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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侧目瞥了一眼兰陵王刚刚站着的地方,突然很想叹气,心里有什么地方正在隐隐骚动。

蹦蹦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花木兰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拿着飞镰一脸兴奋的百里玄策,她笑了笑,又望了望站在玄策身后的安静的少年。

她觉得很幸运,百里他们两个现在好好的。

花木兰顺手揉揉玄策的脑袋,玄策没有躲,意外的乖顺,就像顺从他的哥哥一样任由花木兰摸他的耳朵。

白云苍狗,吉光片羽之间他已不再是个小孩子,他明白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哥哥,都是谁带给他的,他更知道花木兰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让他们相聚,他报恩的方式便是守护这长城,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容身之地。

花木兰拍拍他的脑袋,看着他吃痛的样子心情好的笑道:“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了?”

玄策撇撇嘴又摇摇脑袋,带着撒娇口吻对花木兰露出星星眼:“才没想什么,话说回来木兰姐啊,我们庆功宴是今晚吧?食材能不能让我和哥哥去买啊?”

真的好想出去放风啊!自从来了长城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街上好好玩过了,心里一直闷得慌呢。花木兰看向百里守约:“守约呢?”守约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玄策,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我亲自选食材也不错。”

花木兰妥协的点点头:“早去早回。”

“对了,队长。”已经走了几步的守约突然停下脚步,银色的发丝被风扬起,眸子清冽:“最近有密探前来吗?”

花木兰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没有这样的消息。”

守约说出后半句的话却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夜里有人潜入了长城内,但是没有命令,我们不能枉自行事,我认为这样的规定并不合理。”

该不会……是兰陵王被发现了吧?花木兰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或许是我记错了,这件事,你不用在意,知道了吗守约?规定是女帝定的,我们无权改变。”

守约看了一眼花木兰强装镇定的脸,没什么表情的转身跟玄策离去,想着也许昨夜看见的那女孩和队长有什么渊源吧,只要对长城无害,他也懒得去过问。

这就是长城守卫军啊。露娜举着望远镜趴在屋檐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知道守卫军有个狙击手,看样子就是那个银发的人了,她特意躲在了狙击范围以外的地方,防止被他发现。

守卫军和拈月楼一个明一个暗,成员虽然都知道有个对应的阻止,却不知道到底有些谁,有时擦肩而过了还完全认不出,只有花木兰与拈月楼的成员打过几次交道,而露娜也只和她打过交道,其他的成员她见都没见过,不过现在见着了。

貂蝉被诸葛亮俘虏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拈月楼,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女帝耳里,就算她知道也未必会有什么行动,一个刺客而已。

韩信必须时刻监视着皇宫蜀王殿,而她出来搬救兵,这就是营救貂蝉的计划,有了守卫军的帮助,一切行动都会很方便,只是守卫军只听命于女帝,会不会帮她,是个问题。

知道看不见守约和玄策的影子后,露娜心里暗叹碍事的人终于走了。她在空中行如流水,利落的跳落在花木兰身边,花木兰好像并不吃惊,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松了一口气问道:“守约说的那个潜入的人,是你?”

露娜把弄了一翻自己的剑:“应该是吧。”花木兰插着腰,颔首道:“说吧小丫头,什么事?”露娜从怀里拿出秘函递给花木兰:“拈月楼头牌貂蝉被蜀王属下诸葛亮所捕,现在在蜀王的殿里,需要守卫军协助我们救她出来。”

救人?花木兰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秘函里的内容,这是女帝的字迹,但是女帝真的会救人吗?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刺客?她看了露娜一眼,只见露娜抄着手笑得风轻云淡:“怎么,当这秘函是伪造的不成?”

唰!秘函被撕成两半,花木兰背过身走下城楼:“不敢。这事儿我应下了,你且莫轻举妄动,今晚皇家园林见。”

目送花木兰离开后,露娜倚着城墙大舒一口气,手心的汗都快要滴出来了,貂蝉你要怎么谢我?

“什么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露娜背后响起。

糟了,一时疏忽竟然没有提防随时会有人到来,不过现在这情况她应该可以直面守卫军吧?她转头过去,正要礼貌的问候时突然浑身僵硬得像一块铁石头——

世界上总有一个人的脸,你就算忘了他的轮廓,也绝对不会忘了他的神情,露娜早已把那个人的残忍、无情狠狠地记在了心底,一刻也不曾忘记。

铠站在露娜面前,神色毫无波澜。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露娜笑了。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笑意盎然:

“好久不见了,我的哥哥。”

风寒冷依旧。

那双与露娜相似的眼睛冷漠的看着她,几乎要把她看穿,这种眼神,露娜早在成人礼上就领教到了,她一直打心里崇拜和敬仰着的哥哥,以这样的眼神,以那把罪恶的剑,屠杀了那些深爱着她的亲人。

露娜一步一步走向他,手止不住的颤抖,她却是笑了,停在铠的面前:“怎么了哥哥?难不成你想说你不记得我了?”

