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庭速记员回忆过去之时,法官走了进来,众人起身示意,杰克逊法官挥手让众人坐下。
正式开庭。
秃顶检察官作为检控方,开始控诉艾斯特谋杀、用危险爆炸品谋杀未遂、敲诈等多项重罪!
人证物证具在!
“法官大人,我当事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些指控,因为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东海岸第一刑事律师哈里森·普威尔作为辩护律师起身对着法官说了一句,然后面向陪审团解释道。
“真正犯下这些罪行的名叫艾玛,她是艾斯特的第二人格,艾斯特也是她的受害者!”
“果然来了。”
兰迪吐槽道:“还特意取了一个新名字,真够专业的。”
“那就有请这位艾玛!”
秃顶检察官说道。
“我做不到。”
哈里森·普威尔摇头道:“这个叫艾玛的第二人格,只有在艾斯特遭遇危险时,才会出来掌控身体,帮她度过危机。”
“法官大人,检控方要求提问艾斯特。”
秃顶检察官说道:“或者该叫她艾玛?”
“允许!”
杰克逊法官点头同意。
艾斯特在哈里森·普威尔的点头下,小心翼翼的走上了证人席,按着圣经发誓,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
“艾斯特,你对这个艾玛了解多少?”
秃顶检察官走出了检控方的坐席,看了查克他们一眼,然后走向证人席上,对着眼神怯怯的艾斯特问道。
“我不知道。”
艾斯特眼神迷茫摇头。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吗?”
秃顶检察官追问道:“这个也不知道吗?”
“我听说了一些。”
艾斯特摇头道:“但我不理解。”
“哪里不理解?”
秃顶检察官盯着她的眼睛。
艾斯特眼神迷茫的望着秃顶检察官。
“反对!”
哈里森·普威尔立刻起身:“法官大人,艾斯特只是一个九岁的女童,她对发生的一切完全不知情,更不理解那些恐怖事件到底代表着什么。”
“反对!”
秃顶检察官立刻反驳回去:“法官大人,诸位陪审员,不要忘了医院出具的证明。
她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一个9岁女童,但其实已经33岁了,不能用女童的标准对待她。”
“反对!”
哈里森·普威尔再次反驳回去:“法官大人,诸位陪审员,我的当事人有精神疾病,她虽然身体实际年龄是33岁,但此刻心理年龄的确是9岁。
俗话说,当一个东西看起来像马,听起来像马,那就是马!
艾斯特外表是9岁,心理也是9岁,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将她当成9岁,给她应该有的待遇。”
“反对!”
秃顶检察官再次反驳:“法官大人,诸位陪审员,如果按照辩方律师那样说,那一切都乱套了。
俗话说,每一个女人心中都住着一个童真的小女孩。
当然,如今已经不局限于女人了。
那是不是以后谁都可以用这种心理年龄来要求按照给以儿童待遇了?”
“肃静!”
杰克逊法官皱眉:“允许检方继续提问,被告要如实回答问题。”
“谢谢法官大人。”
秃顶检察官道谢一声,看了重新坐回去的哈里森·普威尔,然后就继续对着证人席上的艾斯特问了起来。
“你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吗?不会这个也不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
艾斯特点头道:“我叫艾斯特,来自毛熊,是一名孤儿,因为美国的好心人,我才能来到这里。”
法庭上众人听到这话,立刻露出微笑。
虽然美国一向批判世界各国的爱国主义教育,污名化为名族极端主义,但其实爱国主义教育最强制最严格的就是美国。
从小到大的教育都是在国旗下唱国歌,对着圣经宣誓只爱美国之类的。
所以大部分人听到一个外国孤儿这样说,内心的国家自豪感一下子就满足了。
“你还记得你来美国之前住在哪里吗?”
秃顶检察官问道。
“住在毛熊的孤儿院中。”
艾斯特说道。
“你说谎!”
秃顶检察官指责道:“我们调查过你在毛熊那边的档案,你根本不是住在孤儿院中,而是被关在精神病院中。”
“什么是精神病院?”
