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水也没想到这个宁云志居然如此不怕,他冷哼一声,朝着家丁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人大步朝着外面而去。
而杨青水则是冷冷的看着宁云志,似乎想要将其杀了一般。
现场的士子们也无不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起来。
“不像话,这太不像话了,这可是大明京师,天子脚下啊!”
“就是,若是这家伙真的买通了官府,让宁兄弟蒙冤,这会试真的是不考也罢。”
“果真如此,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好报效的。”
几名学子无奈的交谈着, 而他们正好处于周建安的身后,他微微回头用与余光看了一眼,这几人的年纪都不算大,看其装扮,看样子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今日的一幕,显然对他们打击很大。
余光之中,周建安又看到了刚刚那名掌柜的,眼光一闪,他朝着那名掌柜走了过去。
见状, 掌柜的赶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这位公子。”
他虽然猜到了周建安的身份,但是人家都没明说,他也不好直接称呼。
“那宁云志和杨青水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
说起这两人,掌柜的还真的略知一二,于是赶紧讲了起来。
“回公子的话,这杨青水乃是扬州织造局官商杨康年的儿子,这杨康年又是扬州织造局兼市舶司总管太监周平的义子。
至于这宁云志,则是扬州府通州人士,家境贫寒,无权无势,至于他和杨青水结仇,这件事还要从宁云志状告杨康年说起.....”
没等详说,外面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和铁链碰撞发出的声响,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队顺天府的衙役正快速的奔了进来。
“哼,这衙役倒是来的挺快。”
一直未曾说话的黄道周此时冷哼了一声, 周建安没有说话,直接再次围了过去。
只见那群衙役来了之后,二话不说便直接打算给宁云志带上枷锁,宁云志虽然万般不情愿,可是一介书生又怎么可能拼得过这些衙役,就算有学子们在一旁声援,那群衙役却完全如同没听到一般,直接押着宁云志便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的宁云志,依然心如死灰,他不想走,衙役们便直接架着他走。
就在周建安想要出手的时候,几名学子们猛地站了出来。
“宁兄弟有功名在身,案子还未审理,你们便给他带上枷锁,于大明律可不符合,要带走宁兄弟可以,出门之前将这枷锁卸下,不然不准走!”
“对,不准走,朝廷发下的功名难道在你们眼里就如此低贱?若是如此,我等还真的要去午门之外好好的说道说道。”
“就是,你们几个也要好好的想一想,别就因为拿了某些人的一些好处,将命都给丢了!”
定睛一看,站出来的几人赫然就是刚刚站在周建安身后愤愤不平的几人,看来学子们中还是不乏有血性之人。
周建安更是满意的点了点,这才是文人的铮铮风骨!
几名衙役也被几人说的有些犹豫了起来,那杨青水见状, 赶紧冲了上去。
“什么时候官府办事还需要你们指手画脚,难道刚刚从他屋子里搜出银子你们眼睛瞎了没看见?
证据确凿你们也敢站出来袒护,几个穷酸东西,哦,本公子知道了,你们怕是这宁云志的同伙吧,害怕他进了官府将你们几人给供出来是吧?”
杨青水的倒打一耙,直接让几人气的皱眉起来。
“你,你真无耻!”
“就是,到底是真的假的难道不需要查验吗?”
几人显然也说不出什么来,杨青水朝着几名随从摆了摆头,几人连忙上前打算将其拉走。
几人虽然极力挣扎,可是奈何身子没那些随从有力,其中两人甚至还被打了几下,场面一度有些混乱,衙役们见状也是打算直接架着宁云志离开。
杨青水笑了笑,其实他也很明白,想要就这么治一个贡生的罪,几乎是不太可能,他也没那个能力去买通顺天府尹这样的人物。
可是让宁云志带着枷锁这样走出去,恐怕就算事实不是这么回事,他宁云志的名声也是毁了。
而且在关他个十来天,这会试也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自己的计谋即将得逞,杨青水也是满意的很。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架了出去,宁云志虽然还在拼命的挣扎,可由于家境贫寒,身子骨弱,所以他的挣扎几乎是没有任何的作用,此时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接受了这不甘的命运。
就在此时,见时机已然成熟,周建安便猛的站了出来。
“住手!”
周建安猛的站出,黄大个更是直接一个闪现来到最前面,不由分说的直接将前面的一名衙役给踢翻在地,一脚下去,衙役直接飞出一丈远,痛的不停的在地上哀嚎翻滚起来。
“大胆!”
一名衙役喊了一声,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刀就冲了上来,而原本架着宁云志的两名衙役也直接扔下宁云志冲了上来。
“狗东西,给你脸了!”
见他们冲了过来,自家大人又没有特意交代什么,于是黄大个冷哼一声直接迎了上去,面对砍过来的腰刀他不仅不避,相反还直接迎了过去,这一幕看得四周的学子们皆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大个子也是太鲁莽了。”
“这一刀砍下去,那胸膛都得被破开了啊。”
“嘶,今儿个的事看来要闹大发了。”
可很快,他们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只见那一刀十分精准的砍在了黄大个胸膛上,可开膛破肚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一声金属的碰撞声十分醒目。
“内甲?”
惊呆了的宁云志彷佛想起了什么,轻声说着,而此时的黄大个当然不可能白挨一下,只见他趁着刀锋砍在身上的功夫,径直冲了过去,一把夺过了腰刀,而后一脚一个,直接将三名衙役纷纷踢翻在地。
仅仅片刻的功夫场面便直接扭转,看得现场士子们一片鸦雀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