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件过后,萧殷就偶尔向叶缱缱提出怀孕生子的事,她本就诸多抗拒,每每萧殷提起,她只顾着三心二意的顾左右而言他。
直到这一日,天气如洗过的琉璃一般澄澈清朗,春风不燥的吹过相思殿的每个角落。
叶缱缱正在悠闲浇花,那边桃宝慌张跑进来:“娘娘不好了,快收拾铺盖,跟奴婢走!”
叶缱缱被她吓得一愣:“怎么了?有人造反?打入皇城了!?”
桃宝急道:“比这还吓人!夫人她进宫了!”
“什么?!”叶缱缱一惊:“这事怎么没人提前告诉我一声。”
桃宝跺脚:“听说是今天早上夫人临时起意,因为昨晚梦到了娘娘,害怕娘娘在宫中受了欺负,一早就递了帖入宫,想见娘娘一面,陛下直接开恩允准了。娘娘,咱们快跑吧!”
叶缱缱六神无主:“跑什么,我娘来了,我还能跑哪儿去?藏在哪儿都不对啊!”
“我们可以先去别的妃子娘娘那避避风头,比如去蒋贵人那?秦美人那?”
俩人正说话的间隙,年余领着叶夫人直接走入相思殿的院子,年余搓着手笑着呼喊:“娘娘,快看奴才把谁领来了,您绝对想不到。”
叶夫人清丽的呼唤传来:“缱缱,为娘来看你了。”
桃宝因着这一声,浑身僵直无法动弹。
叶缱缱朝殿门走去,跟要走进来的叶夫人迎面碰上。
年余在一旁得意邀功:“奴才本是陪着御膳房的善德运蔬菜呢,没想到在宫道上碰到夫人走丢了,恰好碰到夫人问奴才找娘娘该走哪个方向,奴才一听,居然是娘娘的亲娘啊!这就赶紧领来了。”
叶缱缱干笑:“年余,做得好。”
她拉着叶夫人坐下,叶夫人满头华翠,保养良好的面上有一丝打量,她四处看看,说了句:“你这殿宇倒是不小,平日里陛下常来陪你吗?”
叶缱缱就知道她要说这种话,一时头疼:“娘,今天你好不容易来看我,我们先不说这个话题了,这里这么多宫人都在呢。”
她见叶夫人腹部圆润,显然是有身孕五六个月的样子了,叶缱缱用过手轻轻贴了上去:“这会是个弟弟还是妹妹?”
叶夫人噗嗤一笑,大抵是因为有了身孕,目光里总有些慈爱:“哪里就能知道是男是女了?不过生辉馆的那位老郎中把脉过,说听着像男脉。唉,我就怕生出个混世小子来,比你小时候还不听话,那可就难带了。”
叶缱缱实在不服:“娘别欺负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听桃宝和我爹都说过,我小时候可乖了,是你总带着我上街瞎溜达。”
叶夫人拒不承认,又忍不住说起来:“眼瞧着娘要为你添个弟弟妹妹,你倒好,伺候陛下这么多日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上次娘求的灵符不管用?”
叶缱缱一个头两个大:“这种事怎么好强迫,该有孕的时候自然就有了,娘天天关心这个实在多虑。”
“怎么多虑了!?娘跟你这般大的时候,你都已经出生了。当初生你的时候娘还是要与你爹出远门,后来遇到山匪,娘挺着八九个月大的肚子,一人打伤三名悍匪,你现在没怀孕,倒是圆润不少,看着人也懒了许多。”
叶缱缱受叶夫人唠叨折磨半日,她又不得不岔开话题:“对了,我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进宫呀?”
“你爹他想着要去江南了,最近再采办点东西,我这次来也是想与你暂时道别,再见的话约莫就要明年。”
叶缱缱想跳起来鼓掌。
快走吧!爹,快带走她吧!
面上叶缱缱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娘,我舍不得你,这么久见不到你我会不适应的。”
本以为叶夫人要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叶夫人很果断地回答:“是吧!我也这么跟你爹说,我舍不得宫里的女儿,要是我不在的时候缱缱出点什么事,或者怀孕了我不在身旁,那我得多着急呢!”
叶缱缱愣住:“啊?”
叶夫人继续道:“所以我就跟你爹说,要不我不跟着去江南了,毕竟我还大着肚子呢,你弟弟或妹妹很是淘气,总是踢人,想必也是个不省心的。我这一路颠簸,要是将他颠出来了怎么办?干脆我就留在京城吧。”
叶缱缱急了:“啊啊啊?别啊娘!我爹一人下江南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能放心吗?”
可别不走!要是不走,叶缱缱都能想象到叶夫人隔三差五就进宫催生的频率了。
叶夫人不以为意:“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爹武功高强,能自由来回敌人阵营,我倒是担心他下手太狠了,引陛下不满。本来我没有拿定主意,但你今天也这么说,等会回去我就跟你爹讲明我不去了,我留在京城里守着你。”
叶缱缱犹如接了一个响亮的雷,她嗫喏着嘴唇竟不知怎么反驳她。
那边桃宝察觉到叶缱缱的无助,再加上对叶夫人深深的恐惧,忙措辞道:“其实夫人,娘娘她在宫中一切安好,奴婢听说江南的女子都好生养,听说是有什么偏方,如果夫人能去为娘娘寻来,到时助娘娘怀孕更是事半功倍。”
叶夫人奇道:“还有这样的偏方?”
桃宝点头:“我们宫里见多识广的闻太医说的呢!”
叶夫人为此又陷入犹豫,最后她叹口气:“好吧,我回去再与你爹商量商量,假使真的有,那我还不得不去跑一趟了。”
叶缱缱这才松口气,暗中给桃宝竖起大拇指。她又赶紧为叶夫人添茶,问道:“上次围猎回去,汉卿他有没有说什么?”
叶缱缱是想知道许汉卿有没有说她差点被刺杀的事,不然以叶夫人这个性格,肯定又要大呼小叫的害怕,但是见她还没提及,似是许汉卿没有说。
一提许汉卿,叶夫人放下喝了一口的茶盏,摆手笑说:“别提你堂弟了,最近他可是烦恼不断。”
“怎么了呢?”
“向家那姑娘也不知怎的,总是拽着他要比试身手,汉卿哪里会这个?每每被打得落花流水,让你姨妈心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