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进山不好意思道,“这二弟还能不还。”
“亲兄弟,明算账,我不管,你让他给我打个借条。”方巧茹态度强硬道,“还有你要是在这么拿存折挪用,不跟我商量一声,我就带着孩子搬宿舍去,这日子不过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商量一声,这是二百块钱,不是二块、二毛。”
这件事上高进山心虚道,“那个……二弟不还,我替他还。”二弟刚进城没多就,工资留下自己的生活费,全都寄回了家里,哪来的钱,不靠他这大哥,还能靠谁去。
此话一出方巧茹气的吐血,怒极反笑道,“你哪儿来的钱,你得钱都是我们的,你得钱不给我们花,你想给谁花。”
“那个……从零花钱里扣行了吧!”高进山如小媳妇般的说道。
“话说你还有零花钱吗?”方巧茹双手环胸斜睨着他道。
“有多少你就扣多少吧!”高进山光棍道,“我直接戒烟得了,每个月的烟钱也能省下三五块。”
“这可是你说的。”方巧茹指着他说道。
“说到做到。”高进山狠下心来说道。
“白纸黑字,立字为据。”方巧茹立马去找纸和笔,事情已经发生了,争吵、怒骂无济于事,只能争取最好的结果。更记住了一点以后千万得把存折给藏好了。
其实高进山本来也没想买房子的,只是附加带来的好处,是在太诱人了。如果像招工一样跳出农门,那么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只有二百块钱就解决了一家弟妹和孩子们五个人户口,太合算了。
所以才下定狠心的,偷出来存折的。
原以为能瞒上些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儿,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只是戒烟而已,在自己承受的范围内。
“你让弟妹他们都来了,我可事先声明啊!我不帮着找工作,我没那本事。”方巧茹事先声明道,“真以为住进城里就万事大吉了,抬脚动步都是钱。他二叔那一个月三十块钱够干什么?”
“这你就别费心了,我让弟妹打零工,在家里糊纸盒总行了吧!”高进山如是地说道,“这个我跟文山商量过了,不会让弟妹在家坐着当吃饱蹲的,再说了弟妹也是勤快人,进城来且得干呢!为了四个孩子也得撅着屁股,埋头苦干。”
“那就好!”方巧茹看着他道,“我可是说真的,不管就不管。”
“哎呀!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让你管,我家的事,我来管。”高进山指指自己道。
高进山轻哼一声道,“不就是二百块钱吗?他们夫妻俩一起挣钱还还不上吗?”语气不屑,轻抚额头道,“想开点儿,人生就是这样,大家都是这么过的,该花的钱还是要花,这钱话的真不亏。花完了在想办法周转,日子会慢慢地好起来的,要抱着希望活下去。”
“你可真会自我安慰。”方巧茹气哼哼地说道。
“不然你让我怎么办?我们在城里过的轻松自在,难道对老家的兄弟姐妹苦哈哈的过日子都不管。你不懂我,做人得有良心。”高进山烦躁地扒拉扒拉脑袋道。
“我也没说不帮吧!但你得量力而行吧!还有你得和我商量吧!”方巧茹怒视着他到,“我还是你老婆不是!”
“行了,以后也没这机会了,也只能想想了。”高进山颇为遗憾地说道。
“幸好这种机会少!”方巧茹在心里嘀咕道,机会多了,还不把家底给掏干了。
*
楼上凄厉的叫声,战常胜赶紧侧身看向他们母子俩道,“沧溟没吓着吧!”
“没有,你看吃得香着呢!他的听力还没那么好呢!”丁海杏眼神温柔地看着正再自己怀里吃奶的小家伙道。
丁海杏抬眼看着战常胜道,“楼上这是又干什么了?”
“不知道。”战常胜摇头道,“估计是买房的事发,发生的家庭战争。”
“他们也买房子了?”丁海杏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道。
“老高的弟弟文山老婆和四个孩子还在老家呢!想要跳出农门,就得学我这样。不过他们买房得需要不少的钱,他弟弟刚工作七八个月,钱又都寄回了老家,买房的钱得老高出了。”战常胜随口说道,“这事指定背着嫂子操作的,现在肯定东窗事发了呗!”
丁海杏媚眼流转含笑带嗔地说道,“你不会也背着我这么干吧!”
“干什么?”战常胜扫了她一眼道。
“你说呢?”丁海杏反问道。
“不会!”战常胜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道,“当然给你的惊喜除外。”
一下子堵住了丁海杏的嘴,“油嘴滑舌!”丁海杏娇嗔地瞥了他一眼道,精致的脸上浮着微笑,宛如三月的杨柳风似的,温暖舒服。
*
房子,房子一辈子的大事,国人有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就是买房,从古至今买房的热情似乎从来就没有消退过,有钱买房,没钱也买房,似乎为了房子什么苦都可以吃,生活水平下降再多也阻挡不住人们买房的热情。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毕竟拥有属于自己的家才更有安全感和归属感,毫无置疑国人大概是世界上最热衷于买房的地球生物。
种花历史悠久,作为一个上千年以农立国的国家,国人自古以来就有着狂热的土地和家产崇拜症,“以末致财,以本守之”是根深蒂固的观念。
房子安身立命之所,吃苦受累都愿意。
就在丁海杏和楼上的高进山为房子忙碌的时候,杏花坡也在为房子烦恼。
郝铜锁的信回来了,他也查明了情况,买房确实可以获得城镇户口。
这很简单,可是没有房子,你上哪儿买,房子都是单位、公家的不允许买卖。只有居住权没有买卖的权利。
郝家夫妻正高兴的兴头上被泼了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老头子,怎么办?”郝母忧心忡忡地说道,好不容易巴望着有了一丝希望,非常十分不想放弃。
“到了城里吃上供应粮,真是做梦都能笑醒。”郝母吧吧地又道,“再一招工挣着工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钞票啊!咱在村里真一年到头风雨无阻,没有什么节假日,一天的工分才值几分?累死累活的到年尾还得倒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