铠没有说话。露娜轻笑一声,转瞬间魔剑抵上铠的脖子,她的笑容泯灭,只剩下冰冷,一如他对她的冷酷,她直视着铠的眸子,道:“你骗不了我,你记得我的,告诉我,我是谁?”

永远骗不了我,你的眼神,你的眉梢,你的剑术,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再熟悉不过,包括你现在眼底的错愕。

风渐渐停息。

“露娜,我的妹妹。”铠终于开口。露娜手腕一转,一道清晰的血痕出现在铠的脖子上,他没有动作,因为他听见露娜笑着说:“真高兴见到你,哥哥。”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要杀掉你,但是——

剑离开铠的脖子。露娜擦掉剑上的血液,背过身,捏紧了拳头:“拈月楼的头牌被俘虏,我前来求助守卫军,今晚皇家园林,希望哥哥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从她出现时就一刻也不曾离开,他抓住了露娜话中的关键词:“你在为拈月楼做事?”

露娜侧过头,冰冷的眼神直射铠的眼眸:“不可以吗?”

铠沉默了一下,转身离去,几乎像逃亡一般,落下一句:“我知道了。”

呵。风吹起露娜利落的马尾,精致的面孔带着肃杀之意显得格外凛冽。

我会忍耐,一直等到把貂蝉救出来,之后就是你的死期,就算再想砍下你的头——我也懂得孰轻孰重,死了的人回不来,报仇可以暂且放一放,但是貂蝉不可以死。

她们都没有家人,两个女孩子在血腥的拈月楼被训练成女帝的御用刺客,说是相濡以沫也不为过,没有亲人,那她们就成为彼此的亲人,没有温暖,她们就彼此取暖。

你千万不能有事。露娜咬着嘴唇,跳过一个个高耸的屋檐,离长城越来越远。

唰唰唰——魔剑在空中挥舞,汗水沾湿了他的衣衫,他却好像没有察觉,背上的魔铠突然发起幽紫色的光,穿过脊椎的刺痛一瞬间传遍了全身,他禁不住跌在地上。

一双手扶起他,花木兰皱着眉打量着他:“铠,你怎么心神不宁的…魔铠怎么了?”铠撑着地站起来,把剑放到一旁:“魔铠还在反抗我的控制,无碍。”

花木兰抄着手,带着审视的目光研究性的看了看他:“魔铠不会平白无故发光,是你情绪出了波动。铠,你今天好像很不对劲。”

“可能是因为…邂逅了重要的人吧。”铠的发丝遮住他的眼睛,风吹过,花木兰好巧不巧的看见他眼底满载着的痛苦。

如果魔铠让你如此痛苦,脱掉就是了。她张张嘴,却没说出话。

那样的痛苦,是她不曾领略过的孤独。

皇宫。蜀王殿。

貂蝉被关在了一间新屋子里,原因是蜀王近段日子要住在皇宫,于是柴房又要开工做饭了,也多亏了如此,她得以睡上软乎乎的床。拈月楼的床也是软乎乎的,跟李白一起睡的床是硬邦邦的,但是她更喜欢后者。她翻了个身。

桌上放着糕点和茶水,是孙尚香悄悄给她端来的,说是身体不能饿垮,果然那个女孩子本性纯良,与蜀王身边那些阴险狡诈的人就是不一样。她笑了笑。

貂蝉走到桌边,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嚼,看看封闭的窗户和紧锁的门,再到门前,门壁光滑,她试着推了推,有些沉重,以她的力气强行打开是不可能了。

手指敲打着桌面,又看向窗户,木制的框架,窗纸也是薄薄的一层,很容易就能打烂,然而诸葛亮早就在窗户外的地面铺上层层荆棘,纵然她轻功了得,也出不去。连这种老掉牙的方法也想的出来,该说他是个老古董呢还是该说他想法清奇?

果真是阴险狡诈之人。貂蝉狠狠地咬了一口糕点,抬头看向屋顶,实木封顶,知道了打屋顶的主意也是异想天开。

哐当。门锁被打开,诸葛亮悠哉悠哉的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瞥一眼桌子,意味深长的看向貂蝉:“看来即使我不来你饿不死呢宝贝。”貂蝉伸了个懒腰,慵懒的靠着一根木柱子:“是呢,无论是军师哥哥您还是孙小姐都是顶好的人,蝉儿惶恐。”

诸葛亮把粥轻轻放在桌子上,环视了一圈屋子,啧啧嘴:“你这个俘虏是不是做得太舒服了?”貂蝉轻笑一声,走到诸葛亮身边,流波一转,刹那间风情流转,她似诱非诱的道:“蝉儿能不能过舒服,不也得哥哥你说了算吗?”

