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到了文工团之后,就到了文慧经常吊嗓子的地方,这么多年,她是知道文慧是有这个习惯的。
“文慧,文慧……”远远的看着之间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绑着两个整齐的麻花辫,在不停的进行“数枣”练习,在被打断之后,不禁微微皱眉,待转身看清来人之后才笑着迎上来。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后面有人追你还是怎地……看你跑的。”说着就将旁边放的军用水壶给她递过去。
“文慧,陈……陈满满好像知道什么了,”文芳气喘吁吁的说完,一只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这一路跑的,太累了……。
感觉到文慧扶着自己的手慢慢握紧,文芳也来不及喝水,抬头看到刚刚还一脸明媚的女孩顿时变得愁眉苦脸,清澈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让人看不清晰,看到表妹变成这样,文芳不由心惊胆战。
“文慧,你这又是何必,即便你再喜欢那个人,他都已经成家了,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
文慧微微抬眸,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恨意:“表姐,你根本就不懂,自我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那个男人是我的,也只有我能配的上他,陈满满那个女人会毁了建邦哥的一生的,建邦哥根本就不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建邦哥一点都不快乐。”
“可他们是军婚,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离婚,而且我昨天看他们相处的样子,和正常夫妻没什么区别,那个陈满满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你这样是不行的……。”
“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能那样,姐,你一定得帮我,”满眼期待的看着文芳。
“你先冷静一下,上一次,我们那样做,陈满满差点出车祸死掉,我们不要再犯错了,你条件这么好,一定可以……”文芳现在想起上次的事情还非常后怕。
“姐,你记住了,上次的事情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是她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就要去闹事的,才会出车祸的,姐,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可是……”
“姐,没有可是,只要我们不说,就没有任何人知道的,”
文芳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想起了第一次说喜欢杨建邦是的样子,那样天真活泼,对未来充满了幻想,自从陈满满出现之后,就判若两人。
“慧儿,姐姐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姐姐,一定不能不能伤人性命。”
文慧听到姐姐答应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真的怕自己姐姐已经为上次的事情愧疚就不再帮她了。抱着姐姐说:“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文芳拍了拍怀里的人,心里不停的在想着对策。
文芳走之后,文慧擦干脸上的眼泪,开始继续吊嗓子,一边嘴角不是的微微翘起,原本清纯的脸也变得扭曲,就像一个矛盾结合体一样念着:“一个枣、两个枣……”
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做那个人的女儿,她无数个早上都是这样枯燥的练习的,自从在一次表彰大会上,她看到杨建邦站在领奖台上,接过自己的军功章,但是他并没有将那枚军功章留给自己,而是将它重新挂在了一个跛脚的战士身上,当他说出:“对不起,我没有将你们完整的从战场上带回来……”那一刻她就知道台上那个发光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重情重义,正直刚烈,她看到那个男人眼眶中隐忍的眼泪仿佛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地方。
从那之后,他就不停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连最枯燥的练习都会让自己充满了活力,她知道要为了心中的英雄变成更好自己,然后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当她在姐姐家遇到他的时候,当所有人开始调侃他们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离心爱的人越来越近了。
可是她还来不及表达自己心意的时候,杨建邦居然回家结婚了,而他娶的那个女人居然那样不堪,因为那个女人他开始变得不开心、开始变成人们的笑料,她怎么容许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毁了她心目中的英雄。
那个女人也真的是蠢的要命,自己只不过是在汽车经过的时候,故意说了句:“有个漂亮的女记者在采访杨连长,练得很开心的样子,应该认识很久了。”那个女人就像个炮仗一样不管不顾的冲出去。
想到这里,文慧“嗤”笑一声,那个女人怎么会这么蠢。
陈满满早上是等杨建邦回来一起吃饭的,她看着眼前吃饭的男人不时的走神。
“原主喜欢这个男人什么呢?记忆中好像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比原主大十岁,小的时候跟着哥哥玩,觉得自家的四个哥哥都没有他好看,就非要让他做自己哥哥,那时候就有人调侃她,让她长大了给杨建邦做小媳妇,然后就是杨建邦去当兵,几年才回来一次,再见到他时,她也长大了,看着一身绿色军装的杨建邦笔挺的从自己身边经过,再看看自己,那时候原主非常自卑,在想要放弃的时候,爹娘居然利用文革时对杨家的恩情,让杨建邦娶了她,……”
“怎么了,一直看我干嘛,”杨建邦也感觉到了陈满满今天不时的盯着他看,自己吃东西的时候都不敢大范围的活动。
“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当时怎么就嫁给你了呢?”语气里透出了深深的嫌弃,让杨建邦心里非常不爽,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负责任。
“当初,不是你非要嫁给我的吗?干嘛现在这个语气,我又没逼你嫁给我,是、你、缠、着、我、非、要、嫁、给、我的。”
等杨建邦一字一句的说完,陈满满更加怀疑了,原主脑海里那些高大的身影,他手下兵对他的那些敬畏都是什么鬼,如果看到他现在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估计下巴都会掉下来吧!
