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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没有见过韩盛的无赖样。

当年刚认识韩盛的时候,我是英语课代表,那时的韩盛不学无术,尤其是英语,简直一塌糊涂。

我们班的女生为了讨好韩盛,就把自己的英语作业主动借给韩盛抄,虽不同班,但却是同一个老师。

我收不上作业本,老师会说我失职,班上的女生都想看我笑话,就故意跟我说,“我作业本在韩盛那里,有本事自己去要啊!”

我知道她们笃定我不敢去,但是我去了。

当时韩盛就像现在这样,眯着一双桃花眼,坏坏地,痞痞地说,“想要作业本?亲我一口啊!亲了我就给你!”

那时的我脸皮薄,对韩盛的调、戏无法接招,只能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执拗的看着他。

韩盛觉得没意思,就会兴致缺缺的把作业本扔进我怀里,“没劲!”

后来我意外听到他和别人打电话,全程英语,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那时我才知道,韩盛他英语很的,比我们老师都要厉害。

我们班的体育课是和韩盛他们班一起上的,韩盛打篮球比陈晨都要厉害,但他总说打篮球没劲,就会跟我们一起坐在草坪上看陈晨打篮球。

陈晨本就家世好学习好品德兼优,待人又温柔体贴,再加上篮球这一技能满分,彻底成了学校的白马王子。

校园的女生一个个都围在篮球场周围给他加油助威,更有甚者会直呼“陈晨我爱你”,“陈晨我要嫁给你”,“陈晨我要给你生猴子”。

每每听到这些,我都会在心里默念:如果陈晨学习差一点,也不会打篮球,更没有那么好的家世就好了。

这样我就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不会自卑,也不会患得患失,更不会因为此时那些女同学的示爱,而觉得心酸不已,难受至极。

幡然醒悟后,我又会被自己的想法给惊的冷汗涔涔,我暗骂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恶毒的念头呢?

我想,我可能从小就是一个坏女孩吧!

否则我也不会对那么优秀的陈晨产生如此恶毒的念头。

然而,这样的我被韩盛一眼看穿,他总是说,“艾小佳,瞧你害怕的样子,跟个小狼狗似的天天盯着陈晨,一分一秒都不放过,生怕人被抢走,真没出息!。”

嗯,我确实没出息,从我喜欢上陈晨那天我就知道了。

他还说,“不过你可以选择跟我在一起,我允许你爱我,允许你嫁给我,更允许你给我生猴子!”

他一边说,一边冲我示意,叫我去看篮球场周围那些给陈晨示爱的女生,“你们女生都说陈晨是白马王子,王子不好,是大众情人,我不同啊,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

当年的韩盛不管做什么,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还清楚的记得他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校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领带也掉了,就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亮晶晶的。

可惜里面全是不怀好意,充满戏谑。

我当时怎么回答的?

哦,我都快被气哭了,抿紧嘴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欺负我你很开心吗?”

韩盛笑嘻嘻摇头,“胡说!小爷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说完居然有恃无恐地冲我吹了一个口哨,“对吧学霸?”

对吧学霸?

这是韩盛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我们值日时,韩盛会跑过来拎着拖把,一边调、戏我们班的女生一边帮我打扫卫生,说到开心处,总会抬头痞痞地看着我,“对吧学霸?”

我,陈晨,韩盛,韩雅四人组,写作业遇到困难时,韩盛吊儿郎当的一句话点名扼要,然后冲我挑眉,“对吧学霸?”

回忆纷来沓至,我这才发现,韩盛和我的交集竟这么深了?

我猛然回神,手里一个哆嗦,勺子“咣当——”一声就掉进碗里。

韩盛被我溅了一碗粥,脸『色』阴沉的看着我,咬牙切齿,“艾小佳,你找死!”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满是森冷的韩盛,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吓得我赶紧摇头,“不好意思,没拿稳。”

韩盛哼了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赶紧乖乖给他喂粥。

可心又一次分神。

在我从胖子口中得知韩盛喜欢我的时候,我的心情极其复杂,震惊,错愕,慌张,还有几丝委屈。

对,就是委屈。

我也不知道我在委屈什么。

因为韩盛给我的记忆一直都是在欺负我,看我笑话,他吊儿郎当,从来都没有正经过,所以我讨厌他。

就连陈晨也不止一次提醒我,说韩盛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叫我要小心他,不要被他给骗了。

他那么坏,简直坏透了,所以那么坏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如果他喜欢我,又怎么忍心看我笑话呢?