“哼。”诸葛亮捏住她的下巴,手指在她的红唇上磨蹭着,缓缓道:“这么一张会说话的小嘴,真像抹了蜜一样。”他咬住貂蝉的唇瓣,一手摁着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貂蝉也不躲不藏,大大方方的回应着她,她自认早就不是什么破瓜女子了,何必搞那副羞羞涩涩的模样?假不假?她已经假惯了,也真是懒得弄清那些真真假假。

诸葛亮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貂蝉噗嗤一声笑了:“绳子?军师哥哥还有这种爱好?”诸葛亮脸黑了黑,不由分说的把她捆起来然后扔到床上:“我要是真想对你做什么,你有意见吗?”

然而说完这句话的诸葛亮就笑着走了。貂蝉无奈的坐在床上,想也知道,韩信露娜那俩笨蛋来了。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不知名的鸟儿飞回各自的巢里,吃饱喝足后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观望着皇都里正在发生的一点一滴。

露娜擦拭着魔剑,眼睛在魔剑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她的穿着依然利落,马尾高高束起,清丽而不失率性,在她身边的韩信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

露娜终于看不下去的摁住他的肩膀:“别急。”

“那怎么能不急?!”韩信反驳似的脱口而出,继而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摸摸鼻尖:“小蝉已经被诸葛亮带走两天了啊!”

露娜放下手,别过头,衣袖下的手攥成拳头:“就算如此,你现在这样着急有什么用?”余光瞥见远远走来的粉色和蓝色身影,她抬起头:“行了韩信,准备好。”

“早就准备好了。”韩信瞥了一眼花木兰和铠,未等他们站立到跟前就先向他们走去:“自我介绍就免了,事不宜迟,今日就恳请二位协助我和露娜救出我们拈月楼的人。”

呵。隐秘在皇家园林柳树后的女子掩着半边面具,露出眼角迷人的泪痣,她静静的看着花木兰带着铠与韩信露娜会合。还挺能想办法的,把长城守卫军都喊来了?

阿珂颇为无奈的哼笑一声。居然养出了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她再次掩掩面具,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罢了,随他们吧,既然冒着欺君、叛变的罪名也一定要救貂蝉那丫头,那她又何必阻止。

花木兰不紧不慢的站在原地,抄起手,打量了韩信一番,颔首道:“如果是陛下的指令,我们的行动又在皇宫内举行,应该会非常轻松,对吗?”

韩信愣了愣,好在光线昏暗,使人不大容易察觉出他的异样。露娜走到花木兰跟前,微微笑了一下,很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是的,一切都会非常的轻松,不过该有的麻烦还是免不了的,你说对吗——”她忽然看向花木兰身边一直沉默的铠:“哥哥。”

铠淡淡的开口道:“嗯。在所难免。”

花木兰愣住了,那一声哥哥明显把她刺激了,她猛的看向铠,不等她提问,铠先发声道:“先去救人吧,这件事,回长城后再说。”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命回去了。露娜笑了笑,跟在韩信后面攀上房檐。

皇家园林属于皇宫南面较为偏僻的地方,与蜀王殿相隔稍远,好在四人行动力都在上层,一路上畅通无阻,齐刷刷的落在蜀王殿花园内,竟然一个侍卫都没有。

“有点奇怪啊,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有些麻烦?”花木兰皱起眉毛,手不自觉的碰上利刃,这种情况令她很是不安。

露娜蹲下去捡起地上遗落下的一枚棋子,观望着四周,魔剑散发出阵阵光晕,夜色渐渐升起,月亮升起。

唰!门锁咔哒一声掉落在地,她收回手,向一间房间走去:“月光告诉我,你在这儿。”

“诸葛亮。”她一字一字的念道,好像在念生死薄上的名单,宣判着下一秒是谁的死刑。

啪。纤长的手指携着棋子落在棋盘上,诸葛亮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破门而入的四人,淡淡的道:“主公,我的条件已经全部达成。”

刘备歪歪脑袋,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在等待诸葛亮的下言。

“可以将军了。”

啪。

无数黑影齐刷刷将四人包围住,花木兰认得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武功高强曾亲受过女帝赐封的人,这样的人竟然会为蜀王所用!花木兰捏紧拳头,侧目看向露娜,自嘲似的笑了笑,对露娜道:“还想骗我们到多久?”

