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租的房子离小吃街还挺远的。
打车都要半个小时。
几乎已经出了城区了。
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小敏要租这么远。
城区的房子一个月房租很贵。
就拿我跟梁静合租的房子来说。
一个月两千多。
真要让一个人租下来的话，工资起码的接近上万才敢吧。
城区外就不一样，差一点的安置房，套一也就七八百块钱。
小敏租的房子更便宜。
才三百多一个月。
很旧的老房子，就一个单间。
跟我们之前租的那种做饭，洗澡都要共同使用的房子差不多。
她们两姐妹都很节俭。
别看她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挺好看。
其实都是地摊上卖的处理货。
我跟她们相处了一年多。
就从没见过她们进过店里去买吃穿。
穿的东西吧，好不好看，其实跟价钱，品牌。关系还真不大。
只要身材好，脸蛋漂亮。
你就是穿个麻布口袋，也好看。
好在这两姐妹，不仅身材好，长得也不错。
就算穿着地摊货，也是回头率极高的美女。
来到小敏的出租屋，我瞬间就找到了一年前的感觉。
一样破旧的房子。
屋里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
简单的一张旧沙发。
一张二手市场都见不着的木头桌子。
两个塑料板凳。
还有一张床。
床边摆着一个简易的衣柜。
肯定是淘宝上买的。
我很多年前就见过这款。
三十多块钱。
因为我也买过。
“家里有点乱，你随意找个地方坐。”
小敏说着话，一边收拾床上堆着的一些脏衣服。
我坐在沙发上，本能的从裤兜里摸出一根华子。
竟然有点当初的感觉。
只不过，当初我抽的是十五块的黄鹤楼。
如今，是华子。
看着小敏忙碌收拾房间的样子，真像以前一样。
当初我们都在外面上班。
我这人又懒，几乎不会收拾房间。
穿脏的衣服换下来在什么地方就扔在什么地方。
每次下班回家，开门我就坐在沙发上抽烟。
小敏嘴里一边骂着我懒。
一边收拾。
好像这一切，就像在昨天一样。
可能上了点岁数，竟然还有点感伤。
每次小敏收拾的快要发火的时候。
我也会把手里的烟扔掉。
慢慢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小敏也会“习惯性”的双手按在床上。
就这个姿势……
让人怀念。
“你们值班，都住在公司里吗？”
可能气氛有点无聊，我故意找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是啊，公司有宿舍。这房子下个月到期就不租了，以后都住在公司。”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英今天值班，买了烟回来，就又回了公司。
她们离公司的距离确实有点远。
坐公交车要转三路才能到公司。
很麻烦。
让她们在城区租房子，肯定不现实。
住在公司确实方便一些。
只不过，公司住久了。
可能就跟公司里“其他人”变成一样。
在她们这个行业里上夜班。
可能就真的一辈子出不来了。
小敏收拾好屋子，急急忙忙的找了个一次性杯子。
用的还是保温水壶，就连纯净水都没用。
“昨天烧的，还能喝。”
小敏递给我一杯水，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我刚扔的烟头。
“你现在做什么呢，都抽上华子了。”
“在一家KTV上班，当了个经理。”
我面不改色的回道，脸上虽然不动声色。
其实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我跟小敏在一起的时候，我在中介给人卖房子。
两千的工资加提成。
说是提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运气好，几个月能卖出一套房。
也就提几千块钱。
租房的话，也有提成。
更少的可怜。
大多数都进了老板口袋。
外面那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说干中介月入过万的。
全特么是吹牛逼。
那时候的我，抽十五块的黄鹤楼都要小心翼翼。
小敏怎么样都想不到，这才一年。
我就变成了经理级别。
而且还是KTV这种油水很足的地方。
“恭喜你啊，终于出人头地了。”
小敏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毕竟当初她骂我一辈子都没出息。
这种感觉，还真是挺爽的。
就像初中班主任骂你打游戏，一辈子没出息。
然后你竟然打进了2020英雄联盟世界总决赛。
为什么我总说初中班主任呢？
当然是恨。
要不是他，温倩也不会伤害到我。
很多初中班主任，都不给人留下好的印象。
上初中的孩子，正是一个人最懵懂的阶段。
很多事，就是被他们扼杀的。
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我摸出烟。
递给小敏一根，我也点了一根。
我认识小敏的时候，她就抽烟。
而且两姐妹都抽。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烟这东西，虽然对身体有害。
但有时候，确实能缓解一些压力。
像小敏这样的家庭。
她抽烟，我很能理解。
小敏狠狠地吸了一口。
顿时呛的咳嗽起来。
“抽惯了便宜烟，怎么觉得你这华子，还没十块的女士烟好抽。”
小敏笑着打趣道。
我也回了句。
“其实我也抽不习惯，感觉也没十五块的黄鹤楼舒服。没办法，客户太多，就这玩意能拿得出手。”
“哎，想当初，我们三个住在这样一间房。虽然苦了点，倒也有不少乐趣。”
小敏歪着头，看着我问道。
“你肯定一点都不怀念吧。”
“你想让我怀念什么？天天跟你吵架吗？”
小敏笑了起来。
“我们分手后，也没人跟我吵了。有一段时间，我还不习惯呢。”
“有时候我回家，总感觉你还在，老是在屋里喊你名字。”
“就是没人回答我。”
“说出来不怕你笑我，我对着墙都能说几句。”
小敏说着，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
她哭了。
我也挺有感触，不由得插了句。
“每次吵完架，都要我哄你，你才肯认错。”
小敏嘟着嘴，红着脸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叫哄我吗？每次都把我按在……”
我脸也红了。
我哄人的方式，可能跟很多男人也一样吧。
可能在床上。
也可能在墙上。
甚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