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云岫走后,洞内变得冷清了许多。主要是因为清茶跟着跑了……
没有人种地唱歌啦啦啦,没有人守着丹炉被炸得花猫一样,也没有人被流苏骗着学狗叫了。
流苏一副笼着手的样子,眺望远方,眼里颇有些小伤感:“你身边唯一的乐趣没了……”
连秦弈跟自家妹子分离的伤感都没它浓。
秦弈很是无语:“你刚醒那会儿还怪我们太休闲,你自己呢?玩得比谁都乐好么……昨天青君要去练功,谁拉着她打牌的?”
流苏理直气壮:“我靠死修行是恢复不了的,要出去找药吃。”
“是是是,你药不能停。”秦弈捏着它,一把塞了个丹给它:“这个是养神的,吃了去休息。”
流苏眨巴眨巴眼睛:“忘魂天丹?”
“果然是棒棒,这都认出来了。”
“这岂止是养神的,这是乾元锻神之用啊!你居然能自个儿炼出这种丹了?”流苏很是惊奇:“这丹方谁教你的?”
“以前万道仙宫典籍里看的啊。”秦弈理所当然地道:“反正一般丹药你会教我炼,我就专门看那种疑似对你有用的。”
流苏愣了愣,看着他不说话了。
秦弈伸出指头戳了它两下:“发什么呆,被清茶传染了?”
“呸。”流苏醒过神来,笑道:“你师姐走了,你还能在这呆多久?”
“我和青君约好了,到晖阳三层出去。三层到四层这个中期小坎,我们应该要动起来才行了。若是不加一些历练,只这么纯粹的枯坐,哪怕有门帮忙也是不够的。”
“其实谁的修行都需要动静结合,你脑补中的闭关到底那种人是不存在的。”流苏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别人所谓纯粹的枯坐是什么概念?”
“什么?”
“人家是从一层到两层,突破之后出关,最多尝试到三层为止。”流苏很是无语地道:“我从没见过,有什么疯子从腾云七层进来,到了晖阳三层出去的……”
“现在见到了。”秦弈握拳:“等我出去,吓死他们!”
流苏真的觉得别人会被吓死。
虽然看似在这里呆了很多很多年,其实对于一般修士的闭关来说属于常规。
就好比当初玄皓真人闭山准备吸收澄元和尚的修行破乾元关,这一闭很可能就要十年,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别人来说,破一层关卡的时间,这厮居然破了六层,其中还含有一道晖阳关……这种信息上的判断落差,可能会坑死很多人。
但秦弈决定三层就走,也不是马上完成的事情,因为晖阳之后的修行,也确确实实是要比腾云难多了,需求的能量庞大太多。
好就好在秦弈此时和李青君修行相当,两人的突破往往都是一起进行的,又能节约不少时间。
“轰!”
旁边的洞府炸起炫光,秦弈飞速转过去一看,李青君手提长枪,从光芒中缓缓出来,场面酷炫无比。
秦弈放了下心,笑道:“青君,你越来越帅了。”
李青君笑道:“这就是武修之路,走的就是杀伐,你不觉得我越来越像假小子就好了。”
“哪的话。”秦弈抱着她,笑道:“就喜欢你这样的。”
李青君有些小欢喜,靠着他脉脉不语。
流苏抖了一下,牙都酸掉了。
它忽然有种梦回多年前的感觉,在南离王府看这一对谈恋爱,那时候他俩青涩得酸酸甜甜的,现在则是没脸没皮秀得人酸酸的。
前者是橘,后者是枳,其实都是柠檬。
不过话说回来了,流苏看着这一对儿倒是觉得最舒服的,也许是源于第一印象吧,那时候的他们,和现在的他们,都没变,挺好的。
流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
那边李青君左右看看,神色喜滋滋的:“秦弈,现在我们算不算是……双宿双飞?”
流苏在旁边指了指自己,刚要说话,秦弈一把将它塞回了戒指里,认真道:“当然算。”
流苏:“……”
妈的刚刚还觉得你们这对最舒服真是本棒瞎了眼。
秦弈问道:“刚才这么炫,是练成什么剑了?”
“嗯,我的覆海神剑练成了。”
他们蓬莱剑修,有额外的剑道感悟和剑技修行,不像秦弈练到现在就练了一招钻洞神棒,丢人现眼。
秦弈也没觉得自己丢人,笑道:“你这不是剑了,该叫覆海神枪啊。”
李青君笑道:“终究是剑意。枪法的话,之前师姐曾经给我一份有些邪派的九天十地追魂枪,威力极大,可我没能练成,可能需要一些杀伐才行。”
“嗯……这个可以出去再说。”
“秦弈你要学这些剑理吗?我教你,很简单的。”
“你师门没意见?”
“我不说师门奥秘,只说一些共性感悟啊。虽然你钝器与我们锐器不一样,有些东西也共通。”
“这个不用了的。”秦弈知道这种共性的话流苏所知可比蓬莱剑阁阁主还牛逼,不过李青君有这种心意还是让他很高兴。
…………
但出乎流苏的意料,这日子并没有多久。
大约十几天左右,秦弈李青君双双达成了晖阳归腑二层,两人轻轻相拥。
有柔和的光晕在两人身上隐隐消敛,揉于体内,归于平息。
过了好久,李青君才吁了口气:“秦弈……总算突破了。”
“嗯……这阶段,突破真的越来越不易。”秦弈叹道:“腾云八层到九层,都没有晖阳一层到二层这么久。”
李青君有些犹豫地道:“本来之前我想问你,是否感觉近日心神不宁。就是因为晖阳难渡,怕影响你道境修行,不敢多说。如今突破二层,算是告一段落,此时应当可以商议一下了?”
秦弈怔了怔,其实他也一直有些冥冥感应,外面肯定有什么事情。未必与他相关,但一定比较重要,这是仙道指引。
若是连李青君都有这种感应,就更证明了这一点。
仙道修行到了他们这样晖阳的层面,这种直觉简直是应有之义。这时候就要怪他们没学过卜算了,否则这么明确的感应,真有卜算之道的话应该会算得比较清晰,然而连同流苏在内,没有一个人会。
“既然如此……”秦弈想了一阵子,做了决定:“我们不等晖阳三层了,那实在不知道要多久,黄花菜都凉了。我们做做准备,这几日便即出关,看看这新的世间,变了怎样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