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雅致,只是臣女不胜酒力,怕是无法陪大人共饮了。”
容璟亲自开口邀请,有何人敢拒绝?
但元菁晚却敢,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让一众的美姬都吃惊不已,纷纷看向了,站在门口,面色淡定如常的少女。
而出乎意料的,容璟并未发怒,反是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他身上披了件宽松的白色锦袍。
这条锦袍很长,随着他步步走来,衣角拖曳在地,似乎,这个男人很喜欢白色,所穿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都是白色撄。
直至离元菁晚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时,他才止住了脚步,“本相听闻,元大小姐师承鬼谷子,最擅四象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后日便是本相的生辰,劳烦元大小姐为本相算上一卦,可否?”
对于容璟会知道她的本事,元菁晚并不奇怪偿。
她既然选择了锋芒外露,就不怕别人调查她,反正只要她是重生这件秘密,无人知晓,其他的她都无所谓。
“大人杀了那么多人,想来是早已不怕遭报应,竟然还会信占卜之术?”
听到元菁晚淡淡的嗓音,所含的讽刺意味,容璟失笑出声来,“别人本相不信,不过如果是你,本相却相信。”
他这句话,隐隐折射出什么来。
元菁晚不由敛眸,盯着面前的男人看,良久,才收回目光,轻声道:“臣女占卜时,不喜欢有很多人看。”
“这个自然,这边请。”
容璟笑意斐然,朝右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着容璟走进了内室,门阖上之后,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就着一张圆桌坐了下来,元菁晚朝着对面的座位做了个手势,而后开口:“请大人伸出左手。”
容璟没有一丝犹豫,顺着她的意思,在落座下来之时,就把手伸到了她的跟前。
这个男人的手,不仅有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容,而且还生得一双非常漂亮的手,似是九天玄玉般,没有一点儿的瑕疵。
如果说他身上唯一的缺陷,那就是他的眼睛,充斥着血丝,初看上去,有点儿恐怖。
在看到男人手上的纹路时,元菁晚怔了下,下意识地抬眸,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人的手掌中,有三条大纹理,分别对应天、地、人三才关系,代表的,是一个人的一生。
而容璟手上的纹路,在起初时,运势鸿达,这分明是……帝王之相!
但这条纹路却在一半还没到的距离时,忽然折断,纹路变得扭曲,通向了另一边,将这条一飞冲天之势的君王之气给冲散。
虽然元菁晚面部表情控制地正常无二,但是她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容璟像是感觉到,轻笑了一下,“怎么,难道元大小姐看出,本相将会有血光之灾了?”
微微一笑,元菁晚压下心中的震惊,淡定地回道:“大人说笑了,观大人的手相,大人乃是天生注定的王侯将相,难怪大人年纪轻轻,就官运鸿达,稳坐丞相之位。”
闻言,容璟笑眯眯地以得空的右手,抵着自己的下颔,透过白绸带下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元菁晚的身上。
“是吗,可是本相不久前,才听元大小姐说,本相会坐上丞相之位,靠的是女人的裙带,难不成……是本相听错了?”
谁知,作为当事人的元菁晚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本正经地回道:“没错,是大人你听错了,臣女说的是据说,就是据别人说,而不是臣女自己的意思。”
“生辰年年都过,其实很没意思,不过今年,本相却觉得,一定会很精彩。”
他的这句话,有意无意,像是在和元菁晚强调些什么。
元菁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回了一句:“大人此话是何意?”
