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一把拽过小孙女，在她屁股上轻轻打了一下，板着脸开口，“怎么回事，谁让你吃血灵果的！”
小福娃抱着手里的果子，仰着头，满脸委屈地看着朝歌。
朝歌一愣，以为是这东西小孩子不能吃，有点抱歉地开口，“是我让十三吃的，怎么了吗？”
墨月嘴一张，这会轮到他愣住了，“主，主母，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血灵果啊。”
朝歌看着自己啃了一半的血灵果，有点不解，“怎么，小孩子不能吃血灵果吗？”
“不是不能吃，是这东西太贵重了，是尊主特意去崖边摘的，让她一个小孩子吃浪费了。”
“这有什么浪费的？”
见朝歌都这么说了，墨月便也不再解释什么，只是摸了摸自家孙女的脑袋，“还不快谢谢主母？”
估计被爷爷拍了一下，这小丫头记仇呢，头一扭，躲开墨月的大手，跑到朝歌另一边站着。
小福娃仰起头，看到了藏在朝歌肩膀上的小蛟龙，偏着脑袋，与小黑龙对视。
“主人，我被这小丫头发现了！”
小蛟龙说着，伸出爪子，掏了朝歌的几缕头发遮住自己，语气紧张地开口，“怎么这些小屁娃娃的眼睛都这么毒，我都藏成这样，她还能一眼就看到？”
“小孩子嘛，眼睛总是要比大人干净透亮一些的。”朝歌在心里回答。
小蛟龙还记得，很多年很多年以前，那会主人才出生没多久，他好奇人类的幼崽，便天天躲在朝朝肩膀上偷看襁褓里的小东西。
刚开始那小东西总是盯着朝朝的肩膀看，小蛟龙都没太往心里去，只以为是她的视线正好落到那里了，等到那小东西手能抓物了，伸手抓的第一件东西，就是藏在她娘亲肩膀上小蛟龙。
看了这么久，小蛟龙早就对这小东西有感情了，所以被那双柔嫩的小手捏住的时候，它是一动都不敢动，偏偏小孩子下手又没什么轻重，等朝朝把它解救出来的时候，小蛟龙差不多半条龙命都没了。
想起千年前的事情，小蛟龙的龙角在朝歌后颈上亲昵地蹭了蹭。
这是小蛟龙熟悉的味道，它相信，就算沧海桑田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现在主人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两人之前的感情会像她一眼看穿自己的龙族幻术一般，生来就注定。
“对了老月，你们尊主呢？”
朝歌四处看了一眼，没看到墨千玦的身影。
“殿中有些事，尊主去处理了，他吩咐我们不要吵你睡觉，他说晚膳前会回来的。”
朝歌点点头，把剩下的血灵果一口气塞进嘴里，拍了拍手，“知道了，那我四处转转。”
“主母，尽量别离开村子太远，这里毕竟是千殇山。”
墨月好心提醒，现在尊主不在，要是主母在这出点什么事，那就算赔上他们整个十六殿，也不够。
“姐姐，你要去哪里？让十三陪你去吧？”
小福娃仰着头，看看朝歌，又看看小蛟龙。
“好啊，我们去看洛水他们练功，好吗？”
芯片能感应到，洛水和阿秋就在村外的草地上练功。
“好呀好呀！”
小十三捣蒜一般地点头，举起自己沾满了血灵果鲜红色汁液的小手。
朝歌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迈步往前走，走了两步见小福娃没跟上来，才觉得不太对。
朝歌转身过去，见小福娃一脸受伤地看着自己，朝歌不解，“十三怎么了吗？”
“姐姐不牵着十三吗？”
小十三说着，收回小手，低着头，嘟起小嘴，“娘亲平时都会牵着十三走的。”
朝歌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小福娃刚刚冲自己伸手的意思是要牵着她。
见朝歌没懂，墨月怕她尴尬，赶紧出来打圆场，走过去推了推小孙女，“好了，和主母不能没大没小的，快跟着去吧，危险的地方不能去，知道了吗？”
没能牵小手，小十三还是有点不高兴，低着头，抱着啃了一半的血灵果往前走去。
走了两步，小福娃的视线里，出现一只手，手指修长匀称，手指内侧有老茧，但是肤色很白。
“走吧——”
小十三惊喜地抬头，看着朝歌的笑容，先前小脸上不开心一扫而空，伸出自己脏乎乎的小手，拉住朝歌。
“哇，姐姐你的手好凉啊！”
小福娃盯着朝歌的手，惊奇地开口。
“冻到你了吗？”
“没有哦，十三给你暖暖！
小福娃说着，三两口嘎嘣脆地啃完手上的血灵果，把另一只更脏乎乎的小手，也握了上去，“姐姐放心，一会就不凉了哦！”
朝歌弯唇，身后的墨月，看得那个心惊胆战。
可好像主母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和自家小孙女有说有笑的。
等朝歌牵着小孙女走出村子了，墨月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慈祥起来。
相处得越久，墨月越能理解，为什么尊主度过了上百年的孤独时光，最后在时光的尽头，不顾后果的选择了这个叫朝歌的女子。
因为这个小姑娘身上，有着异乎常人的坚毅，她的眼底有太多深邃的东西让人无法看透，可是她的眼神却并没有因此浑浊，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那眼神干净得放佛能荡涤人的内心，给人温暖。
朝歌牵着小福娃往洛水他们练功的地方走去，手心那种软软的感觉很奇妙。
“姐姐，你肩上是藏着一条小蛇吗？”
小福娃说着，仰起头，视线看着某条正在碎碎念的龙。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朝歌一抖肩膀，把那藏头露尾的小蛟龙抖了下来，“行了，别遮了，人家都看到了。”
小蛟龙扒着朝歌袖子不肯松开爪子，“主人，你就放过我吧，人类幼崽真是最可怕的东西了！”
朝歌抬头捏了捏小福娃脑袋上的小丸子，“谁说的，明明很可爱啊！”
小十三一脸好奇地看着朝歌手臂上的小东西，眼睛亮晶晶的，伸出小爪子，轻轻摸了摸，“小蛇，你好呀！”
小蛟龙顿时怒了，“我是龙！是龙！！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