伺候的姑娘憨憨笑着开口:“这是银雾花,每年初春整片草原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因为味道奇香会被制成香料,再者就是用来泡澡了。”
“喔,是挺香的。”简沅连连点头赞同道,闻着绵长的香气,她似乎都能想象出初春时整片的花丛,明明不是雪,却有着与雪一般的纯洁。
沐浴过后的简沅感觉清爽了不少,只是望着姑娘拿来的大红衣服有些发愁。
“没有别的颜色了吗?”她皱眉问道。
虽然红色好看,但一想到自己一身大红与宇文晅成亲的那一幕,就觉得难受,更别提再穿上红衣服了!
而捧着衣服的姑娘为难的望了望身后的人,见她们微微摇头,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讲:“没有了,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衣服,还……还望您不要嫌弃。”
见姑娘你为难的样子,简沅嫌弃也无可奈何,只得勉强一把接过,一件件套在了自己身上。
简沅照着木桶中自己的样子欲哭无泪。
刚摆脱了一件红衣,怎么又来一件,就是跟红色过不去了呗?
不过这样式倒是蛮不错的,衣料也轻薄,比那破喜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穿好衣服姑娘们还附带梳头业务的,作为土生土长的草原人,对于草原发型当然手到擒来,没一会儿简沅乱糟糟的头发便被梳起了简单的造型。
大部分头发被编成了麻花辫盘在头上,只有一小部分披散而下,随着衣服随风而动。
她头上戴的,还是一路逃婚剩下,那些为数不多的头饰。
再次被妆点,望着湖面上一身红衣的自己,简沅好看的眉眼都皱到了一起,美丽是其次的,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要在这里再次成亲了一般。
本只想沐浴的,却被墙壁妆点一番,再次回到帐篷里时,却发现一个穿着草原皮肤的背影似乎是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