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一为南周一年一度的祈福节。
寻常百姓大多数会选择前往临近的寺庙烧香拜佛,而皇家则会前往灵隐寺进行礼佛。
一大早便从被窝里被拽出来,舒珊顶着一头如鸡窝般的头发,眼皮子上下打架。
被元菁晚强行从被窝里拉出来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被子重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因无他,最近这天色是越来越冷了,她舍不得离开暖烘烘的被窝偿。
揉着眼角,可怜巴巴地瞅着元菁晚,“Darling,不是我不想起,而是床拉着我,不想要离开我呀!”
说着话,舒珊便直接趴在了床上,撅着屁股,做乌龟匍匐状,“Darling你就让我和床死在一块儿吧!撄”
元菁晚毫不客气地便在她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不是你昨晚哭死哭喊地说要我带你出去逛逛,看看寺庙长得如何模样吗?若是你想要与床死在一块儿,那我便走了……”
对付舒珊,便需要用***,果不其然,一见元菁晚转头要走,舒珊连人带被便蹦跶了起来,扑到元菁晚的身上,抱着她不肯放手。
“Darling我错了,你真的真的忍心丢下这么可怜可爱的我么?”
失笑出声来,元菁晚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快去换衣裳吧,这几日降温了,我给你备好了保暖的衣裳,不会冻坏你的。”
“Darling你最好了,我果然还是最爱你!”
说罢,便以神一般的速度,在元菁晚的左脸上啄了一下,而后抱着锦被便跳下了床。
捂着左脸,元菁晚无奈地摇了摇首,打算去外头等她。
推开房门,便瞧见清默拿着扫帚在打扫石阶。
才回京都没多久,这天气便连着降温,经过了一夜,石阶之上便结了一层的霜。
清默怕她们踩在石阶上会滑倒,这几日都起得极早,将每个石阶都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
元菁晚没有说话,而是回身又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才领着两只手套出来,走至清默的跟前,在他一脸呆滞之下,将手套塞到了他的怀中。
轻笑道:“入秋了,这几日天气冷,你起得那么早,拿着扫帚手定然会冻伤,套上这个便会好许多。”
清默怔怔地看着元菁晚,似乎是想要说话,但实则,他根本便说不了话。
吐出来的气息,形成了一层淡雾,扑散在眼帘,将面前女子的容颜半遮半掩,竟是有些看不大真切。
因为舒珊换个衣服拖拖拉拉,还在铜镜前打扮了老半天,等元菁晚带着她出芙蓉轩时,外头等候的宫人都已经站僵身子了。
大部队怎么会等元菁晚她们,自然是早早地便走了。
但却还有一辆明黄顶的马车停着,显然是在等她们。
首领太监苏德一见元菁晚下了软轿,赶忙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元大人您可算是来了,皇上已候了您足有一个多时辰了!”
让一国之君等她这个二品御侍,若是传扬了出去,指不定外头之人又会如何形容她。
微微一笑,元菁晚只应道:“麻烦苏公公了。”
“元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快请。”
这苏德在宫里待久了,可是个脑袋极为机灵的太监,不若然也不会能在性情不定的燕祈身边待那么久。
随在一旁的舒珊见元菁晚动身,也想要跟上去,却被忽然横出来的苏德挡住了道路。
“你做什么?”
显然,舒珊并不懂苏德的用意。
苏德迅速朝她挤眉弄眼,“舒姑娘,你的马车在那边儿呢,请随老奴过来吧。”
这意思是再为明显不过了,人家皇帝陛下苦苦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盼来了美人儿,舒珊若是也一同过去,岂不是会打扰了燕祈的兴致?