露娜毫不避讳的回看向她,冷声道:“现在想怎么逃出去才是要紧的吧。”她看向正与刘备谈笑风生的诸葛亮,魔剑的刀锋直指着他的首级:“想不到卧龙才子也会用这等阴险狡诈之计——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诸葛亮轻笑一声,悠悠地摇着扇子,蓝眸望向韩信,继而又笑吟吟的对露娜道:“等你能活着走出来,再问答案吧。”

刀剑碰撞发出的金属声一刻也没有停止下来,貂蝉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听着不远处的金属碰撞声,心里再毛焦火辣也没用,索性耐下性子闭目养神。如果诸葛亮的目的不是至他们于死地,那他想要的只有一个——无疑是战斗力了。

蜀王想要韩信这个战斗力,所以将她作为俘虏,作为要挟韩信的道具——其实,她心里是雀跃的。她以这样特殊的方式离开了拈月楼,又名正言顺,作为蜀王的筹码来控制韩信,她感到荣幸,不是荣幸被利用,她欢喜的是自己的价值终于有了某种意义上的体现。

如果有人用你要挟另一个人,那是不是代表你对被要挟的那个人很重要?貂蝉笑了笑,那她对韩信而言,是不是挺重要只是她没发现?她伸了个懒腰。诸葛亮说得没错,她这个俘虏当得实在惬意,饿了有吃的,渴了有喝的,无聊时和孙尚香也能说说话。

就这么当一辈子俘虏也不错。她突然这样想,又自嘲自讽太堕落了,竟然想这样窝囊的度过一生,她正无聊着,屋子的门突然被打开。

貂蝉脸上带着笑意,神色慵懒的望向门口,却在一刹那恍了眼,这一刻她才真的期盼——就让她一辈子都在这里当俘虏吧。

没有比现在,更让她觉得不想眨眼的时刻了。

站在门口的男子嘴角带着明显的笑,他的眼眸漆黑,在月光下又泛着妖冶奇特的紫,像一对巨大的漩涡,冷不防就要将人吸进去,在看见貂蝉的一刻,徒然化为无可比拟的温柔。

“小笨蛋,你要是一直这么傻在那里,可怎么办?”

是啊可怎么办?貂蝉撑着身子晕晕乎乎的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门口那人,而她那被多少人夸过聪明的脑子现在竟像是被水雾给团团围住,思考不得。

李白见她久久不应,嗤笑一声,提着长剑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貂蝉继而带着戏谑意味的摇摇头,似乎很是悲伤的感叹一句:“当真是傻了。”

貂蝉彻底的清醒过来,眸子里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灰尘大了。她缓缓从床上站起来,站在原地看着李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他靠去,天知道啊,无数个日日夜夜,她总会不经意的幻想着与他重逢的日子,不是刻意,只是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克制。

她想,再次见面时,也许会是在满树樱花下,他携杨带柳,一如往日,风华绝代,他的身后便是皇都盛开的满城烟花,而她坐在树底下,花瓣撒下恰好落在她的发间,一如她柔眉顺眼,用烈酒为他洗净风尘——这是貂蝉最中意的相见方式。

罢了,貂蝉停在李白跟前,没有柔眉顺眼,而是姿态昂然,颔首而笑,眉眼之间三分骄恃来源于恃宠而骄,三分安定来源于那双始终含笑看着她的眼眸,更有四分柔媚恰如青涩桃花涨满春水,一如她,宛如清扬。

“你真是一点没变啊,师傅。”貂蝉突地开口了,打破了这份宁静,她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歪着脑袋看李白。

李白伸手扶正她的脑袋,这是他很喜欢做的一个动作,大概是因为有点强迫症吧。他心情好像也很不错,以至于他头上的一对耳朵动了动,貂蝉看着他的耳朵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盼。

李白见状挑挑眉,敲敲她的脑袋:“奇怪的想法趁早收起来。”貂蝉轻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任凭李白拉着她准备迅速点离开这儿也不动,李白好气又好笑的抄起手:“有脾气了?我大老远来救你,不领情?”貂蝉依旧不说话。

“真是给你长脾气了。”李白无可奈何的抱怨一声,心里知道如果在耽误下去,以诸葛亮谨慎的性格说不定会中途回来,他前倾身子,毛茸茸的一对耳朵呈现在貂蝉眼前,他嘴上依旧说着:“没有下次。”算了,长脾气就长脾气吧,宠着就是了。

貂蝉抓紧时间毫不客气的好生揉捏了几把又软又热乎的狐狸耳朵,捏完就不禁笑出声来了,怎么说呢?太幸福了,不自觉就笑出来了,笑容真的不用伪装,这是太自然的表情了,她想幸福是不是真的可以这么近?前一秒还是可怜巴巴的俘虏呢,现在竟然幸福得如此不可救药了。

