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着推开他,“得了吧皇上,看来你不怎么有娃儿缘。”
“哼。”无戏气愤愤地冷哼,“为何像烫手山芋般难以触手?”
我呵呵笑了两声,“不会呀,很可爱嘛。”
姨太后娘娘笑着接过云儿,“好了,岚儿你现在要好好休息,粥饭呢,准备好没有?”
“是,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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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产的好处就在于身体恢复的很快,差不多几日过后,我便能跑能跳了。
姨太后娘娘老笑着骂我猴儿精,按着不让我起,说坐月子怎么怎么的,女人得重视,不可吹风不可吃生冷之物,这不准那不准,我的老天爷,真把我给憋死了。
云儿诞下的第二日,无戏便在朝上册立他为皇太子,大赦天下不说,还下令全国百姓免税一年。
满朝文武跪拜小太子,海呼千岁,眉眼间闪动的悉数是敬佩。
为何敬佩小云儿呢?
呵呵,这得从我生产那日说起。
生产那日,日月同辉金龙现世,乃离国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全部看见的,我没瞧见情况怎样,据说当时临都城所有民众都涌出了屋子当街跪拜,随后放出皇榜说皇后娘娘诞下皇长子,紧跟着又听到大赦天下、免税一年的消息,所有人都称皇长子乃上天赐予离国百姓的宝物,每个人心头对小云儿所怀有的感恩那自然是不用言喻。
紧接着就更神了,一个月内接连发生奇迹全都算在我家云儿的头上。
什么半年没下过雨的平洲自皇长子诞下的那一刻起连下五天雨,什么发大水发到死人的甘州在云儿出生的那一刹那,大水退了个了干干净净。什么寺开光挖出一尊金童,什么庙显灵,晚上有灵童献桃,救治了十年未见光明的老庙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所有好事,大家全都算到皇长子头上了。均异口同声说,是皇长子诞生所带来的好运,感谢皇长子呀……
夸张!我合上杯盖伸个懒腰,适逢乐雪抱着哇哇啼哭不止的云儿入内,微微抱怨道,“娘娘您看呀,这孩子谁抱都哭,就认您一人。”
“哎呀快别让他踢到你。”我急忙伸手抱过云儿,瞄了一眼乐雪那三个月的身子,偷笑道,“好乐雪,你看,咱们指不定还能当亲家呢。你要争气呀,赶紧生,生个儿子固然是好,生个女儿更好,以后给我家儿子当媳妇。”
乐雪急忙道,“哪有这个福分。”
“切,福分是靠自己争取的,咱们两个娘在那边顺水推舟,他们小的还不上?”我哈哈奸笑。
“娘娘你会不会想得太远了。”乐雪一头黑线。
“不远,哪里远了。”我拉着乐雪在桌旁坐下,笑着看她,“哪,这一晃呢十年就过去了,再一晃,二十年就过去了,到时候你跟我不就可以做婆婆和丈母娘了?哈哈哈。”
乐雪一脸给我打败的神情,敷衍地点着头,“是啊是啊。”
她望了我一眼,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儿子是那么好掌控的人么?”
“你说什么?”没听清楚她嘀咕个啥,我笑眯眯地转眼看她。
“没有没有。”乐雪讪笑着朝我摆摆手,低头望了眼云儿,凑过脑袋仔细望着他的左臂。
“喂,怎么了?”
“娘娘你看,是不是我眼花呢,我怎么觉得太子的手臂上好像有条小金龙……”
我拿起云儿的小手臂,卷起他的袖子,蓦地睁大眼,“对哦!”这孩子的臂膀上突然出现一条张牙舞爪的小金龙,顷刻间消失。
云儿在我怀里挣动了一下下,随即又呼呼睡去。
我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不禁若有所思。
难道这儿子还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
“娘娘你在想什么?”乐雪端着茶杯凑近我。
我缓过神来,急忙挥挥手笑道,“没什么,对了乐雪,你今天来了,就在宫里多陪我几日吧,我好闷呢。前阵子坐月子,啥事都不能干,如今总算出了月子,姨太后娘娘老是耳提面命叫我小心身子,还不准我出外溜达,真是闷死了。”
“好啊。”乐雪吞着糕点一口应承。
“娘亲,娘亲。”宝宝抬高小腿跨过高高的门槛摇摇摆摆朝我扑来。
“怎么啦,玩得跟个花猫似的,脸怎么这么脏?”我急忙用丝巾抹抹她脏兮兮的小脸。
“申平宫李妃娘娘的侄女用石头丢我。”宝宝扑到我怀里告状。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宝宝,好孩子不可以跟人家吵架,要听话。”
“他们骂我是狗杂种!说宝宝是娘亲和别个男人生的,还说娘亲是狐狸精!”宝宝仰高脸,明媚的眼睛里全都是泪水,嘟嘟哝哝地数落,“宝宝说不是,他们还笑我,还说要画花宝宝的脸,呜呜呜。”
我腾一下怒火冲天地站起,用力拍了拍桌子,“居然这么过分,李妃娘娘的侄女是什么人?”
