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爸拿着通知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生怕错漏了一个字,一脸激动、狂喜地看着他道,“我儿子考上大学了。”
看着这切切实实的通知书,这悬着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生怕出岔子。
丁妈喜极而泣道,“国良终于熬出头了。”
丁爸赶紧说道,“孩子妈,赶紧准备上坟的东西,我和国良祭祖去,给老祖宗说一声,咱家国良考上大学了。”
“好好好!你把通知书给国良,让他把这个宝贝收好了。”丁妈看着他手里的通知书道。
“我还想拿到坟上让祖宗看看呢!”丁爸认真地说道。
“别,你别拿着上坟,万一你烧纸,不小心烧了怎么办?”丁妈从他手里拿过通知书,叠好了放到丁国联的包里道,“收好了这个宝贝。”
“对对,你妈说的对,收好了。”丁爸随声附和道,“烧了,可就没了。”
丁国良看着爸妈紧张的样子,摇头失笑,把通知书收好了,进屋将包给放下了。
在丁妈准备上坟用的东西的时候,丁爸看着他问道,“儿子,你同学考的怎么样?应该不错吧!”
丁国良高兴地说道,“还真让爸你说对了,考的非常的好,出乎意料的好,我们校长高兴的都合不拢嘴。有两个都过了清华、北大的录取分数了。”又遗憾道,“可惜当初报考志愿保守了些。”
“总之有学上就成了,原来可是撞大运的。”丁妈拿着上坟用的东西香烛、烧纸,走过来道。
“妈说的对,好多人拿到通知书都哭的稀里哗啦的。”丁国良眼角湿润地说道。
“走走,向祖宗报喜去。”丁爸和国良就提着篮子朝坟地走去。
“大队长,国良,你们俩这是去干什么?”村民们看见他们父子俩便问道。
“上坟去。”丁爸笑着说道。
“这又不是清明,又不是过年,大队长你上坟干啥呢?”村民甲好奇地问道。
“我儿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去向祖宗汇报一下。”丁爸高兴地宣布道。
“恭喜大队长,恭喜国良了。”村民们忙不迭地说道。
“谢谢。”丁国良笑着说道。
“队长,这可是咱杏花坡出的头一个大学生,队长你可得宴请大家,让我们也沾沾文曲星的光。”村民乙半开玩笑地说道。
“好啊!”丁爸干脆地应允道。
“那个大队长,我随口一说而已。”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丁爸说道。
家家户户都不富裕,这办宴席,还不把家吃穷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丁爸高兴地说道。
“我们可当真了。”大家伙一起说道。
“到时候都来啊!”丁爸高兴地招呼大家道。
“忘了问国良要上那个大学啊!”村民们问道。
“海军学院。”丁爸宣布道。
“呀!我们的国良穿上蓝军装要成为解放军了。”村民们又是新一轮恭喜声。
丁国良他们从祝贺声中走出来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
“爸,您还真打算大摆筵席啊!”丁国良提着篮子边走边说道。
“当然了。”丁爸说道。
“这事您不跟妈商量、商量。”丁国良小声地说道。
“我是一家之主,你妈肯定没意见。”丁爸挺胸抬头地朝前走道。
*
丁家国良考上海军学院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郝家自然也得到消息了,郝母担心道,“完了,完了,丁家二小子也要参军,会不会找咱家长锁报仇啊!”
郝银锁哭笑不得地说道,“妈这是两码事,他是陆军,国良考的海军的学校,不在一起的。”
“呼!吓死我了。”郝母拍着胸口道,“这就好。”
“瞧你那老鼠胆儿,长锁比他家小子大了好几岁,学校毕业还得四年,咱家长锁现在是连长,到那时怎么也得是营级干部了,而他才毕业,能跟长锁比吗?”
“老头子说的对,咱家长锁永远压他一头。”郝母高兴地嘚瑟道。
“我现在好奇丁家小子怎么考上的大学的,就咱们县哪个高中,从建国到现在可没考上一个大学生。”郝父一脸好奇地说道。
“这平时没人关心这个,谁知道呢?”郝母挥挥手道,“现在人家老丁家一个工人,还有一个考上大学,咱家得努力一下了。这银锁、铁锁和锁儿还没安排呢!”提及孩子们,铜锁转正带来的余温,彻底的凉了。
“妈,您不用算我,我不会进城的。”郝银锁立马摆明态度道。
“你傻呀!我们都进城了,就留你一个土里刨食儿,不后悔!”郝母像是在看疯子似的看着郝银锁道。
“我不想进城,我就想留在家里种地,这饭我吃的踏实。”郝银锁固执地说道。
“你这混小子病的不清,你到底想干什么?”郝母拍着他的后背道,“你这小子人家都结婚了,马上娃就落地了,还惦记着干什么?”边打边说道,“人家现在的日子比咱过的好,拉把的俩兄弟都进了城,你想干什么?难不成因为人家姊妹都走了,就剩下老两口,你想要……”想到某种可能,气的她下手越发的狠了,“你想给他家当苦力,也得看老娘同意不同意。”打累了,气得她坐在石凳上之喘气,食指戳着他的脑袋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不争气的东西。”
“您二老也别净想着美事,进城哪有那么容易,铜锁要不是在此次事故中,有了救人这一回的重大表现。转正,干到虎年马月吧!”郝银锁忍不住泼冷水道。
“你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郝母挥手道,“滚滚,别在这里碍眼。”急急地看向郝父道,“老头子,给儿子写信,这下家还有两个等着他城里的大哥帮着招工呢!”
“我知道,现在等孩子落地再说,关键时刻不能打扰他们。”郝父食指与拇指捻着自己的衣服道,“生了个孙子,儿媳妇一高兴,说不得他们的工作就有着落了。”
“那万一生了个丫头片子呢!”郝母小声地说道,“你别瞪我,这不瓜熟蒂落,谁也不知道这肚子离开揣的是男,是女。我千盼万盼她给咱生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