艾斯特迷茫道:“和孤儿院不一样吗?”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心理年龄只有9岁,并不知道孤儿院和精神病院的区别。”
哈里森·普威尔起身说道:“所以不能以这个来指责我的当事人说谎!”
“检方,请斟酌你的用语!”
杰克逊法官提醒道。
“是。”
秃顶检察官点头接受,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语气柔和的问道:“艾斯特,你很喜欢颈带和腕带?”
“嗯。”
艾斯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为什么呢?”
秃顶检察官问道。
艾斯特低了头,不说话。
“你不想说,是不是?”
秃顶检察官说道:“我来帮你说吧,因为颈带和腕带可以遮掩你脖颈和手腕上的伤疤,对不对?”
“嗯。”
艾斯特身子一颤。
秃顶检察官近距离看到,眼神闪过一丝无奈,这个艾斯特简直就是戏精本精啊。
他已经知道这个问题多半没有什么效果了,但还是问了出来。
“既然你知道你脖颈和手腕上的伤疤,难道不奇怪这些伤疤是从哪里来的?”
“我怕。”
艾斯特眼神里那种小女孩的恐惧简直太传神了,一下子就击中了很多人柔软的心脏。
“反对!”
哈里森·普威尔立刻起身道:“对于心理年龄只有9岁的艾斯特,她当然不可能一点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的事情,这不现实。
但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对于那些可怕的事情,向来都是选择逃避的,因为这是我们人类在进化过程养成的求生本能。
所以我要求检方不要再拿这个来残忍折磨一个一心逃离恐惧的小女孩了。
因为这类问题,除了折磨一个有精神疾病,并不知道自己有第二人格,只以为自己依旧是9岁小女孩的我的当事人,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反对!”
秃顶检察官反驳道:“辩方一直试图将艾斯特和所谓的第二人格艾玛区分开来,却又不让问出一些关键问题。
那么我们连是否真有这个所谓的第二人格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这是不是只是一个穷凶恶极的罪犯,试图利用我们对孩子的关心爱护来遮掩那些残忍罪行呢?”
“反对无效,检方可以继续提问。”
杰克逊法官想了想,做出了判决。
“谢谢法官大人。”
秃顶检察官道谢后,得意的看了哈里森·普威尔一眼,然后示意拿出照片证据,在得到许可后,拿着照片展示给艾斯特看:“艾斯特,你认识照片里的人吗?”
“认识。”
艾斯特点头:“那是把我从毛熊接过来的好心爸爸、妈妈还有弟弟。”
“和我们说说你被他们接过来的事情吧。”
秃顶检察官柔声道。
“好。”
艾斯特看了他一眼,开始用女童的视角描述起她被接过来和美国这边第一任养父母一家的日常生活了。
“听起来很温馨很幸福,不是吗?”
秃顶检察官看着她。
“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对我都很好,我很幸福!”
艾斯特点头。
“那你不奇怪他们现在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吗?”
秃顶检察官问道。
“我不知道。”
艾斯特眼神一暗:“不过在孤儿院中,我听说有些被收养的同伴,如果表现不好,都会被收养的家庭给退回孤儿院……”
“然而你并不是因为表现不好,不是吗?”
秃顶检察官盯着她的眼睛:“你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艾斯特眼神三分茫然,三分担忧,还有一分期待。
“这个好心将你从毛熊接过来收养的幸福一家,被活活烧死在家中。”
秃顶检察官一字一顿的说道:“而你,恰恰在发生火灾的时候不在家中,你一点都不记得吗?”
“爸爸、妈妈、弟弟!”
艾斯特惊恐的哭了出来。
“现在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秃顶检察官拿出一张当时事发警察赶到时拍的现场照片,指着上面漫天火光中的艾斯特:“这难道不是你吗?”
“我,我不知道。”
艾斯特哭道:“我只记得我被人接走了,送进了一个孤儿院。”
“所以照片里的你,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秃顶检察官问道。
“没有。”
艾斯特哭着摇头。
“你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秃顶检察官追问道:“比如突然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好像记忆断片了?”
