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触感从脸颊一扫而过,沈墨霏怔了怔,下意识的捂住脸,瞪大了眼睛看向坐在轮椅上表情十分淡然的男人,似乎刚才那暧昧的举止不过是个意外似得。
“怎么了?”
齐锦辉眼底闪过一道异光,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丝毫看不出他此时此刻内心疯狂的悸动。
“没咋。”沈墨霏狐疑的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觉得像齐锦辉这样身份的男人应当是看不上她这种靠着抢劫为生的星盗头子的,刚刚肯定是意外吧?
直接推着他的轮椅进屋,沈墨霏抓出兜里的角票,一一的数起来。
算上这次去卖鸭蛋的钱,她手头总资产已经有九块六『毛』八分钱了,然而要是换成猪肉的话,也才十六斤,可以说是穷『逼』一个了。
“这些给你。”
齐锦辉看她叉着腿坐在床板上数钱,沉了沉眉眼,直接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些钱票都拿了出来。
“给我?”盯着那堆『乱』七八糟的钱票,沈墨霏一脸诧异道,“真的给我?”
“现在咱俩好歹也算是夫妻,我的可不就是你的吗?”齐锦辉眨眨眼,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墨霏嘴角一抽,抓着那堆散『乱』的钱票盯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齐锦辉,你不会忘记我是什么身份了吧?你还真把我当成你老婆了?”
齐锦辉垂下眼帘,“不管过去我们是什么身份,如今我们就是夫妻,你已经嫁给我了,难不成还想着别的男人?”
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齐锦辉那张俊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周身也无声无息的散发出一丝危险。
向来对这方面很敏锐的沈墨霏把那堆散『乱』的钱票一一整理好后才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你是兵,我是匪,齐锦辉,你确定你脑子没烧糊涂了?”
“兵匪本就是一窝的不是吗?”齐锦辉唇角微微勾起,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只有我的妻子才有资格吃我亲手做的饭,沈墨霏,你不会是想白吃,不负责吧?”
“哈?”沈墨霏瞪眼,“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
“如果不是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给你做饭?”齐锦辉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理所当然道,“你见过哪个兵抓匪的时候还会好心的煮饭给她吃的吗?”
说着,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轻蔑来,“再说了,我都没嫌弃以前的身份,怎么,你现在还嫌弃我了?”
虽然看上去那张俊脸上的表情实在让人手痒,可意外的,沈墨霏竟是无意中get到了三皇子的那张俊脸下隐藏的一丝小傲娇?
疯了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这家伙可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战神啊!整整追杀了她十年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反差萌的一面?肯定是她昨晚没睡好!
沈墨霏甩甩脑袋,轻咳一声,“齐锦辉,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暗暗注意着面前这丫头反应的男人一听这话顿时黑了脸。
情商这么低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坐上那个星盗头子位置的?难道连他这么明显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吗?
齐锦辉暗暗生着闷气,面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冰冷。
沈墨霏还以为他是生气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道,“行行行,是我吃错『药』了,刚才的话您当我没说!”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不管这家伙到底出于什么心态把那些钱票拿出来,但现在既然进了她的兜里那就是她沈墨霏的了!
就算齐锦辉真吃错『药』了,这些钱票可是他自个儿拿出来的,以后就算后悔也别想要回去!
齐锦辉看她咧着嘴笑的跟个小财『迷』似得模样,嘴角抽了抽,这蠢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晚上这一顿,齐家的饭桌上总算是见到了油荤,然而看着那大罐子里剁碎的老鼠肉,沈墨霏跟齐锦辉愣是没有伸出筷子去夹,能忍着喝稀糊糊没吐出来就算不错了。
至于董雨她们吃的倒是津津有味,两只还没巴掌大小的老鼠肉,愣是让他们吃成了人间美味似得,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就连家里的小娃娃都没幸免。
等晚饭吃完了,董雨才心满意足的站起来收拾碗筷,“娘,下次要是再有卖老鼠肉的,你多买几只回来吃呗,家里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荤腥呢,我们可没有孩子他小叔小婶那么好的命,吃了足足半个月的肉呢!”
虽然没明说,可这家里谁听不出来董雨这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又开始抱怨齐锦辉小两口吃了半个月的毒蛇肉呢?
沈墨霏放下碗,对董雨的阴阳怪气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笑眯眯的笑道,“我凭本事吃的肉也没办法,嫂子你要是羡慕的话,自个儿去草丛里抓蛇呗,我又没拦着你。”
董雨一噎,暗恨这沈墨霏太小气。
抓蛇谁不会?可那毒蛇能一样吗?就算抓回来她也不敢吃呀!万一被它同类给报复了,可连命都给吃没了!
真不知道沈墨霏到底是怎么弄得,两人吃了足足半个月了,愣是没瞧见那些毒蛇找上门去为它们的同类报仇,真是老天爷瞎了眼,怎么偏偏就是这种女人好命呢?!
黑着脸,董雨这是越想越生气,可她还真没那个勇气『逼』着沈墨霏说出来。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她认清楚沈墨霏的脾气,那可跟婆婆不一样,真是要是把这死丫头给惹火了,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自个儿!
瞧着董雨气闷的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去了,沈墨霏给了她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回过头时,正好就对上了齐老太太那双充满探究的双眼。
“『奶』『奶』,你这样看着我干啥?”沈墨霏眨眨眼,一脸无辜的问道。
齐老太太没说话,只是将视线又转移到齐锦辉身上,关心的问道,“辉儿啊,你这腿现在感觉咋样了?啥时候去县里检查一下吧?”
“不用,我心里有数。”齐锦辉冷淡的说道,“再养几个月就行了。”
他这话一落,大伯跟大伯娘的脸『色』便怪怪的,一个劲儿的朝着老太太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