她敛了敛心思,深吸一口气,再呼的吐出来,再次对上李白的眼睛时,竟然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李白走的时候,她是没有哭的,现在算起来,从那时候开始的眼泪,也该憋了好几年了吧。眼角有些湿润,她暗叹自己怎么连这点情绪都控制不好,要是被看出来准是又该被头目骂了。

“怎么还是这么擅长胡思乱想?”一对有力的臂膀将她圈进怀里,熟悉的温暖的感觉,只要有他在,再严寒的冬天也无妨,始终会被他的温柔所融化。貂蝉怔了怔,好不容易憋会眼眶的液体又一次涌上来,她暗骂眼泪的不识时务。

如果世间真的有神明存在,而那神明真的能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除了貂蝉这个人,貂蝉啊,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交给其他任何人的。李白闭上眼睛。

紫色的剑穗从她眼前划过,她愣了愣。

〖月光啊,闪爆他们!〗年幼的露娜昂着绯红的脸蛋,迎着月光念着咒语,剑在手中始终只发着淡淡的光,她失望的垂下头——又失败了。

她驻足看向一边练习着剑术的哥哥,眼底充满着对那个人几乎到敬畏的仰慕,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成为他那样的人。露娜偷偷瞥了几眼其他各自训练的哥哥姐姐们,他们都很认真,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她忍不住窃笑一声,又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麻绳编织的剑穗。露娜跑到铠的身边,小脸红红的,似乎有些害羞的用脚蹭蹭地面:“哥哥,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铠放下魔剑望向矮自己一个头的她,愣愣的问:“礼物?为什么?十八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露娜慌忙的摇摇头,赶紧将剑穗塞到他手心里,生怕他不要似的垂下头一股脑的说道:“才不是!我啊,今年就要成年了,就算能力很有限,我也想为哥哥姐姐们多做点什么。”

这算是什么理由。铠哑然失笑,借着月光看见了紫色的十分精美的剑穗,他摸摸露娜的头:“谢谢你,露娜,我很高兴。”

露娜刹时间扬起头,笑颜乍现:“祝哥哥十八岁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岁岁平安,永远十八!”

开心和平安是他们可欲而不可求的,露娜知道,这也是她能献上的最好的祝福。而她那时也想不到,最让她记忆犹新的是最后那句——

“永远十八!”

你真的,永远活在了十八岁,哥哥。

唰!

利刃刺向露娜,她迅速反应过来侧过身避开了刺客的攻击,她暗骂自己竟然因为一条剑穗而失神,转瞬间她将剑刺入了敌人的胸口,动作是何等的干净利落,好似让她杀掉任何人她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可别拖后腿,哥哥。”她突然开口道,余光望着铠,话语是何等的不屑,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挑衅的意味,让花木兰和韩信都有些有点云里雾里。铠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是握紧剑柄对准一个又一个敌人。

诸葛亮似是看厌了没完没了的杀人游戏,有些厌弃的瞥一眼已经是血流成河的地面,啧啧嘴,继续跟刘备讨论着今晚吃什么。

“诸葛亮!”长枪挑翻诸葛亮的椅子,而坐在椅子上的人却瞬间消失在韩信的视线里。韩信捏紧长枪,回身指向诸葛亮的额头:“你总是这样看不起人。”诸葛亮心情好的轻笑一声,慢悠悠的道:“你值得我瞧得起吗,韩信?”

“我一定让你知道,你那目中无人的骄傲,要让你付出怎样的代价!”韩信怒极反笑,长枪在他手中飞速运动,不断攻击着诸葛亮的要害。

刘备,你是准备看戏到底吗?诸葛亮若有若无的瞥向刘备。

袖口里的火铳瞄准韩信的腿。

怎么会。你可是我的军师。

砰!

韩信瞳孔瞬间放大,双膝渗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

他跪在刘备身前,不得动弹。

只是你演的戏太精彩了,我忍不住多看几眼。刘备不慌不忙的擦拭着火铳,淡淡的看了韩信一眼,笑了笑。

刘备缓缓站起来,挥挥手,刺客们纷纷撤退,他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始终不曾消失。

韩信一手撑着地面,为了维持着平衡不让自己倒下去,他几乎把嘴唇咬出了血。露娜发觉有异,蹲到韩信身边,赫然发现地上有火铳留下的弹壳,上面沾着白色的粉末——弹药上涂了毒,难怪韩信脸色难看到如此。

卑劣!