“我不知道。”
艾斯特哭着,眼神疑惑。
“这个为什么不知道?”
秃顶检察官质问道:“你回想一下,就是上一刻你还在做什么事情,下一刻再有记忆时,却在做另外一件事,两者之间没有紧密的关联系。
就像这个。
你上一刻还和你第一任养父母一家幸福的生活,可下一刻,你已经不在你养父母家中,被陌生人给送到了新孤儿院中。
这就叫记忆断片。
你难道不记得还有过类似的记忆断片吗?”
艾斯特低头哭泣的眼神闪过一丝警惕,抬头看了自己的律师一眼。
“反对!”
哈里森·普威尔起身反对:“法官大人,诸位陪审员,我的当事人患有严重的身体疾病。
过往的经历又造成了她有极大的精神疾病,对时间对过往经历的记忆都有严重模糊性,这并不奇怪。
这是为了躲避那些可怕的经历,而形成的后遗症。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虽然已经33岁了,但不管外貌和心理,都停留在9岁。
这是一个小女孩为了生存下去,本能的选择。”
“我并没有说没有这个可能性。”
秃顶检察官解释道:“我只是询问她记不记得这些记忆断片?很显然她是记得的,不是吗?”
“反对无效,请被告回答检方的问题。”
杰克逊法官判决道。
“有。”
艾斯特点头:“最近也有一次。”
“那次的记忆是上一刻是什么,下一刻又是什么?”
秃顶检察官问道。
“上一刻是我还在和爸爸聊天,下一刻我已经被关在了监狱中。”
艾斯特疑惑又害怕的说道。
“那你在毛熊那边的记忆断片呢?”
秃顶检察官问道。
艾斯特只是摇头,说:“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好,那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秃顶检察官再次申请上照片证据,在哈里森·普威尔再次反对无效后,将照片展示给了艾斯特:“认识照片中的人吗?”
这些照片分别是艾斯特在毛熊精神病院被锁链捆绑,癫狂反抗的照片。
还有第一任养父母一家被烧死的照片、国际象棋特级大师派翠克·克罗斯被毒死、别墅被炸的照片。
“反对!”
哈里森·普威尔执着的反对:“这些对于一个小女孩实在太残忍了,而且我不明白检方到底想做什么!
他自己也说了,我的当事人在毛熊那边时,就被关押在精神病院中。
照片也证实了第二人格艾玛的存在。
这本就说明了我的当事人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
她需要的是入院治疗,而不是被不是她本意的行为无辜的被送入监狱。”
“毛熊不是美国!”
秃顶检察官看了观众席上的查克一眼,按照之前和查克推演的细节,引用了他再次分不清查克是耿直还是反讽的话。
“我们自由的美国人,到了那边,也经常被关押起来。
我们对自由的追求,落在他们眼中也是精神病一样,难道说我们自由的美国人就是精神病吗?”
“反对!这是诡辩!”
哈里森·普威尔反对道:“我们现在说的是专业又客观存在的精神病,而不是意识形态的对立,这不一样!”
“我只是举个例子。”
秃顶检察官解释道:“而且我并不觉得这个例子不合适,因为艾斯特自己也说了,她感谢好心的美国人,接她来到了这个美丽的国度。
在第一任养父母家里,享受到了真正的幸福。
所以艾斯特是向往我们美式美好生活的。
这在当时冷战对立期间,被当做精神病关押,并不奇怪。
至于照片证实了第二人格艾玛的存在?
任何一个正常的美国人,到了毛熊那边,被限制自由,甚至要关押起来,都可能会是这种极力反抗的状态。
这不代表任何就真有所谓的第二人格艾玛。
除非辩方律师让这个所谓的艾玛出来自己说明。
否则面对如此恶行,我们只能当她是故意假装自己有第二人格来躲避来自法律的正义审判。
正如辩方律师所说,这是她的本能选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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