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淮将药喝完之后,东珏便将蜜枣取了过来,递到他的跟前,“方才你与凤玺珉说了什么?”
“东珏,我怀疑一个人。”
说这话之时,穆淮的面色有几分沉重,而东珏在听到这句话后,亦是沉吟了片刻。
而后才冷冷淡淡地接了下去:“你指的是……安临王妃?撄”
穆淮微敛眸,“之前,凤小世子便已经强调了许多遍,指明我们并非贼人,但她却依然一意孤行地让一干的下人来抓我们,而且当时的场面如此地混乱,一不小心,便会殃及到长生,我不信,她会不曾考虑到。”
他能想到,东珏也会想到,同样的,凤玺珉也不可能不会有所怀疑。
“凤玺珉如此看中长生,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又何况,安临王妃本便还有一个亲儿子,长生的存在,与她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倘若真是她下的手,此事怕是有些难办。”
因为不论怎么说,年氏都是北魏的先帝亲自册封的王妃,而且年氏的背后还有不容小觑的家族势力偿。
更为重要的是,年氏还有一个儿子凤隐,且不论年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小世子凤隐却是极为善良的。
而且能看得出来,他极为爱自己的母妃,倘若年氏真的犯下了如此大错,依照凤玺珉的个性,定然不会轻易饶恕,到时受伤最大的,只会是夹在中间的凤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之前凤玺珉还在之时,穆淮才会拐着弯问了这么一句,而并未直接点出自己的猜疑。
当时凤玺珉明显迟疑了一会儿,说明他心中的猜想与穆淮并无太大的差别。
但也正是因为牵涉之光,以及并未找到确切的证据,所以凤玺珉回避了。
“不论怎么说,现下最为重要的便是将长生身上的毒解了。之后倘若凤玺珉无法将事情处理好,我们便将长生带回去吧。”
不若然,长生留在安临王府,时刻都会有着生命危险。
而且他们不久之后,便会去九州各地游历,到时说不准再见长生,便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这其中,会发生什么不可捉摸的变数,谁也无法保证。
但倘若长生的生活环境还是如现下这般,无法确保真正的安全,穆淮定然会将长生带走,这是不可置疑的。
“你是担心,若真是安临王妃所为,凤玺珉会无法做出抉择?”
缓缓地点了点首,穆淮微微地叹了口气,“即便是安临王妃真的有罪,但凤隐毕竟还是凤玺珉的亲生儿子,与长生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实之前,在凤玺珉要将长生带回安临王府之时,我便担心未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凤玺珉却一意孤行,只想着,让他与燕歆之间唯一的骨肉陪在他的身边,而不去考虑,安临王府之中,还存在一个巨大的隐患。
果不其然,长生还是出了事,只希望这次将长生的毒解开之后,凤玺珉能想通这一点,如此大家也都不会难为。
为了加快速度,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穆淮便一直在研究长生所中之毒。
不知不觉,已到了夜里。
虽是已到了三月,但天气还是有些冷,尤其是外头的冷风吹了进来,窗棂处没有关好,吹得窗棂左右摇晃,发出‘砰砰’的响声。
穆淮正研究地入神,却被这声音给打断了思绪,而且也不知是因为冷风吹进来,还是什么缘故,他总觉得胸口有些闷。
将手中的东西先放了下来,他下了床,去将不断摇摆的窗棂给重新关了上。
折回之时,他忽而觉得喉间传来一阵痒,几乎是控制不住地,他连着便咳了好几声。
这么一咳,就完全无法制止一般,咳得连身子都开始站不稳。
他是医者,在同时便意识到不对劲之处,旋即便把上了自己的脉搏,脉象紊乱,毒气攻心!
穆淮迅速封住了身上的几个大穴,但随之,他的身子便支撑不住,直接便单膝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喉间涌上一股血腥之味,东珏恰好推门而进之时,一眼便瞧见他单膝跪在地下,吐了一口气。
“穆淮!”
东珏惊呼了一声,快步上前,扶住穆淮不稳的身子,“怎么回事?!”
