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胆子就那么大?不但要跟太子争皇位,还要跟太子争太子妃?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悖逆之事,难道陛下就没有想要管过他吗?”
三皇子在京城搅弄风云,明显已经到了一种谁都不畏惧的状态。
什么东西对他有好处,什么人能够帮得到他,他全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抢过去。
既没有问过人家的意见,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只满足他自己的想法与欲望。
这样的儿子,陛下就一点忌惮也没有?
“储君尚在,他都敢觊觎储君之位,由此可见他从来没有把太子放在心上,至于皇后,虽说与陛下是少年夫妻,但在这么多年的感情消磨中,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情谊,她家又并非出身大族,若不是太子少年就是太子,在朝中已经有了不少朝臣拥护,怕这三皇子早就得了太子之位。”
顾景城这些日子在翰林院,看明白了不少京中的局势。
谁都知道三皇子是仗着皇贵妃母族地位身后才能在朝里呼风唤雨,但谁都没有办法把皇贵妃的母族搞垮。
像那样的累世大族,只要不谋逆,都断然不会被任何一任君王撼动地位。
而且皇贵妃的母族也非常知轻重,虽然一直做的是三皇子的幕后靠山,但也没有怎么让三皇子借着他们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不过是大家都给皇贵妃的母族面子,不愿意轻易接仇,才让三皇子后来居上。
这也正常,人家不想直接出面是不愿意将整个家族拖入夺嫡斗争中。
但并不代表,人家不在乎这个子侄的前程和性命。
“那我是不是给你添点麻烦了?”
苏小木心里讨厌极了这个三皇子,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人?
她属实想不通皇帝跟皇贵妃,怎么养得出来这样的儿子?
“还好,你毕竟只是半路遇到林家嫡女,也算不上故意破坏三皇子的事,再加上我如今在朝中名声鹤起,他对我也早有拉拢之意,暂时还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跟我翻脸。”
三皇子是顾景城目前接触到的唯一一个皇子。
顾景城如今在朝中人微言轻,还不至于到他都需要站队的地步。
但一个状元总是值得拉拢的,三皇子私下请顾景城喝过好几次酒。
顾景城虽然不是次次都在,但也没有直接拂过他的面子,所以如今,他们跟三皇子之间也不算彻底搞垮。
和沈夕颜的交易,顾景城做的不知有多小心。
除了身边的这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哈斯木这件事情的背后有他的手笔。
“这样便好,这样就好。”
苏小木仍然是继续在心里唾骂三皇子,但是林家的事情她没打算掺和了。
朝堂上的水太深了,三皇子又是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叫人轻易的得罪不起。
苏小木不想因为自己的这一时半会儿的善心,就影响和连累顾景城的仕途。
幸好苏小木和林婧怡,不过是萍水相逢不算相熟。
她现在抽身出来,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苏小木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掺和不进去那么大的局。
苏小木和顾景城今晚又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要是换在一起,苏小木这一晚上肯定睡不踏实。
但今天实在太累了,而顾景城十日里有三日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想跟她睡在一起。
苏小木刚开始还反驳两句,后面直接懒得管他,就两个人勉强躺在一起,不过中间还是要另外拿一床被子隔开。
这一夜苏小木前半程睡得不怎么踏实,辗转反侧之间总梦到有人拿刀砍自己。
到了后半夜不知怎的,苏小木若有似无的闻到了安神香的味道,她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连着过了好几日,苏小木刚开始打听了一下首辅府的消息。
听人说那林家姑娘不知怎的突然病了,如今缠绵病榻无法下床,似乎是非常严重,首辅大人已经在张贴榜单求取神医给爱女治病。
苏小木猜想这大概是林桉的计谋,皇家娶亲,总是要娶一个健康的女子传宗接代。
而女儿身体有恙,三皇子若是不管不顾的应要求娶,林桉也可以拿这个借口出来回挡。
就是不知道,三皇子在猜到这一层以后,会如何想办法对待。
苏小木继续百无聊赖的守着西月阁的生意,她日子当然是过着舒坦的,一边看账本一边吃葡萄,葡萄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到喉咙,让苏小木从早到晚心情都非常不错。
不过,人一旦日子过得舒坦了,就总有人要来找麻烦,比如此时,一道皇贵妃的懿旨,苏小木就直接被捞进了宫,让她给顾景城留信的时候都没机会写清前因后果,就直接被拉走了。
皇贵妃的宫殿金碧辉煌,还有个极为好听的名字——翱凤殿。
今日的皇贵妃一如既往的端庄貌美,不过比起宴会那日少了些装饰,瞧上去邻家了些。
那脸上一直也带着温和的笑,让人看了只以为她是个活菩萨。
但皇宫的人,在皇宫里可以搅乱风云的人,能跟皇后对峙十余年不落下风的存在,又怎么会是一个好相处,简单的人?
“早就听说苏娘子的西月阁在京城之中享有盛誉,专门为的就是女子护肤美容,而且你做出来的胭脂就是比其他铺子的胭脂好上色,更能增添女子容光。”
皇贵妃笑眯眯的上前把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苏小木扶起,她脸上的笑的越来越灿烂,一分一毫都没有减少过。
“苏娘子跟本宫之前不用那么生分,我们上次又不是没有在宴会上见过,说来这次,倒也不是本宫想见你,而是本宫的儿媳,听说西月阁的药浴极好,能够叫不受孕的女子不用喝药就能怀上孩子,你这般厉害,不如帮本宫儿媳瞧瞧,看看她这肚子,那么多年没个音讯是为何?”
皇贵妃尖长的指甲捉着苏小木的手腕让她只觉得生痛。
但苏小木却也只能忍着,谁叫人家是皇贵妃,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