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兵带着国仕进了营帐,国仕一看便傻眼了。这哪儿是什么军营啊,不仅一个个士兵长得如同妖怪一样,满身奇异的装束,有的甚至还穿着一身道袍。那满是文弱的模样,竟也想着要拿刀举兵造反。
国仕看在眼里,差点儿没以为他们是在白日做梦。
心中嘲笑完,国仕立刻便冷静下来,抬头望了望前面。一个身着黄色锦缎道袍、看似活神仙般模样的长髯老道,正端坐于大殿之上,此人便是张角。
在他旁边站立的另外两人还好一点,至少穿了一身戎装。而国仕也在第一眼便猜出了,此二人定是他的叔辈们——张梁、张宝了。
“仕儿,你去哪儿了,我听你手下说你出去了一整天,干嘛了?”张角一对三角状的眼睛死死盯住国仕,嘴中却不慌不忙地询问道。
“我去玩……我只是去探了探长安与洛阳方面的情报而已。如今一日既过,仕自然有消息带回。”
国仕看着张角眼神深处分明流露出的冷漠,心头先是一惊,但很快地他便释然过来,知道自己定一向不受他的喜爱,于是心中灵光一闪,就势回答。
“哦,当真?快快讲来为叔听,是什么消息?”张角闻言尚还在沉默之中,而一旁的张宝显然已经按捺不住,率先追问出口。
国仕凭借自己在演义与三国志中了解到的,细思片刻后侃侃回答道——
“义父,孩儿昨日晨巳时抵洛阳,见城中已张榜公布知我黄巾军欲起兵作乱,遂令了卢植、皇甫嵩、朱隽等将各带本部兵马五万前来此剿灭我们。现已有大概两部军马向此赶来,估计不出五个时辰,他们便可至。”
张角闻言大吃一惊,正欲言,国仕又道:“义父,灵帝已下令能生擒汝便可就地封王,赏千户侯。您得必须做好迎敌准备啊,否则,此战恐败。”
张梁先前在一旁静静听着,不免这时抢过话来:“量此区区十万残军弱将,怎敌我黄巾百万之众?汝大可不必担心,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吾手下大将张蜂有万夫不当之勇,定让来军有去无回!”
“三叔不可轻敌呀。仕有一计,定可破此联军,只要……”
“子勿多言,此战吾军必胜!汝辛苦一天也累了,来人,送少主回居室休息!”
国仕嘴角微笑,转身便出了大帐,心道:“张梁,你自信能破敌,可你岂会知道,我心中早已明了,历史上的此战你必败么?”
国仕回到自己的厅帐,入眼顿时便大感惊讶。
这一幕幕陈设可比电视剧里演的好多了。桌案、屏风、大床、玉鼎、香炉等等一应俱有。国仕向来沉稳,自然不会将心中惊讶表现出来。
他坐了下来,翻来了案台上的竹简。打开一看,里面书写的果然是繁体古字加右行书。他暗自庆幸着还好自己学过此字,如今到了这儿,总不至于看不懂或别人一问三不知怎么的。
其实自打兰杉来到现在这个时代,才仅仅不过三个时辰,他的适应能力几乎已经超过了以往他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中的一众人物。
从他看过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小说中,他才知晓,张角原来在公元184年就已经造过一次反,做过一次乱。可不知怎的,他竟平安地躲过了那一劫围剿,也就有了如今被自己占据意识的国仕,倘或不是如此,万一张角真的挂了,那自己岂不得白手起家了?
国仕心中各种胡思乱想毕,又翻了翻身前的将相名册,里面果然有自己所认识的周仓、廖化、张燕等将。而至于那位名叫张蜂的人,国仕可是太在意了。
因为他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三国一代名将——张辽,在正式跟从吕布从戎前所用的本名。
国仕又查到张角自封天公将军,其二弟三弟各为地公、人公将军,率十八万黄巾军已抵向洛阳,准备四月初八起军。可皇甫嵩却不是泛泛之辈,手下强将谋臣甚多,不可小视。国仕低低沉吟一番,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来人,给本将备马,吾要前去巨鹿序山!”国仕一拍桌案,冲外吩咐道。
片刻后果一人入内,牵着一匹闪电驹,雪白上身单黑尾,两眼内颔,甚似的卢。国仕再走近细细一瞧,此马不是的卢何甚,与书中所述一般无二。
国仕心中大喜,忙命人告知,将此马正式命名为的卢。随后带上几十个直系士卒,独自往前巨鹿去了。
果不其然,三个时辰以后,一小校冲进大殿,对张角单膝跪下,道:“属下张蜂,探到打洛阳长安来的官军,据此已不过三十里,在两个时辰内便能至,请将军速速鸣金备战!”
张蜂向来是个急汉子,入殿连请安都免了,又显得丝毫不尊重张宝兄弟二人,十分遭人嫉恨,要不是看他有勇,张梁早一刀结果了他。
张梁见他说中了国仕所言,以为二人私下同谋,心中大为不悦,遂下令将张蜂拉出去大打五十大板,称其谎报军情。
张蜂正惊讶间,只见张角瞧张蜂生得虎背熊腰,身长八尺,威风凛凛,心中甚喜,忙下令制止,并将张蜂带上前来,令其披上战袍,准备出战。
张蜂闻言大悦,遂出账,令从军鸣金,准备阻击主动来袭的官军。
另外一边,国仕已行至巨鹿,正风风火火地前往序山。在山脚下,忽遇一老汉,那老人坐在树下,看来是脚受伤了,正在呻吟着。
国仕天生有识人之明,自然知道他是谁了。于是令众人下了马,走上前去,蹲下问道:“老人家你怎的受伤了?长待在此处可不好,要不让我的人送您回家吧。敢问您家住在何处?”
那老人见眼前此人容貌俊秀,气宇轩昂,身高八尺,又穿得一身士家模样,心中微喜,便答应了他,让国仕扶着一同上山去了。而国仕手下一干众人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没有去多理会得。
一路爬行来到山顶,进入一雅居,国仕令众人都守在室外,不许任何人入内。国仕背着那老人入内,小心翼翼地帮助他上了药,还喂他吃了粥后,便当即作揖冲他拜了一拜,口中毅然恭声道——
“田丰先生的大名贯满巨鹿,在下怎会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