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老板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本能让他们在这东西逼近时疯狂挣扎。
这种时候，谁也顾不上端什么架子，单老板疯子一般惨叫，钱老板干脆闭上眼睛，山羊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断一撮，他也只敢轻声呻吟。
廖老板脸色惨白，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两条腿已经抖成筛子。
唯独王老板——
恶狠狠地盯着陈庭桉，他仍旧一脸不服。
自己的小儿子死了，还跟陈笑灵沾上关系，就凭这个，他不信陈庭桉真的敢对他动手。
“陈庭桉，没想到你现在也玩起了这种过时的把戏……黑吃黑斗狠？你怎么越活越过去了？！”
王老板咬着牙冷笑，却依旧底气不足。
“各位老板别误会，我也只是想给各位开开眼。”
陈庭桉放下空箱子，笑得随意，“今天各位敢来这里，想必是都接到了一通电话……”
这话一出口，四个老板脸上都闪过一丝异色。
陈庭桉没有错过他们的小表情，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自顾自说下去，“‘听鬼’的，对吧？”
四个人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甚至都忘记挣扎。
桌子上的那团黑色黏稠的液体还在尖叫蠕动，爬到桌子中间的时候，突然分离出四小团，奔着四位老板而去。
没人敢应声，陈庭桉顿了顿，依旧是慢悠悠的语气。
“如今的世道怎么样，比起那些普普通通的平常人，诸位与我知晓的要更多些。不过，大家都只是生意人，生意人就要做生意人该做的事……”
他目光扫过四个老板，“别的事，凭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
“陈……陈老板！我确实接到那女人的电话了，但，但是我没应她！”
钱老板立刻大声撇清关系，紧接着单老板也开了口。
“陈老板……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不假，可是……可是我们来是因为……”
他瞥了一眼王老板，犹豫一下，还是把话说完，“是因为王老板才来的……”
陈庭桉没说话，眼睛看向廖老板，眼底神情意味深长。
分散出来的黑色黏稠液体突然大声尖叫，猛地向前一扑，廖老板吓得一挣，险险躲开。
盯着桌子上那东西，廖老板抿了抿嘴，尽管再气，终究还是没有跟陈庭桉直视的勇气。
“陈老板，都是……都是误会。一个女人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当真？”
廖老板绞尽脑汁找补，陈庭桉倒是不在意，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王老板身上。
笑了笑，突然开口，“你们不当真，可有人却当真了。”
嘴上回应着廖老板的话，陈庭桉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王老板，接着还要再杀人诛心地问一句，“王老板，我说的是不是？”
王老板不服气，胸口剧烈起伏，陈庭桉这么一番举动，让他的怒意更甚。
逼着其他三个老板反驳他，否定他。
这跟直接扇他耳光有什么区别？
“拿你儿子的死做文章，再加上听鬼许给你的条件，这才让你有胆子来我这里兴师问罪——”
陈庭桉脸上的笑越来越冷，桌子上的黑色液体分出来的那一小团离王老板也越来越近。
“你觉得听鬼仰仗的是什么东西？她身后的鬼门？好好看看吧王新年，你面前的，就是鬼门里的东西，看看这团玩意儿，能帮你什么？”
盯着那一边尖叫一边蠕动的东西，王新年抬眼看向陈庭桉。
“你这不也是跟鬼门狼狈为奸？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当好人指责我？”
陈庭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着摇头，“我陈庭桉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他的眼睛里透着冷意和不屑，“我敢招，是因为我有收拾烂摊子的能力，就算不靠镇妖瓶，我也可以。”
“你们呢？”
“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
王新年怒喝一声，猛冲一下直奔陈庭桉，保镖差点按不住他。
陈庭桉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可王新年动静一大，直接刺激了桌面上蠕动的黑色液体。
它像是受惊一般，尖叫声更加刺耳，甚至慢慢昂起前端，渐渐挣扎出一张长满尖牙的口器。
动作迅速地直接窜上王新年被按在桌子上的手背上。
口器尖利，一口下去手背鲜血直涌，王新年也顾不上再跟陈庭桉说话，大声惨叫着疯狂后退，周围保镖全部躲开。
“快把这东西弄开！快把它弄开！”
他拼了命地甩手，往其他三位老板跟前去，但是另外三个人早就被吓破了胆，对他避之不及。
尝到鲜血的黑色液体也愈加贪婪，光是吸血已经远远不够。
它蠕动了几下，身形变得更大了些，连带着口器也变得更大。
一张嘴，直接完全包裹住了王新年的手。
一瞬间，王新年瞳孔骤然紧缩，爆发出惨烈的叫喊声，疼得在地上打滚。
除了他的惨叫，在场所有人还听到了咀嚼血肉和骨头的声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陈庭桉冷眼看着地上的王新年，眼底似笑不笑，那漠然无情的神情，让其他三人胆寒。
“我家笑笑对你儿子有兴趣，我才愿意给王家一个机会，可你们王家根本就不珍惜。”
“抱歉了王老板，女儿被欺负，我这个做父亲的要是不做些什么，别人总以为我陈庭桉的女儿好欺负。”
“委屈你了。”
“咔嚓”一声，王新年的整个手被黑色液体从手腕处直接咬断，鲜血四溅。
王新年疼得几乎快要休克过去，他紧咬着牙，用力去看不远处的陈庭桉。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各位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陈庭桉冷不丁转头看向其他三人，三人吓得心里咯噔一下，随后连忙摆手赔笑。
“不打扰陈老板了……我们，我们回去还有事！”
“嗯，窦然，送几位老板下楼吧。”
该处理的麻烦都处理了，陈庭桉也懒得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一如来时，转身缓缓往会客厅外走去。
窦然戴上了手套，从桌子上拿起箱子，放在地上，正对着那团黑色液体。
手指扣动箱子内的机关，那团东西立刻被重新装进了箱子里。
窦然一只手提着箱子，看过神态各异的四位老板，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各位老板，走吧。”
保镖随便把王新年的断手缠了几下，架着他直接往外走，而廖老板三个人则低着头跟在后面快速离开。
看着几人狼狈的背影，窦然脸色笑渐渐淡下来，透着几分不屑。
*
停车场。
王新年像垃圾一样被保镖随意塞进车里。
助理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看到王新年浑身是血还奄奄一息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
“王总！您这是……走！赶紧去医院！”
他立刻交代司机，车迅速启动。
王新年呼吸越来越沉重，但他仍硬着头皮保持清醒，跟助理交代，“手……手机。”
助理赶忙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
王新年继续吃力地说着，“前天，前天下午……两点十分那个号码……把电话回拨，回拨过去……”
“告诉她……我同意跟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