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看白凌峰神色凝重,又看向旁边的雪灵,只见雪灵精致的笔尖,挂着薄汗。长长的睫毛下,覆盖着一片阴影。
月寒当即心神一凛,没想到竟然这般棘手,连平日里没心没肺的雪灵,都吓成这样。
齐月看着躺在床上的病人,真的只像睡着了一般。她从来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小巧精致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像涂了丹蔻的花瓣唇。
有些苍白的面容,但是看着跟月寒差不多大。
“师伯公,这毒真的这么难解吗?”
齐月不经意的一问,在场的几个人都屏气凝神。看来,这是大伙都关心的。
“难,难如登天!不过…”
白凌峰竟然卖起了关子,看了眼正在低头沉思的雪灵。雪灵自然听到了白凌峰的话,但是,她有些不知所措。若是若是月寒知道了,那,日后他们还有可能吗。
“不过什么?”
月寒连忙问,虽然娘没在他身边,但是后来每年也会给自己做新衣服。他得到过短暂的母爱,外公对他也不错,他并不恨。
“没什么,损耗些我的修为罢了。月寒,你可要好好的想想,怎么回报我!其他人都出去吧,雪灵留下来帮我。”
白凌峰这样说,月寒想留下来,知道白凌峰医治时的规矩,只能出去。
“师伯公,我不能呆这里吗?”
齐月犹豫着开口,她直觉,师傅的状态不是很好。
“小齐月,治疗的过程有些血腥,你出去吧。等你成年了,我再把医治之法传授给你。”
白凌峰没有提雪灵的事儿,在这种事情上,他还不至于大嘴巴。
“太好了,师伯公,这是凝神丹,这是补血丹,这是补气丹,这是回魂丹…这都是给我师傅的,我看我师傅有些怕,若是我师傅耗费太多真气,你可别心疼药”!
齐月说完,依依不舍的出去了,平日里万分宠溺她的师傅,竟然没有抬头看她,看来,这事八九不离十跟师傅有关了。
等三人出去,白凌峰眉毛皱成一团,看着眼前十几颗药丸,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就是,你自己考虑清楚。除了用你一半的血,还要用你两滴心头血。”
心头血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白凌峰和雪灵都再清楚不过。单取其一都已经很伤根本了,更别说两者并行了。
“师伯,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这是我爹做的孽,我能坐视不理吗?”
雪灵都要哭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见未来婆婆,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场景。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月寒若是介意,我再帮你再找个如意郎君就是。再说了,他们金家,可是块肥肉,多少势力盯着呢,可不是好归宿。
你看你乖巧可爱的好徒儿,有了这些丹药,我只要有八成的把握。”
白凌峰还是给雪灵时间考虑。这假死摄髓丸,要用研制者的心头血做药引,解毒自然也要用研究者的心头血。或者,研究者亲生儿女的心头血。
雪灵只想了片刻,便躺在旁边,让白凌峰输血。白凌峰神情严肃,再也没了当初的吊儿郎当。
“要用内力护住心脉,不可松懈,切记!”
白凌峰知道解毒之法,制毒之术,只有他和雪灵的爹会。
两人开始医治,月寒跟金鑫走到了外头亭子里。
“我上回看到的是我娘?”
月寒破天荒的,同金鑫平心静气地说着。齐月识趣,早就躲得远远的。
“不是,我不敢冒险,那是替身,服了一半的毒药。”
金鑫知道,亭子周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暗卫,所以才能对月寒态度好些。
这个他从出生就送出去的儿子,他怎能不爱。只是想到金府面临的威胁,他不敢心软罢了。
“毒是翠姨娘下的?”见金鑫点头,月寒怒极,再也忍不住。
“我去杀了她!既然你保护不了我娘,我希望这回你能让我带我娘走。”
月寒正要往外走,金鑫急切开口,
“杀了一个翠姨娘,可能还有另外一个翠姨娘,她不过是眼线罢了,”
金鑫叹气。
“她身后是什么人?我去杀了她身后之人。”月寒看金鑫迟迟不开口,他自己也查出来一些眉目了。
“炼金之术,为何不交出去?当真比我娘的性命重要?”
月寒不解,只是,他还太年轻了,做事还算正派,根本不了解那些人的狠辣。
“你觉得,交了炼金之术,我们金家还能有活口?炼金之术我交给金涵,你就做你的月影阁阁主就行了。”
金鑫并没打算说太多,但是月寒已经猜出来了一些苗头了。
“背后又是牵扯到皇室对不对?当初你让我去大石镇取东西,其实,就是为了让我靠近沈俊,赢的他的信任。
加上我对人贩子的恨,肯定会跟沈俊走到一起,最后,得到国师的庇护?”
金鑫没想到,月寒都知道了,点点头
“你恨我吗?让你流落人贩子之手?这样,才能彻底洗白你的身份,脱离金家。你,不该回来的。你娘,我不希望你回来。”
金鑫满眼无奈,当初让儿子受了那么多苦,为了戏逼真些,儿子还差点被…
想想这,金鑫就一阵心痛。
“所以,我从小经历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怎么知道沈俊会信任我?”
金鑫摇摇头,满目动容。
“我算不到事无巨细,是你自己的造化罢了。带你娘走,现在还不是时机。”
月寒还想说什么,但是被金鑫制止了。就看到不远处,金涵闯了过来。
“少爷,没有老爷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狗奴才,我是府里的少爷,外人能进,我进不得?我只是想知道,我娘怎么样了!”
金涵面上紧张,但仔细看,眼神里只有紧张和恐惧。
“金阙,让他进来吧!”
暗卫听到吩咐,放金涵过来。金涵看到月寒,就瞪了他一眼。
“爹,这个地方平时你都不让我过来,为什么这个不祥之人可以过来,到底谁才是你儿子?”
金涵忍不住质问,他爹从来对他都是若即若离,冷冷淡淡的。
“谁是我儿子,我心里自然清楚。你来干什么?”金鑫毫无感情地看着眼前人,要不是为了后面的计划,他何须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