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有功之人被嫌疑
尽管不是学法律的，但基本的法律知识还是懂的，随随便便把证据抽出来，不应该这样。最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放回去。
只能选取瞒天过海的办法了，幸亏在学校里当学生会主席的时候，大小活动都要参加。不那么正式的情况下，同学们都起哄，要学生会主席表演一个。
他唱歌五音不全，朗诵普通话也一般般，缺少激情不会变音，更没有舞蹈的天分，无师自通的学了几个简单的魔术，眼疾手快，还没有被人拆穿过。只有采取这个办法了。
另外，他们一定会追问，为什么放跑了那个女人，当然不能说，幸亏手机带去的时候开着录音。准备录下女人见面要说的什么，怎么都想不到，她什么都不说就然要去跳楼，穿那么单薄的衣服，跑到阳台上，本身就是寻死的。但是用录音更说明问题，只是自己出丑了。
迫不得已的时候也要拿出来。删掉了自己的说话声音，只保留那个女人急促清晰的声音“让我死”，囧迫的时候没有在意，后面还有三个字，在她嘴唇凑过来的时候，他忙着躲闪，只觉得有气流冲击，重新收听的时候，听到了三个字，是更觉得汗毛立正。可惜那个时候没有摄像，他们是不是相信不管他了，删除了自己的说话，发出了给如雪的消息，他甚至要让她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伤害她爷爷的凶手，他准备暴露其间秘密。
回去，如雪总该给他打电话吧，也不问问他这些资料怎么来的吗？
办妥了这些，才到卫生间仔仔细细地刷牙，觉得好恶心——她身子倒栽下去的，下面是水泥地，必死无疑，可恶可恶！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打电话，那边电话来了，刘明山迫不及待的问他为什么突然走了。
“带你们去见到了人，我完成了任务，为什么不走？”
“可是，我们见到的只是死人。只有你见到活的，就死在你手下，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们怀疑是我推她下去的？”秦放声音粗重了，“不是我花了大价钱，找到了那边的关系户，你们能找到人吗？ ”
“功劳有功劳，嫌疑也有嫌疑。 ”
“我有什么嫌疑？ ”
“你放走了犯罪嫌疑人，在法律上，可是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呢。”
秦放气的笑起来了：“那你们就判我罪吧，把我抓起来吧，抓到你们刑警队去审讯吧，看我犯的什么罪。是我把她放跑的吗？我抓了她呀，可是没抓住而已。”
“一个大男人已经把女人抓住了，居然还让她掉下去了。如果衣服破了还情有可原。你这么一个大汉子，抓不住一个娇弱的女人吗？ ”
“你是不是还怀疑我把推下去的？ ”
“也有这可能。 ”
“不可能，我有证据，她自己要死的。 ”
“你以为我们在电话里面说一通，你就能洗去身上的嫌疑吗？”
“那怎么办？准备了手铐没有？到我的驻地来，把我铐过去吧。”
看到秦放真的生气了，那边有笑声从手机里传来，还有一个姑娘的声音响起：“你们隔山打远炮，为什么不当面的对面鼓说清楚？赶紧到我们这儿来吧。”
“你们为什么不到我这里来？”
“你是大老板，来了住大饭店，我们是国家公职人员，出差住什么饭店可是有标准的。”女人到底仔细，马上就听出来了，“你说话怎么这么个怪味道？含着大萝卜吗？”
“你知道我说话为什么不清楚吗？ ”
“你在喝水？ ”
“不对，我在刷牙。”
“早上没刷牙，你就吃早饭出门了吗？ ”