乐雪给我吓了一跳,急忙扯住我,“娘娘。”
“小孩子怎么可能说这么损的话,作出这么过分的事呢,定是有大人在后面教的,这个李妃真是可恶,我不惹她,她反而自己来送死了。”
“娘娘你先别动怒,一切先查明情况再说。”
“不错我是要查!庞华安,高儿。”
“奴才(婢)在。”
“摆驾申平宫,本娘娘要去会会这个李妃,看她到底有何能耐,敢动我的宝宝。”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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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驾到!”
“啊,你们不可以进去,娘娘,我们娘娘正在沐浴更衣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荒唐!这后宫之中,有哪儿是我们娘娘不可以去的?”高儿怒斥一声。
庞华安上前狠狠抽了那婢女一个耳光,“还不快退开?”
“张标、刘云,给我破开这个门,我倒要看看李妃娘娘在搞什么花样儿,竟让我吃这个闭门羹。”我搀着宝宝的手,伸指点点面前的宫门。
“是,娘娘!”
“轰!”殿门大开。
我率领一群人雷霆扫穴似的冲入门,立刻给一阵扑面而来的香火烟味呛得连连直咳。
“咳咳。”高儿一手挡在我面前,连连挥扫,扶着我往后退去,“娘娘小心,这烟呛人的很。”
“咳咳咳!”乐雪不停挥着手,怒道,“李妃你搞什么呀,居然在寝宫里弄这么多烟。”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闯进我寝宫?”李妃仅裹着一件白色中衣慌张地跑出来,愤怒地望着我,“皇后,你太过分了,居然带这么多人冲进我寝宫,你?”
她边说边紧张地裹着身上衣衫,就怕露了一丝春光给侍卫们瞧到。
我点点头,“我承认,我今天就是这么过分!”
我扫着她的寝宫,玩味地发觉这女人眼底一丝惊惶。
慌什么?心底有鬼吧,难不成这寝宫里有什么?
偷男人?应该没这么大胆吧。
“李妃!本宫,今天就是来这儿找你麻烦的。”我笑着在她桌边的凳子上坐下,一脸兴味地瞧着她惶恐颜色,“你慌什么,该不会是乌烟瘴气装鬼弄神的在害人吧?”
“你不要胡说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妃气愤地瞪着我,“你快点出去,你这么无礼的闯进来,就算你是皇后娘娘也不可以,我,我会禀明圣上……”
“哦,禀明圣上。”我点点头,向身后的刘云勾勾小指头。
“娘娘。”刘云跨前一步,向我一丝不苟地行礼。
“你告诉她,这个后宫,谁是老大?”
“是娘娘。”刘云跨前几步,一本正经地望着李妃,目不斜视道,“李妃娘娘,圣上有旨,以后但凡后宫大小事务都归皇后娘娘管辖,换言之,皇后娘娘就是您的老大。”
我扑哧一笑,挥挥小手,“回来回来,解释的不错。”
“你!你不要太过分。”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在这寝宫里从事非法活动,张标刘云。”
“属下在。”
“给我仔细搜!搜到什么立刻回报。”我搂着宝宝轻咳一声,“把门窗统统打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是,娘娘。”
“你,你!”李妃气得浑身不住颤抖。
“姑姑。”一个七八岁光景、梳着双丫髻的女童跑了出来,腻到李妃身侧,目光狠毒地望着我家宝宝,“哦,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杂种,你来这里干什么?”
