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太守起先讶异,随即反应过来,口气不善:“你是谁啊?侍卫在哪儿,还不将这个满口胡言的人拖下去!”
朱衣少年瞪眼:“谁敢?!”
南陈使节姗姗来迟,他捂着帽子连忙解释:“于太守大人,这是……是我朝康靖世子。”
叶缱缱张望过去,曹永宁已经率先惊呼:“是那天那个尾随我们的流氓!”
世子容珩怒道:“我不是流氓!”
他又指着叶缱缱,对堂上已经惊愕的于太守道:“她是你随意弄来的渔女,你像是交换货物一样把她送出去,可曾问过她的感受?”
于太守一愣,有些气恼,却没办法对着这个南陈的世子发难,他只脸色难看地道:“怎么没问过,世子是在为她出头吗?芙蓉她可是自愿的!”
容珩看向叶缱缱:“你当真自愿?”
叶缱缱支支吾吾左右看看,有些难回答。
这事说来有些复杂,她是自愿又不是,但当她看见萧殷面色时,还是乖乖地回答:“除了叫芙蓉这个名字非我本意,其余我都是自愿的。”
容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似是不敢相信叶缱缱就是那种拜金的姑娘。
须臾,他猛地走过来抓住叶缱缱手腕:“跟我走!”
曹永宁大叫护着叶缱缱:“你要干嘛?你这个臭流氓,快放开她!舅舅你还不管管,他抢人啊!”
于太守连忙站起来:“世子,你不能这样。”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萧殷身形一动,转眼间已经到了叶缱缱身边,一掌抓住容珩的手:“放开她。”
萧殷声色冷冷,带着迫人的压势。
容珩气势不减,跟他争锋相对:“如果我说不呢?今天我一定要带走她。我不会容忍看着她成为你们权利交易的把戏和玩物。”
他说完,萧殷就出手如刃,与他打在了一起。
叶缱缱在旁边看的心急如焚,又带着一点猥琐的快乐。
她现在是不是可以学电视剧上大喊:“住手啊,别为我打了!”
容珩在萧殷手下没有讨到好,几个回合下来,他眼角就挂了彩。
于太守生怕萧殷把世子打出个好歹,连忙拦在两人中间:“两位都是大人,好好地说话,咱们别动手了,卖我一个面子吧!”
容珩一抹嘴角鲜血,被使臣拉着,他气恼道:“姓尹的,你敢不敢跟我公平竞争!”
萧殷握着的拳头没有松开,气度从容地站在原地:“好,你说比什么。”
容珩就指着叶缱缱:“比她,一个月后她倘若愿意跟我走,你无权阻拦。如果她还是愿意留下来跟你在一起,我也无话可说!”
萧殷看向叶缱缱,后者连忙摆手,暗示他:不要啊陛下。
谁知萧殷唇角不动声色一勾,转头对容珩:“好,就如你所说。”
叶缱缱差点站起来咆哮了。
不要把我牵扯进你们幼稚的把戏!
容珩深深看了一眼叶缱缱,带着仆从转身就走。
这场宴会的闹剧就这样结束,萧殷被于太守引着出去,于太守生怕萧殷因此震怒不给他金银资助,萧殷威胁似的看了一眼叶缱缱,像是在示意让她乖乖的。
玉儿跟着出去时经过叶缱缱,她用俏白的指尖推了一下叶缱缱的肩:“芙蓉,真有你的,把两个少年英杰都迷的团团转。”
叶缱缱欲哭无泪,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啊!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之后的日子,容珩世子果然展开了猛烈地追求……
叶缱缱这日闲来无聊,拿着郝迟送给她护身用的长刀在院子里比划。
还没等她比划几下,身后就传来人故意放轻步子的声响。叶缱缱没有回头,装作不知,飞快挥舞着手中宝刀慢慢靠近来人。一片光影中,眨眼间她的刀锋已经架上了容珩的脖子。
见来人是容珩,叶缱缱高高的挑起柳眉:“是你?”
容珩故作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芙蓉姑娘,刀剑无眼,你可要当心。”
芙蓉姑娘,可真够难听的!
叶缱缱‘唰’的一下收了宝刀将它归鞘:“方才看到有人缩头缩脑的靠近,我还以为是什么贼人,原来是你,刚才多有唐突,对不住了。”
容珩笑着应下了叶缱缱的奚落,他挥挥手让旁边的婢女退下。那两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叶缱缱,叶缱缱点了点头,她们才福身退下。
容珩向身后招招手,他身后的小厮便立即上前几步从袖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容珩拿过对着叶缱缱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对血玉耳坠。
耳坠打造成滴水形状,精巧绝美,红白两种颜色纵横交错,光泽鲜丽。
真不愧是容珩,一出手就这般贵重。
“送你的。”容珩将锦盒往叶缱缱面前递过去:“我就是个俗人,除了金银首饰,别的我也想不出。思来想去,还是这对耳坠最配姑娘风姿。”
叶缱缱倒是真的很喜欢耳坠耳这一类首饰,但碍着她对容珩的成见,再加上无功不受禄,叶缱缱终究还是拒绝了这个看起来充满心意的赔礼。
何况
要是被萧殷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
“据我所知,一块上好的血玉要花费上万金,抵得上五家平民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你大方如此,不妨再替我做件好事,将耳坠当了,剩下的钱财拿去接济穷人罢。如此一来,你我都自在了。”
容珩听后,从盒子里拿出耳坠的其中一只,不等叶缱缱反应,他便猛的将耳坠丢至地上:“既然姑娘不喜欢,那就摔碎吧。”
“哎!”眼见着容珩还要丢另外一只,叶缱缱连忙出声阻拦。
这败家孩子!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她知道容珩必定是个固执别扭的人,却没想到他脾气乖劣如此。
“非要我接受吗?”
容珩扬着头,从鼻尖发出一声嗯,算是应了。
叶缱缱在心中叹口气,她余光瞟到门口偷听的两个人,发现她把目光转过来了,立马将头缩进去的闻睿识和郝迟。
她看着盒子中剩下的一个耳坠:“这只有一个了,你就算给我,我也戴不了了。”
“没要你带着,只要你收着。”
叶缱缱见他执拗如此,无法只得接过盒子,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