女人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秦放叹了一口气哦：“我是恶心，怕你们担心我跑了，含着牙膏就说话了，再说下去，牙膏都吞到肚子里去了。今天真是晦气，等我洗个澡以后再到你们那里去吧。”
谷永青在那边和小安对视而笑，用调侃的语调对着手机说：“刷什么牙呀？洗什么澡啊？难得这样亲密接触，留下永不磨灭的香艳……”
秦放才知道，他们都在看他的笑话，莫非知道些什么？
刘明山后悔不应该那么依靠秦放，他提供的线索能够找到梅子香，能够联系到梅子香依靠的那个男人，而且预定了在饭店见面，但是也应该一起进去呀，说不定就把女人抓住了，这个男人到底是搞企业的，搞商业的，老奸巨猾，自己还没见到那女人的面她就死了。
秦放就是为了给他父亲保住名声，当然希望女人马上死掉。他们当时也就在走廊上不远的地方，让秦放先进去看动静，结果听到脚步声朝包厢的前面响去，他觉得不对劲。疾走几步进屋，果然不对头。
房间里只有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很胖很胖的男人，正艰难的挣扎着想从地上坐起来。一个他们认识的高高瘦瘦的男人，就是他们在日本的线人，那个叫青藤三郎的，从阳台上返回，脸色有点难看：“那个女人，跳楼了——”
跟着他进来的有小安、谷永青、还有两个日本警察，都听见了这句话，后两个未必听得懂，但是看见情况异常，一个到阳台上，一个拦住青藤，用日语说着什么。
刘明山朝阳台一指，小安冲过去了，谷永青留在屋内，他转身下楼，来不及等待电梯，凭着他在部队摸爬滚打的彪悍，趴在栏杆上直接往下打，抢先一步到了现场。
饭店的大门开在北边，那间包厢在南边，女人跳楼的地方是在大楼的后面。四处是白雪，楼下有人扫过，但是又落下了雪花，只有薄薄的一层，但也飞溅出一滩血红的颜色。
他是第一个看见尸体的……应该是一具尸体了，美丽的躯体被粉色的羊毛衫包裹着，依然有凹凸有致的身材，侧身趴在地上，露出半张脸，像在倾听远处传来的脚步。精美的面庞保存完好，只是脑袋下还有汩汩的鲜血在流淌。
古怪的是，那女人眼艳红的双唇嘟起，嘴角向上，勾起诱惑人心的微笑，男人们见到这样的笑容，可能很少有人不动心的吧。
他蹲下身子，用手凑近女人的鼻孔，已经没有出气了。还没有站起来，两个日本警察到了，忙着测量拍照，他也赶紧站起来，取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小安才赶到，茚三酮喷雾剂在女人的身上喷了一圈，后背的羊毛衫上有男人指纹，那应该是秦放的。他揪住了这个女人，却还是让她掉下去了，那么雄健有力的一个人，这样的操作居心何在？
等自己进屋的时候，他又到哪去了呢，谷永青在房间里，她一定会看见的。
其实谷永青看到的，只是秦放从卫生间出来，就把手里的女人手包递给她了，还说女人的东西女人保管。这个男人一定不简单，可以这样解释：担心人多出乱子，拿走了女人的包，说不定里面有证据。
另一方面，他很可能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因为递出了手包，马上人就走了。还不能说是走，简直就是跑，不是心虚有鬼，怎么这么快就溜了？
自己应该把他抓住的，抓得住吗？说不定，就是拿到了老杨医生的合同和收据，那是对杨花如雪有用的东西，几个人也答应了他，那就随他去吧。
谷永青到阳台看了下，跟着也出了门，走廊上已经没有人影。在阳台上看的人也没有了。青藤三郎转身进来，冷的浑身哆嗦，去取衣架上的衣服，坐在地上那个胖子男人身上的肥膘太厚了，挣扎半天才站起来，与青藤说着什么，叽噜咕噜的，都是日语，谷永青也听不懂。
青藤是会说汉语的，而且认识谷永青。