“放肆,皇后娘娘面前,竟敢口出狂言?”高儿怒斥。
女童瑟缩了一下,躲到李妃身后。
李妃护着她,怒眼瞪我,“不过是孩子间的嬉戏打闹,皇后娘娘又何必当真,该不会想以此为借口,治我不敬之罪吧?”
“哪里敢呢。”我笑着把气嘟嘟一张小脸的宝宝揽到身侧,笑着看她紧张的神态。
在侍卫们四处搜查、敲敲摸摸翻箱倒柜之际,她目光一直随着他们移动,两手一直摆在小腹上,死死绞住,毫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手。
“李妃娘娘,你好像很紧张哦。”
“啊!”见到我突然在她面前冒出来的脸,她仿佛给我狠狠吓了一跳,惨白着脸倒退一步。
“娘娘,没有发现。”张标刘云带领一群人退回我身边,淡淡地摇了摇头。
李妃好似松了一口大气,强自镇定地对我说,“什么都找不到,总不能再污蔑我在此装神弄鬼了吧。其实我只是这两天睡不太安稳,所以叫下人们多点些香,有助于补眠。”
她说话的同时,眼角有意无意地瞟着床,只是一瞬间,慌张的表情给一丝得意取代。
我负着手,绕着她的身子踱了一圈,蓦地转回头,“搜她的床!”
“啊,不可以,不可以!”李妃用力挥摆着两手,扑到床边拦着侍卫们,“你们谁都不能靠近我的床,皇后娘娘你太过分了,你要搜我的房,还要动我的闺床,你你们!”
“把她拖走,搜!”
“是,娘娘。”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浔阳!你敢!皇上都不曾如此待我,你竟敢假借皇后之名来此羞辱我?你分明是对我心有怨气,恨我冬儿嘲讽你宝宝是无人认领的杂种……”
“替我掌她的嘴。”
“是,娘娘。”高儿领命上前,“啪啪”两记耳光摔得李妃傻住了。
“娘娘,有发现。”刘云大叫一声,捧着一个木制匣子一脸凝重地冲到我面前。
打开一望,是两个排列而放的大小布偶,头上身上各处扎满密密麻麻的银针,胸口钉着的生辰八字赫然是我和云儿的。
可想而知,我的脸色瞬时变得有多烂。
我用力挥开那个木匣子。
匣子“咚”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记闷响,仿佛撞在了我的心口,盛怒难消。
“你,你,你!你这个毒妇!”我突然伸手捂住胸口,扭曲着苍白的脸歪歪扭扭地向后倒去。
“娘娘,娘娘!”高儿惊慌失措地伸手扶住我,连声惊叫,“太医,快宣太医!”
李妃突然瞪大眼望着我,原本的害怕与颤抖蓦地给一丝兴奋取代,她用力挣开侍卫们的手,指着我哈哈大笑,“你也会有今天,我是豁出去了,要死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她发了疯似的扑上前,用胸口抵住木匣子,举起那刺目的银针一下下往小布偶身上扎下去。
她扎头,我就捂着头大喊好痛,她扎胸口,我就捂着胸口狂叫,这一下闹得众人手忙脚乱,一边忙着扶我,一边忙着抢她手里的布偶,用力制服她。
李妃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牛力,发狂般推开周围的侍卫,把我,不是,把那个代表我的小人偶用力扔在地上,掐着小人偶的脖子使劲按,举着银针乱刺小人偶周身,边刺边红着眼连连恶骂,“我扎你个妖媚惑主的贱人,扎你个不知所谓的东西!哈哈哈。”
我便伸手抓住自个的脖子,痛苦地翻滚在地,瞪大双眸,张开小嘴嘴,吐出小舌。
“皇上驾到!”
“姨太后娘娘驾到!”
“广德王驾到!”
“娘娘,娘娘,你不要吓乐雪呀,娘娘,娘娘!”乐雪吓得不住抚我胸口,脸色惨白,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快把那个疯子劈昏呀,你们!”
“岚儿,岚儿。”无戏惊慌失措地奔入门,排开一伙人扶住我,“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啊,这,怎么乱成这样?”
我蓦地放开自己捂着喉咙的双手,噗噗笑着翻坐起身,投身无戏怀里,“皇上,你来凑热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