露娜皱起眉毛,一手架起韩信的胳膊,诸葛亮倒也不阻止,绕有兴趣的看她费力把韩信从地上拉起来,仅凭她一个人,支撑着韩信全身的重量。

“你们拈月楼的人真有意思。”诸葛亮笑着开口,露娜盯着他不说话,诸葛亮也不说话了,看着露娜艰难的把韩信背到门口,他随意拿起一个茶杯,准确无误的砸中了韩信的膝盖窝。

“!!”韩信砰的跪在门槛上,膝盖窝的剧痛传遍整条腿,大概是断掉了吧。他再也无力去思考,任凭意识流逝,只是——貂蝉还等着他去救啊……

“韩信!!”露娜一时不知所措,不远处的花木兰看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笑盈盈的走到他们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露娜和再次跌落在地后昏迷不醒的韩信,漠然的道:“只可惜,你们好像没那么聪明,话说回来——”

诸葛亮看向花木兰和铠,笑道:“你们,当真想掺和进来吗?”

“当然不。”花木兰紧接着他的话就回答道。铠看向有些恍惚的露娜,皱起眉毛。

花木兰瞥了眼韩信和露娜,马上又移开视线:“原本就是被这个丫头骗来的,你们的事,我们自然不会插手。”

诸葛亮挑挑眉,扔过去一瓶药:“既然如此,害两位受伤就是我们的不是了,这瓶疗伤的药赠给二位——亮也建议两位,看清局势,可别跟错了王。”

花木兰将药递给铠,让他保管着,对刘备和诸葛亮拱拱手:“那是自然。此事既与我们无关,那么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告辞。”

〖对不起了,这是权衡利弊的无奈之举。〗花木兰暗叹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出了门。铠经过露娜身边时顿了顿脚步,继而又加快速度跟花木兰一同离开了蜀王殿。

呵。月光一族,天生无情。这就是她的好哥哥,露娜的眼眸里满是阴霾,她望向诸葛亮,半跪在地上却依然不卑不亢:“好手段,不过——”

月光映进屋子里,沾满鲜血的剑瞬间爆发出蓝紫相间的光,露娜将韩信靠在一根柱子上,继而握住剑柄缓缓站起。

“你最好不要太狂妄了。”刀剑无眼,剑影未消而那利刃直直刺向诸葛亮的首级。她知道,擒贼先擒王,应该先杀刘备的,可是她并不在意,她要杀掉的,是这个更危险的男人——诸葛亮。

刀剑刺入诸葛亮的心脏,那活生生的人竟刹那间化为青烟。露娜骤然放大瞳孔,猛的向方才韩信所躺的柱子,可是那哪里还有什么韩信?

什么时候,刘备和诸葛亮成了全息幻象!

“小亮亮,我本以为你高估他们了。”刘备抿一口茶,含笑道。

诸葛亮勾勾嘴角,看向西方,蜀王府的西方,正是貂蝉的住处,他一边迈步走去,一边笑道:“拈月楼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他真想看看貂蝉知道韩信被捕之后的模样。

“……”刘备看着诸葛亮的背影,不语。拈月楼的人实力不容小觑,只是这个观点,究竟是从韩信身上得知的,还是…?

如果忽略掉窗边满地的荆棘,这所屋子里里外外也倒是十分雅致,俘虏?恐怕连蜀王殿的管事也没有这待遇的——虽然蜀王殿并没有管事。

诸葛亮站在门前,一瞥,院内暗设的机关通通被销毁,他微微弯腰,捡起地上的锁,再抬头看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原本含笑的眼眸像是突然下起冰雹一般,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竟是让随后敢来的刘备也抖了抖身子。

刘备环视一眼房间,明白了个大概,多半是有人把貂蝉给劫走了,他皱皱眉,不是韩信,不是露娜,那么是谁把她带走的?重重机关,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就算是韩信和露娜有命来到这儿,想要突破机关也是不可能的事,莫非拈月楼背后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帮手?

他看向诸葛亮,只见那男子眼神冷冽,嘴角上扬似是在笑,而那笑里除了不屑竟然也添上了几分兴致。诸葛亮转身离去,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刚刚恼怒的不是他自己,他径直走进一间密室,韩信昏迷在地上,灰黑的地面因他的血而变得潮湿,诸葛亮轻易的拉开他的裤腿,看着他血迹斑驳的膝盖,仍然面不改色,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处——有你在,她始终会回来的。

风极速掠过脸庞,有些生疼,貂蝉有意无意的看看抱着自己的男子,白皙的脸颊不可多得的染上了红晕。

快别这么被动了,头目要是看见你这副模样一定罚你绕皇都跑十圈!貂蝉暗骂自己的失态,脸上的红晕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偷偷又看李白一眼——算了,被罚就被罚吧。

“在想什么?”李白的声音甚是好听,夹杂着风声有些急促的飘进貂蝉的耳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貂蝉瞬间移开视线,似是淡定的道:“自然是想今晚住哪儿?”

