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安静,大家都安静一下!”
被浩浩『荡』『荡』的人群给惊呆了的方局长还有几个跑出来的公安开始整理秩序。
许久没经历过这么大阵仗,而且被人民群众绑过来的人居然还是革委会保卫组的周成,方局长眼神闪了闪,当着众人的面儿开始审问。
周成跟他们这群人可是老熟人了,他认了个好大哥,现在是革委会保卫组的保卫干部头头何坤,最近正在跟公安局竞争上头分派下来的一个晋升名额。
本来方局长以为自己手下那群小伙子对上革委会的肯定没希望了,却没想到现在何坤的人居然引起老百姓的众怒,被送到他们公安局这边来了。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按耐住心头的激动,方局长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站到周成面前:“周成,有人举报你对烈士家属耍流氓,这个罪名你认吗?”
“认个屁!分明就是张云秀那个贱人栽赃陷害!是她勾引我,想敲诈我,结果被我拒绝了,才反水来害我的!”
周成阴着脸,冷静的说道。
他明白这次要是不能从这件事儿里头脱身,只怕他真的要完蛋!
对烈士家属耍流氓的罪名远远比对普通女同志耍流氓严重多了,真要是被判罪名成立,他就死定了!
所以此时此刻周成再蠢,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干的那些事儿!
想到自己跟着坤哥在淮香县城里头耀虎扬威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现在这么狼狈的时候,周成就把张云秀恨得要死。
哪怕最初的确觊觎过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此时此刻也早就没半点喜欢,反而恨不得把张云秀折磨致死才好!
“张云秀,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居然敢算计我!我相信公安的能力,他们肯定能为我洗刷冤屈,你这种贱人,不得好死!”
“啪!”
张云秀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真正不要脸的是你!上次我就警告过你,没想到你还敢再来『骚』扰我!你放心,公安局的同志们肯定会为我们孤儿寡母讨回公道,我早就决定为白霆守寡一辈子,又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小瘪三?”
她话一出,聚在周围的老百姓们便高呼起来。
谁都没有预料到她居然能说出为白霆守寡一辈子的话来。
就连陆巧也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跟她不同,张云秀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人又年轻漂亮,想再找一个非常容易,完全没有必要守着一个死去的人过一辈子。
更别说她没儿子,等以后珠珠长大嫁人了,她孤家寡人的岂不是更可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甩了一巴掌,周成要不是被周围的人死死的抓着,估计早就跳起来跟张云秀干上了。
他冷静的神『色』逐渐变得慌『乱』起来。
大家都不是傻子,人家烈士家属都说了这辈子不打算再嫁了,明显是对死去的丈夫情深义重。
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为了钱来陷害周成?
“不老实的东西,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认错!打他!”
有人激愤的叫嚣。
方局长还没来得及阻止,周成就被人围着暴揍一顿。
张云秀被人群保护着,抱着眼神温柔的白『毛』崽出了战斗圈。
小丫头依旧是被那个邻居抱着的,睁着眼睛看着那个欺负她们母女的坏人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行了行了,同志们,可别闹出人命来,不然就算有理也变成没理了!”方局长大声的叫道,联合几个公安一起,总算是把周成解救出来。
不过此时此刻,周成早就被人打成了猪头,脸上全是血,狼狈的不行。
他看了一眼方局长,哪里不明白自己要是真的被抓了,那流氓罪的罪名可就背定了!
曾经去抓过那些被举报耍流氓的罪犯,周成哪里不清楚他们的下场?
特别是现在县里的死亡指标不够,一旦罪名落实,他肯定会死!
不行,他一定得让人救他!
周成大声的呼叫,来的这些人里有他的弟兄,只要坤哥得到了消息,肯定会来救他!
在这种混『乱』与拥挤下,周成被几个公安直接带走了。
然而群众们的态度依旧激愤,愣是让方局长连连保证一定对周成严重处理,众人才肯慢慢散去。
张云秀也在邻居们的拥护下朝着家的方向离开。
“周成背后还有个何坤,他得到消息后肯定会来找你的麻烦,张云秀,最近你还是不要四处『乱』跑,那些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只要我们在家,你大叫一声我们就立刻出来帮忙,放心吧,在咱们井楼,哪怕他们革委会的人也别想欺负人!”
邻居们热心肠的说道。
而有些得到消息的邻居却没那么好受了。
史田就是这么一个不好受的邻居。
周成跟他是好哥们,同样都在革委会混了个工作,一直跟着何坤混。
好哥们之前对张云秀的心思他也清楚,他还劝过几句。
毕竟那是烈士家属,可不是什么没权没势的小姑娘,一旦暴『露』出来,肯定会吃大亏。
可没想到,周成面儿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根本没往心里头去,一味的信了他那个堂妹周琦,认为张云秀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女人,哪怕被欺负了肯定也不敢出去『乱』嚷嚷,就跟这楼里另一个小寡『妇』卫佩兰一样。
轻叹了口气,史田跟家里人说了声,便匆匆的走了。
他得赶紧去跟坤哥说一声,周成那小子知道他们不少事儿,如果真让他判刑,只怕那小子会为了减刑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出来。
史田的一举一动,有些人也看在眼里。
不过却没人拦着他,反而等着看好戏。
以前这伙人仗着上头有个何坤罩着,可没少仗势欺人。
这次也终于轮到他们自个儿焦头烂额了!
张云秀回了家,招待了几个邻居,才开始动手做饭。
白『毛』崽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就是不肯离她半步,哪怕她拿个碗,都要蹭着她的脚踝一个劲儿的亲昵,看上去似乎高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