穆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随之便是接连的咳嗽,一边咳,一边不断地吐血。
东珏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直接一脚便将房门给踹开。
安临王府有府内特定的大夫,便住在东边的厢房,这个时辰,大夫早便已经歇下了。
却不想睡得迷糊之时,房门便被人粗暴地一脚给踹了开,大夫一下子惊醒,从床上差点溜了下来。
“救人!”
男人大步流星而来,将穆淮安置在床边的同时,长臂一伸,就直接将还处在懵逼之中的大夫给拎了起来。
一眼就瞧见床边之人还在不断地咳嗽,大夫不敢耽搁,赶忙下了床,让东珏将人先平躺在床上。
而后才开始细细探脉,随之,大夫便深蹙了眉头,转而道:“将我的医箱取过来。”
医箱便放在左手边的桌案之上,极为好认,东珏以眨眼的速度便取了过来。
同时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是中了毒!不过我现下还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但他一定也是发现自己中了毒,所以封住了自己的穴位,才没有导致毒气攻心,不过这毒来得太猛,即便是封住了穴位,也支撑不了多久。”
中毒?
这怎么可能!
穆淮所用的东西,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如何会中毒?
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医者,到底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对他下的毒?
倏然间,东珏想起了之前,他去小厨房煮粥,便让一个婢女将煎好的药先端到穆淮的房间。
当时他进来之时,穆淮已经将药喝完了,依照穆淮的个性,因为知晓这药是他亲手煎的,所以他毫无防备地喝了下去。
那么……最有可能出问题的,便是那碗药!
想此,东珏的眸光泛起浓浓的杀意,转身的同时,只留下一句话:“不论你用什么法子,都要稳住他体内的毒!”
说罢,东珏便迅速离开了房间。
为了照顾长生,凤玺珉便直接将长生带回了他的房间,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长生这几日都是很晚才会真正睡下。
这么一日下来,其实凤玺珉已经很累了,但才睡下没多久,便听到外头传来了极为重的嘈杂声。
凤玺珉起身来,先是看了一眼怀中的长生,确定长生并未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他才随意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之后下了床。
“出了何事,大半夜的吵吵闹闹?”
一推开房门,凤玺珉先将门关上之后,才叱问道。
有婢女匆忙赶了过来,跪在凤玺珉的跟前,慌慌张张地说道:“王爷不好了,客人……客人要杀了春桃!”
王府的客人便只穆淮与东珏两人,婢女口中的客人,自便指的是他们。
虽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凤玺珉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婢女们所住的庭院之时,便听到里头传来了一声声的尖叫声。
之前,凤玺珉是有见过东珏动怒,但却是第一次瞧见,他如此地生气,直接提着一把长剑,不由分说地便朝着婢女春桃劈过去。
春桃的身上已经挂了许多彩,倘若不是有许多婢女在,以及她躲闪地较为快,但还是无法避开东珏不断砍过来的剑。
便在那一剑朝着春桃的命脉而去之时,凤玺珉提声道:“住手!”
其实,东珏本便未要直接杀死春桃,在凤玺珉出声的同时,他手中的剑锋便是一个回转。
只是隔断了春桃的一缕青丝,以及她脖子处的肌肤,但春桃吓得却是直接滑在了地上,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但对方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却不曾引起东珏的半丝动容,他只是单手提起了春桃的后领。
扔到前头的同时,冷声道:“说,是何人指使你,在穆淮的药中下毒?!”
穆淮中毒了?
凤玺珉一怔,婢女春桃已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奴婢……奴婢没有,奴婢冤枉,王爷……王爷,奴婢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不肯说?那便说给阎王听去吧!”
显然,东珏的耐性已经被耗尽了,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便直接动了杀意,说话间提剑便要劈过去。
凤玺珉上前一步,“东珏,你先冷静!”
快步拦在前头,恰好挡住了东珏迎面劈来的剑锋,春桃已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连半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方才,倘若不是凤玺珉及时拦在前头,她定然已血溅当场!
东珏眯起了危险的冷眸,瞥着面前的男人,“凤玺珉,倘若穆淮有事,我定让整个安临王府陪葬!”
普天之下,除了万人之上的君王之外,还有何人敢说出如此狂妄而又理所当然的话来?
但偏偏,这样狂妄的话,出自于这个男人之口,却能让人不寒而栗,觉得他断然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出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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