捕捉到她神情里的不自然,以及脸上的红晕,李白噗嗤一声笑出来,在接触到她疑惑的眼神时李白轻咳一声,在一处精致的院子里稳稳落地:“住这儿。”

这儿?

貂蝉扫一眼四面八方,精致而淡雅的装饰,一看就是女子的住处,偏偏又十分奢华,她微微皱眉:“这不是……”不等她说完,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主屋里传出:

“回来了。”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女子走出屋子。

貂蝉愣了愣。李白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地上,看着款款而来的女子,点点头:“昭君,你先带小蝉去梳洗一下,我还有些事。”

李白离开后,貂蝉反应了过来,那女子走向她,银白色的长发如瀑,红唇皓齿,略施粉黛,更显出五官的优雅姝丽,一袭如阳光颜色的抹胸长裙格外华丽,让貂蝉更确定了她的身份。

王昭君看了貂蝉一眼,脸上尽是冷漠。

心里讶异,这妹子真他|妈好看,李白这是踩了狗屎运了?

“跟我来。”

貂蝉不语,安静的跟在她后面,走到一间房里,王昭君依旧冷若冰霜,不免让貂蝉觉得她有敌意,自然而然的想知道她和李白的关系,貂蝉有些想翻白眼,这气氛怎么那么尴尬。

王昭君忽然看向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翻,看得貂蝉浑身不自在,貂蝉心里骂了句烦人,继而嘴角上扬,眉眼一弯,笑得温婉,她柔媚的声线本就酥人,而她又故意柔声的道:“公主殿下可是有什么想交代的?”

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王昭君本想询问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接着又想到凡是这皇都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她被武则天责罚出宫,安置在这公主府,貂蝉知道也确实不足为奇。

至于责罚的原因——

王昭君冷哼一声。罚她出宫又如何?不找到父亲的下落她绝不会善罢甘休,这盛世,本就不该属于那个女人!她紧了紧拳头。

貂蝉微微皱眉,王昭君那声冷哼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什么意思啊?这是看不起她呗?

“好生休息。”王昭君落下四个字就扬长而去,清冷不减。她借着转身的空隙,又看了貂蝉一眼,心下感叹,真心是太好看的人儿,连声音也那么好听,难怪李白那家伙心心念念,三句都离不开她。

“……”貂蝉看着王昭君走出去,沉默不语。本来大好的心情,渐渐沉寂下去,她最头疼的就是深藏不露的人,而王昭君冷若冰霜,不肯露出一丝破绽,必定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这样美丽而危险的女人在李白的身边,让她感觉很不是滋味,经后的日子,会很麻烦吧。她轻哼一声,没关系,反正她最不怕麻烦。

殊不知,美丽和危险这两个形容词,世间大概没有比她本人更能胜任了。

王昭君翻开新一页的手账,写下:“今日见到了李白的心上人,貂蝉,是个十分温柔美丽的女孩子,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直到有一天貂蝉看到她写的手账,笑得无奈,有时候人想太多真是会把自己都累死。

(一)

女孩子都喜欢闪亮亮闪亮亮的东西。

即使我不是女孩,但是作为一只雌性的蝴蝶,我也不例外。

我抬起眼帘,看向不远处正闪闪发光的东西,异常惊讶。那是什么?好像一个会发光的屁股!

我回头看了一眼主人的帐篷,没什么动静,主人大概睡得很沉吧。我蹑手蹑脚的走向那团光晕所在的地方,竟看到了两个男子双双趴在地上,只不过一个挨着地面,一个在那人身上。

下面那男子的屁股发着光,他长相很是俊朗,甚至与我的主人可以媲美。

而压在他身上的男子却是长相丑陋,让我不禁有些对他剩下的男子产生怜香惜玉之情。

被压在地上的那男子看向我,借着他屁股上亮堂堂发光我好像看见他脸上起了红晕:“是女人……”

“赵云,你猎艳我捕食,不过今日你似乎比我还虚弱些,看来族长的位置非我莫属了。”

那丑陋的男子瞥了我一眼,似乎还是对他身下那个名叫赵云的男子更感兴趣。

捕食?他是要吃掉那个小帅哥?