“所以我现在就在怀疑啊,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呀!哎!!!”简直都后悔的要捶胸顿足了。
“陈满满,你现在是后悔了吗?我告诉你,晚了,我们可是军婚,你离婚是会犯法的。”
“哼,吃完饭,记得把碗筷洗了,我先走了。”别以为农村人就没文化,我可是听到陈爱国威胁李淑芬再惹事就离婚的,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我。
“你说清楚再走。”
陈满满“哼”了一声又送了他一个白眼就拿着东西往外走。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当时我不同意,是你非要结婚,现在结婚了,还说那样的话。”说完看着桌子上的碗筷,又黑着脸去了厨房。
之后,全连的士兵有经历了一天魔鬼式的训练,邹平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树上,看着前面单杠上上上下下的身影:“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不死心的某人走到单杠前将脸凑到杨建邦眼前问:“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嫂子做了那一大桌子的菜,现在全营都知道嫂子会做饭了,你今天咋还是这个反应呀!不会是你媳妇又让你洗碗了。”
杨建邦从单杠上跳下来,一边搓手一边说:“看来你还有力气来多管闲事,我们再比划两下吧!”
“我是搞文职的,喂,你这人,我不和你比,艹,老子的腿。”
众人同情的看着连长和指导员相互比划,心里默哀:“指导员保重”
陈满满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感觉自己呼吸都轻松了,这样最起码她们再有什么行动的话,自己知道敌人是谁,应该防备谁。
也幸亏是她们提醒了自己一下,自己用着原主的身体,还有许多的义务要尽。
记忆中原主家在泉湾村,老爹陈守根是村里的会计,老娘廖红梅,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大哥陈满沧,娶的媳妇叫邱小霞,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哥陈满江,娶得媳妇叫郝俊萍,只有一个女儿;三哥陈满澎今年只有二十岁,还没有结婚。
也正是因为家里上面有三个哥哥,家里的爹娘才会将原主娇惯成那样一个不喜人的性格。
想完这些之后,陈满满脑袋都要炸了,这个年代,一个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啊!
在家里除了自己的爹娘疼她,几个哥哥也能将就她(其实那是小时候了,原主长大之后三哥各种嫌弃他),和几个嫂子简直就是天生的仇人,家里的小孩也不喜欢她,当然是因为原主对他们也不好。
哎,当你抓着一把烂牌的时候,心情会不好,但是当你仔细思考之后发你,你手里的牌简直就是渣渣的时候,好无力呀!
对了,这还是自己家里这边,还有杨建邦家里那,那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公公杨根虎,婆婆王春华,姐姐杨建芬、姐夫刘斌,妹妹杨建芳、妹夫赵大江,弟弟杨建安,还有几个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小朋友,面对这么庞大的人口,作为独生子女的陈满满都要跪了。
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之后到底该怎样和她们相处,怎样将原主在他们心中的形象给扭转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