三个刑警到名古屋的第一天，到警署办理了有关事务，青藤三郎第二天就请他们吃饭了，还向他们介绍了接触山田，从他那里购买了药方的事情，而且顺利地达成了协议，他只要定的时间，山田就带着那个女人来，和他洽谈购买类风湿关节炎的药方。
两天以后，也就在今天定下的日子。这件事情虽然有了结果，但是这个结果的确出乎意料。但起码两个人是认识的呀，在一起吃过饭，却没有交流，这个时候居然像不认识一样，他们两个人只顾说他们的。
谷永青才走到阳台上往下看，那个高挑妖娆的女人躺在雪地上，大概真成了一具美丽的尸体。他们侦破的线索就断了。她也就看那么一眼，回过神来，屋子里只有那个胖男人正从衣架上取下羽绒服，穿衣服都不利索，她还是问了一句： “还有个人呢？ ”
胖子男人咕噜了一句，看来听懂了她的话，谷永青赶紧下楼。两部电梯一部同时下行，青藤先行一步，到了大厅，就被两个中国男民警堵住了。
谷永青后一步到达，那三个男人已经到拐角的沙发上坐下来，跟着走过去，坐在单独的沙发上。青藤只是和那两个中国警察说话，也没有理睬中国女人，自顾说他的。
前面什么话没有听见。就看见他诡异的笑笑： “没听到两人说什么，只是我从阳台门看出去，女人的半个身子已经在栏杆外面了，秦副总抓住她后背衣服，女人突然回过头来欠起身子，和秦副总嘴对嘴，呵呵，呵呵…… ”
两个男人还有点蒙圈： “那是在…… ”
谷永青瞪了小安一眼： “这还要问吗？心里明白就行了，非要人家说出来。 ”
青藤说： “我是信守承诺的，让你们见到了女人，至于变成这样的结局，我是没有责任的。 ”
小安赶紧点头：“谢谢青藤先生，哪里要追究您的责任？感谢都来不及。”
刘明山还是问： “你见女人的时候，她说了些什么？ ”
“开始我问她，类风湿关节炎中国患者的治疗情况，她回答的头头是道，很内行的样子。当然我们是用日语说的，山田也能听懂。我需要套出她更多的话，让她说的更专业一点，这就必须要汉语介绍。山田只能听懂简单的几句，他就只能让女人和我中文交流了。”
“她说了些什么？只是谈中医药吗？”谷永青迫不及待的问。
是日本男人的故作矜持，还是他根本看不起女人？青藤只对着男人们说话：“女人在匆匆忙忙的介绍中，突然偏离了主题，然后匆匆忙忙地说，她被山田控制了，没办法活下去，愿意为我干事，让我救她…… ”
这一点出乎三个人意料，一起问怎么回事？
日本男人意味深长的笑笑： “一个变态的男人，你们懂得…… ”
小安还有点懵圈，刘明山有点懂了，于是不再提问，又一次感谢他的帮助。
青藤就说，他是帮助秦放，而且他有利益在里面，作为经商的人不吃亏。
不知道他们前面说了些什么，谷永青还是问秦放到哪去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他只是商业伙伴，互不干涉，你们应该见到他的。 ”明明是回答女警官的话，青藤依然目光不斜视，自己说自己的，说完之后，很有礼貌的站起来对他们微微点头，说他有事，要先告辞了。
见到他又高又瘦的背影笔挺，渐行渐远，仿佛这件事和他毫无关系。三个中国刑警才回过神来。刚才的事情触目惊心，刘明山这才有时间给秦放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但是他说他有事，很重要，过一阵再说，接着就关机了。
走出温暖的大厅，外面寒风凛冽。来了一辆车，不是救护车，而是殡仪馆的车子。彻底确认那个女人死了。他们也只好到跟日本警察一起，到名古屋的警署，把这件事情了结。
三个人回到住的宾馆，刘明山一脸的沮丧，又打电话给秦放。
虽然电话接的很快，但是秦放说话呜噜呜噜的，口齿不清：“我不是说了吗？我事情忙好了就会去的。”
刘明山很恼火：“副总先生，我们迫切需要您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