如今想来,韩盛是怕真的喜欢我,他用最不正经的表情和语气,说着最正经不过的话,却被我抛之脑后。

或许是察觉出了我的厌恶,所以韩盛渐渐地就收起了笑容,再见我,嘴角总是挂着嘲讽和讥诮。

那时候的我自卑到了极点,只能用冷漠来掩饰自己,所以韩盛怎么对我,我便会用同样的表情还回去。

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就彻底和韩盛越走越远。

胖子曾问过我,他说,“我想不明白,明明老大比陈晨更爱你,可你宁愿相信陈晨却不相信老大,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年少的我们,一直觉得爱情是神圣而美好的,所以就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对待它。

而韩盛太过轻浮,相对陈晨的深情款款和严肃认真,相信不只是我,任何一个女孩都会认定陈晨的爱是真的,韩盛的爱只是为了埋汰取笑我罢了!

果真是年少无知,太天真。

见我许久不说话,韩盛开口,“你什么时候和付子恒认识的?”

我回过神,“偶然相识,不过是碰到了他儿子,他儿子又喜欢我,付先生看在他儿子的面上就给了我一张名片。”

不知为什么,我又解释了一句,“当时你说叫我打电话告诉韩小天来救我们,除了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可是韩小天电话关机,我没办法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拨通了付先生的电话,没想到他竟然会助手相助。”

我笑了,“付先生人真的很好。”

熟料韩盛冷笑,“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你什么意思?”

“人家要没有所图会帮你?付子恒此人深沉莫测,我在国外时候跟他交过手,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提醒他,“韩盛,说话要凭良心,现在是付先生救了我们!”

“在萝卜没拔出来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它的根系有多深多庞大。”韩盛看着我,目光沉沉,“何况,你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此时,粥已见底,我给他喂完最后一口粥之后,把碗放在一旁,用纸巾替他拭干净嘴巴,又帮他漱了口,这才看着他。

“韩盛,昨天晚上我是答应过你,只要你醒来,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并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韩盛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他嘴角忍不住上扬,“嗯,继续。”

我垂下眼眸,心底酸涩不已。

韩盛他注定要失望,而我注定要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韩盛,你喜欢我。”我用了肯定的语气。

韩盛没有回答,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扯了扯嘴角,心底有些荒凉,“如果我现在答应你跟你在一起,那韩雅怎么办?不只是韩雅,还有陈晨,韩家的人,你妈妈……我们中间隔了太多的人。”

我看着韩盛,“你想过吗?”

“所以呢?”韩盛表情不变,依旧笑着,只是笑容陡然变冷。

我知道,他一定失望极了,并且会在心底后悔昨天救了我,但我还是要说。

“韩盛,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们最多只能做回朋友。”

其实我想说,最好是当做一个陌生人,否则纠缠不清,对谁都不好,可这样的话就算我能说出来,但也无法做到。

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如果你只是一个陌生人,你说你喜欢我,又救了我,说不定我真的会考虑答应你,但韩盛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可以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唯独你不可以。”

韩盛笑的很冷,“你说完了?”

“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我抿紧嘴唇,“韩盛,我不是一个好女孩,从小就不是。”

“五岁那年,我做饭给我养母吃,她嫌弃我放的油太多就站起来打我,结果脚下不稳摔倒在院子,差点一尸两命,并且从此都怀不上孩子了,为此我被她男人打了整整三天,事后我跟他们说我不是故意的,村里的人相信了,但他们谁都不知道,其实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太了解那个女人,我知道她会打我,就故意把她往院子里引,而我一早就在院子里扔了豆子,所以她才会摔倒,才会怀不上孩子,因为我恨她!她不好过了我才会开心。没有人知道,这都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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