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盈回家后,背着人发了一场大火,摔了家里很多东西值钱的摆件,把乔景玉的脾气吊了起来。
她心里本来因为女儿和自己男人一起,背着她在电话里商量事情,父女俩居然还有事情要瞒着她?
难道她不是一家人吗?乔景玉心里特别的膈应生气。
“无事端端你到底为什么事要乱发脾气?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出来吗?
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值很多钱,都是我一点点钱买回家的吗?
你就会把自己当什么千金大小姐,一天到晚不上班,好吃懒做。
吃要吃得好,穿要穿得好,还要出去疯玩,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你挥霍的啊!
现在还要瞎发脾气摔东西!夏盈盈,你越来越长本事了啊?
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难道忘记自己是为什么灰溜溜回的家吗?”
这话从乔景玉这个当妈的嘴里说出来,性质不一样,分量也就特别的重了一点。
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什么叫‘灰溜溜回的家’?
这不就是在活生生挖夏盈盈的伤疤,戳她的痛脚吗?
乔景玉也算是知道怎么说话可以让人急得脚脚跳,痛得哇哇叫的。
看起来,她对自己男人和女儿合起伙欺瞒她的事非常在意和生气。
但她不敢对夏明磊发脾气,只能把心里的不舒服和邪气泼到女儿夏盈盈身上。
现在正好是她借题发挥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但她并不知道夏明磊不告诉她的原因,有些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
乔景玉在单位担任的是工会主席,就是从车间工人提拔出来的。
经常管的就是一些基层工人之间那些鸡零狗碎的事。
事情繁杂,和人接触又比较多,需要经常教育人,她的嘴并不严,身边的男人最了解她了。
夏明磊父女俩在鹏城赚钱的事,当然必须选择隐瞒她,让她知道的话,免不得什么时候她一个憋不住给透露点什么出去,那就麻烦了。
夏盈盈其实现在根本不需要她妈给她钱,就算是给的话,一个国企的工会主席工资确实比别人多得多,但也就是几百块钱的事。
哪里像现在夏盈盈动辄一个工程项目十多万来得快又多?
几百块钱她完全看不上了。
只是夏盈盈不会拒绝她妈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因为夏明磊叮咛她,不能让她妈知道他们在鹏城是怎么赚的钱。
可是现在,乔景玉的话实实在在戳痛了夏盈盈的心肺。
她本来在夏子健和夜天水那里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心里难受得要命,那股火一拱一拱的顶得她脸都扭曲了。
她好不容易在外面控制住了没有爆发,回到家里就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
夏盈盈只想找一个发泄口发出来,家里这些几十块钱、几百块钱就能够买到的东西,现在的她哪里会在乎?
谁知道,她大发脾气的时候恰巧被她妈撞见,又被自己的亲妈给阴阳挖苦上了。
这等于就是火上浇油,平时虽然叛逆,但也经常会扮乖巧的夏盈盈,怎么也不愿意忍了。
“妈!乔景玉!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做妈的怎么可以这样挖苦我,嘲笑我?
我可是你的女儿!是亲女儿啊!
你太刻薄了!怪不得我爸他不要你了,一年半年的不回家,就算是回家了也和你分房睡!
你就没有感到自己越来越配不上我爸了吗?
像你这样像泼妇一样,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肯放过伤害的老女人,就是活该!”
夏盈盈也是气急了,才对着她妈恶言相向。
‘相骂无好口’,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想要反击对方,都会用最恶劣的语言去攻击对方。
越是亲近的人,才知道什么话可以切切实实的伤到对方,让对方的心血淋淋的感到痛不欲生。
作为做了几十年夫妻的乔景玉来说,老夫老妻不再同房是很正常的事。
夏明磊在官场上曾经是那么的步履维艰,一步步走到现在,她都看在眼里。
他的努力,他的谨慎,他的自律和自爱,乔景玉是最清楚的。
但现在从女儿嘴里说出来,居然把她这个妈贬得一无是处,只是一个配不上夏明磊的‘老女人。’
还是一个‘刻薄的老女人’。
乔景玉被气得浑身发抖,这时候的她,只以为只是她女儿生气时的‘口不择言’,就是为了让她生气。
她绝对不会想到夏明磊已经过了知天命,渐渐地接近花甲之年的自己男人,会搞那么卑劣的婚外情。
谁现在告诉她,说夏明磊在外面有其他女人,那她肯定会和你拼命,说你是污蔑他,给他泼脏水,是因为嫉妒他而想毁了他的官誉。
说实话,到了夏明磊这个高度的官,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一般情况下已经不会发生‘落马’这样的事。
至于什么事是属于‘原则性错误’,就‘可圈可点’了。
反正,就算是发现他外面真的养了情妇这样的事,最多就是官誉受到一点损伤。
自己如果把情况控制好,组织上基本就是不痛不痒的批评几句。
就是‘检讨书’也不会要求写一张。
当然,如果遇到有人存心搞你,那就另说了。
“夏盈盈,我是你妈!你竟然口口声声说我是老女人?你爸什么时候说过不要我了?
我们夫妻同心,风雨同舟几十年,你以为你爸向你身边的那些烂人吗?
你放心,全世界的男人或许都有那个贼心,你爸他也不会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你别无事端端给你爸头上扣屎盆子!
你管好你自己,不要再在外面惹上什么风流债,给你爸惹麻烦。
别指望我还会给你擦屁股,以后你的事我也不管了!”
母女俩吵得沸反盈天,嗓子一个比一个高,保姆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瑟瑟发抖。
太尴尬了。
进去劝不是,不劝,也不好,进退两难啊,太为难她了。
作为一个局外人来看,她总觉得今天的事,这母女俩里面只要有一个稍微理智一点的话,就不应该吵起来。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东西已经摔坏了,大门大户的还需要在乎吗?
这吵架的话题,好像拉偏走远了。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应当做个理智的人,不要掺和到里面去。
保姆悄悄地退了出去,走到院子里,怕声音传到外面,还好心的把门悄悄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