淡然地抽回了手,容璟低眸整了下流袖,才轻飘飘地说道:“本相的生辰,满朝文武皆会来恭贺,辅国公……自然也不会例外。”
眸光一敛,元菁晚缓缓地抬首,面色有些不悦,“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元大小姐不必这么提防地看着本相,你与辅国公府之间的恩怨,本相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干涉,不过……本相可以给你一个舞台,可以任由元大小姐自由发挥,本相觉得,元大小姐定然不会让本相失望。”
说着,容璟就从袖间掏出了一本册子,放在桌上,挪到元菁晚的跟前。
他让她为他占卜吉凶是假,真实的目的,原来是这个。
元菁晚打开册子一看,上头写的,是后天,生辰宴上的所有节目。
“臣女定然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两人四目相接,皆是狡黠一笑,有一些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
靖远侯府。
自从上次在辅国公府,被元家二小姐咬掉了半截耳朵之后,侯府世子宁致安的性情就变得异常暴躁。
有时候一发起疯来,连靖远侯都没办法,只能让大夫来强行医治。
而在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由于宁致安时常毫无征兆地发狂,每天都有服侍的婢女,被他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活活折磨致死。
对于这个嫡长子,靖远侯可是费尽了心思医治,连太医院的御医都被他请了过来。
但作用却并不大,这么一来二往的,靖远侯已经觉得身心疲惫。
有好几次都想着要不要换世子,却被结发妻子,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戚氏以死相逼。
作为一品诰命夫人,戚氏出自于名门望族之后,家族势力仅次于靖远侯府,靖远侯若是想要重立世子,单只是戚家这一关,就很难渡过。
像往日里一样,宁晟尧在用完了午膳之后,就去了修远居,才刚刚踏进修远居,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女人凄惨的叫声与求饶声。
伴着一声接着一声凄厉的叫声的,是宁世子独特的嗓音。
宁晟尧唇畔边的笑弧,加深了几分,看着,有几分诡异,尤其是他看向修远居时,那种势在必得的目光。
站在外头,光是听到里头凄惨的叫声,就吓得腿软的仆人,一看到了宁晟尧,像是看到了光明一般,赶忙奔过去,急急道:“二公子,世子又发病了,您快去瞧瞧吧!”
为了治好宁致安的病,靖远侯煞费苦心,而宁晟尧也没有闲着,他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个偏方。
可以在宁致安发病的时候,暂时控制住他的病情,这种效果,甚至比皇宫里的御医所用的治疗方法,还要有效。
虽然无法彻底根治,但靖远侯实在是被宁致安给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就这么姑且先试着,再想法子。
所以,每当午时,宁晟尧都会前往修远居一趟,修缘居里伺候的仆人,一看到宁晟尧来了,激动地都快要哭了。
只差没将宁晟尧给供起来,当菩萨来拜。
宁晟尧此人,终日里,唇边都会挂着一抹无害的笑意,总会在无形中给人一种亲切感。
实则,在这副看似温和无害的皮囊下,是比蛇蝎还要歹毒的心肠。
微微一笑,宁晟尧在推开房门走进去之前,留下一句话:“你们都在外头伺候吧,需要时我会叫你们进来的。”
一听这话,仆人们自是高兴地不得了。
由于隔三差五地就发狂,一发狂起来就六亲不认,为了避免宁致安发起疯来会伤到自己,所以靖远侯就让人将房间里的瓷器都搬走。
也因此,宁致安的房里,十分单调,房间里的视线有些暗淡,而且还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宁晟尧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衣衫不整,满身是伤痕的婢女,在四处乱跑。
而在她的身后,紧紧地跟着一个同样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宁致安。
那婢女一看到宁晟尧来了,像是在溺水之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朝着他那厢跑了过去。
但就在快要跑到宁晟尧跟前之时,她的长发被身后追赶上来的宁致安给抓了住,一把往后拽。
婢女一个踉跄,就被他拽得跌倒在地上,宁致安高大的身形,很快就压了上来。
“救我……二公子,救我……”
拼命地反抗,婢女苦苦地向就站在不远处的宁晟尧求救,但宁晟尧却双手负在背后,冷眼看着。
目睹着宁致安以粗暴而又残忍的方式,夺去了婢女的清白。
在这个如地狱般的过程中,婢女一开始还在挣扎,还在不断地向宁晟尧求救。
但渐渐地,她明白了过来,即便是她叫破了喉咙,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也不会向她伸出援手。
她没有力气了,心也彻底地沉入黑暗,任由身上的男人,发了狂般地折磨她。
在意识陷入黑暗之时,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像是看戏也看够了,宁晟尧终于肯迈出步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衣衫凌乱,正在行苟且之事的一男一女。
眸底尽是厌恶与嫌弃,但他还是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动作温柔地拍着宁致安的后背,“好了大哥,她只剩下一口气了,你发泄够了,就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