苏德何其机灵,自然是早便替燕祈打点好一切了。
舒珊这才明白了过来,不由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赶忙朝着舒珊说道:“Darling我先去那边的马车了,等到了终点你再叫我哈。”
她可不傻,若是与元菁晚一同挤那辆马车,这一路定然会被燕祈那双冷挚的眼睛给直接秒杀成冰渣。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舒珊觉得还是换一辆马车比较安全。
元菁晚才上了马车,车帘一掀开,迎面而来便是一股暖意。
显然,马车内放了暖炉,这也难怪,燕祈浑身上下嫌少有温暖的时候,便像是一个大冰块。
如今入了秋,这天气变化如此寻常,他自然是不论到哪儿,都要带个暖炉。
才探进了半个身子,便听里头传来了一道冷然中带着八分慵懒之意的话音:“慢死了。”
的确,燕祈一贯不喜等人,但今日却是能足足地等了她一个多时辰,确然是极为不容易的事儿了。
顿住了脚步,元菁晚应道:“既然皇上心情不悦,那臣女还是换一辆马车吧……”
话未说完,皓腕便被冰凉刺骨的手给扣了住,不由分说便将她直接往里拽。
后背撞在软绒绒的垫上,而下一瞬,男人高大的身躯在顷刻间便位于她的头顶。
“晚晚,朕便喜欢看你恃宠而骄的模样。”
男人吐出来的凉薄气息,皆数扑散在眼帘,与这马车之内温暖的温度形成强烈的反差。
元菁晚忍不住抽了下唇角,“皇上,臣女见过犯贱,但像你这般贱得理直气壮地,倒还是第一次见着。”
如此胆大包天的话,也就只有元菁晚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出口。
男人非但不恼,反而还以腾出来的那只手,抚上她的眉眼处,勾起凉薄的唇畔,嗓音低低沉沉,却又充满着蛊惑力。
“一个男人,只有贱得让女人爱不释手,情难自拔,才算是真正地合格。”
这世上,还有人能贱得如此‘清新脱俗’而又理所当然的,也非这个不要脸皮的男人莫属了。
说话间,他便将手顺溜地探进了她的里衣之内,冰凉的指腹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之时,让她禁不住一个战栗。
有些懊恼地扣住他还想继续往里探,一刻也不安分的贼手,“皇上你难道不知晓你的手冷得没有半点儿温度吗?”
这天气如此冷,即便是有暖炉在,还是觉得时不时有冷气灌进来。
但这个混蛋竟还如此顺溜地将他低到不似正常人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衫之内。
“所以朕才需要晚晚你来为朕暖手呀。”
话虽是这般说,但他倒还真没有继续往里探,而是在坐起身子的同时,将元菁晚直接搂在了怀中。
他的身上冰冰凉凉的,而马车内又极其暖和,两种冰与火的感觉,让元菁晚觉得不太舒服,便想要挣脱开他的怀。
男人搂着她腰肢的力道骤然一紧,音调染了几分不似正常的喑哑:“晚晚,你再乱动,朕便不打算忍了。”
只需一句话,元菁晚便知晓他是什么意思,身子一僵,便窝在他的怀中,倒还真的不再动。
经过了数次教训,元菁晚已知晓这个男人一旦兽.性大方是有多么地可怕,她还是忍住这股不适感,依着他便是。
“皇上,长公主殿下此次可有同随?”
显然,燕祈不曾想到她会忽然提及燕歆,但也只是挑了下眉梢,薄唇轻吐:“往年如这般的节日,皇姐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出席的,不过今年她却是一口应了下来。”
说着,他微微低下眼眸,以腾出来的那只手捏住了元菁晚的下颔,微微抬高了些许。
凉薄的气息扑散在她的眼帘,“晚晚,你与皇姐,背着朕,私底下想做些什么?”
这个少年心思极为敏锐,即便元菁晚不提,他定然也是会发现。
因为元菁晚绝不可能会这般无缘无故地主动开口,说要来参加什么祈福节,显然,她是抱有目的的。
不过这个目的竟是与燕歆扯上了关系,这一点燕祈倒还真就不曾预料到。
元菁晚本便不指望着能忽悠过他,便微笑着说道:“此前,长公主殿下与臣女有一个约定,臣女向来守约,此番定然是要赴约。”
话是这般说,但到头来,她还是不曾提及她与燕歆到底在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不过难得看元菁晚眸中带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切,燕祈也不勉强她,她不说,他自也有千万种法子可以知晓。
燕氏皇族极为重视十一月十一的祈福节,便是连宫中的嫔妃,也能借着如此重大的节日而有幸迈出皇宫。
大部队早便已经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地前往灵隐寺。
不过这般重大的节日,皇后许依兰却是因为偶染了风寒而无法到场,而贤妃一向身子骨不好,加之最近天气转凉,为了身体着想,萧太后特意恩准她不必一同跟来。
因此,一辆宽敞的马车之内,便坐了三位平妃,外加一位贵妃。
原本,穆秋是不愿与这些女人坐在一块儿的,但按规矩而言,嫔妃外出礼佛,便是要同坐一辆马车,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不过穆秋自心底里厌恶这些面上带笑,肚子里不知有多少弯弯肠子的女人。
便独自一人在最角落里,手中抱着汤婆子,闭目养神。
其他人倒是还能安静下来,不过这向来便嘴碎的德妃,可就不会轻易闲下来了。
抿了口茶水,缓缓开口:“咱们可是出发足有半个时辰了,也不见得皇上所乘的马车随上来,看来皇上还真是宠元御侍呀,迟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也还耐得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