赵云冷哼一声,奋力从他身下挣脱出来,满脸的不屑:“你?呵,为了族长之位不惜吃掉同类,天泽,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看看赵云再看看天泽,轻咳一声,看出了赵云的虚弱侧身挡在他身前,并未留意他脸上的惊异。

没办法,我这人…啊不,我这蝴蝶就是怜香惜玉。

天泽打量我一番,突然意味深长的道:“小蝴蝶,我劝你赶紧让开,我今天不吃了他,明天他就吃了你。”

我来不及想他是什么意思,也懒得想,扬唇一笑:“我做事儿凭个眼缘,总之,今儿你要想吃了这小帅哥,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等天泽再bibi什么,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蝉儿,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一惊,主人很快走到我面前,我扭头一看,原来转瞬间赵云和天泽都不见了,这让我舒了口气——主人不允许我和外界的事物接触。

若要让他知道我企图参合进流萤的内斗,我肯定免不了一顿训斥了。

主人深邃的、美丽的蓝眸凝视着我,确认我安然无恙后才温柔的责备道:“以后离开帐篷要告诉我,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我连忙点头。

主人这才仔细看看周围,不久,目光再重新回到我身上,微微皱眉:“蝉儿,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有些别扭的别过头:“我出来散散心……”

主人修长白皙的手扳过我的脸颊,迫使我直视着他,他贴得很近,我的小心脏飞快的跳动起来。

“可我明明听到有对话声。”主人明显不信。不想让他起疑,我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头埋在他的怀里蹭蹭,想让他不追究。

可主人好像不买账。

我瘪瘪嘴,知道是躲不过了,于是开始瞎绕:“本来睡得好好的,主人却突然抱住我…”

主人明显愣了一下,一向冷冽的脸上竟然有些微红:“你说我把你…”

我赶紧点点头,双手抱着自己做着示范:“主人把蝉儿抱的好紧好紧,让蝉儿险些喘不过气。”

主人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我喋喋不休的道:“主人的呼吸离我好近好近,全打在我耳后,蝉儿心乱如麻、想入非非,于是就出来散散心……”

主人捂住我的嘴,神情有些不对劲,没好气的说:“够了,你描述得非常详细,我能想象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蓝眸扫过我的胸脯。

主人有些别扭的背过身去,声线清冷的道:“以后,我们不便再同睡了。”

我一惊:“啊?为什么啊,同睡也没关系,蝉儿不怕热的。”

“我怕。”

“……”

我主人叫诸葛亮。他可不是普通的养蝶人,好久好久以前——起码在我还没出生以前,他是神族的军师,辅佐着玄德大帝一统神族,人称孔明上神。

只因看淡生死,不屑官场,请辞神官之位,下了凡间来到这偏僻之地养起了蝴蝶。

我托着腮帮子坐在山坡上,主人一早给我喂食后就忙着给其他蝴蝶投料去了,没人陪着难免无趣,我正昏昏欲睡,眼前的地上却压过了一片影子。

我转过头去,对上那张清俊的脸,讶异。

我没想到赵云竟然会找到我和主人的住处,还会把我约出来。

还好主人不在。我松了口气,跟着赵云离开帐篷,想着就玩一会儿。

其实我私心也是想交朋友的,而赵云是流萤一族的族长继承人,长得又帅人又好,要是他成为我第一个朋友也不错。

“没想到你是流萤一族的继承人。”我率先开了口,心里却补充了一句“继承人还被族人那样压制还真是尴尬呢。”

赵云笑了笑,更好看了。他看着我的脸蛋,眼神之间除了惊艳似乎还有别的情感,他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紫蝴蝶。”

“紫蝴蝶?很厉害吗?”不错,我是一只蝴蝶,不过紫蝴蝶什么的还真没听说过。

赵云有些惊讶的看看我:“当然,紫蝴蝶可是万蝶之首,诸葛亮竟是没有告诉你吗?罢了,先不谈这个,蝉儿——”

他脸上染上红晕,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望着我的眼神掺杂着我看不懂的欲念:“蝉儿,我虽是流萤但也是个男人,春天到了,我需要女人。”

“哦——然后呢?”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主人从未说过类似的话。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副画风清奇的画,好像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女子被压在男子的身下,不知道在干什么,倒是有点像昨夜赵云和天泽的姿势?

我想到了昨夜的场景,便问道:“这是你和天泽昨晚做的事?”

他似乎有些恼火,但又好像不忍心对我发脾气,生怕会把我气跑似的抓住我的手:“不是,这是《男欢女爱图》,每个成年的妖都要和异性做的事,蝉儿,你能帮我吗?”

他期盼的眼神实在让人无法拒绝,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看样子我好像能帮上忙,那就帮他一帮又何妨。

就在我准备答应的时候,一道冷冽的声线响起:“蝉儿,怎的又乱跑?”

遭了,是主人!我的小心脏一下子悬了起来,赵云也显然被吓到了,逃到了不远处的小山洞里,希望就此逃过一劫。

我看着诸葛亮走过来,挽着他的手腕,故作镇定的撒娇道:“主人,蝉儿饿了。”

他挑挑眉:“你才吃完饭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就饿了?”我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可是蝉儿就是饿了,主人,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诸葛亮突地瞥见地上的图,终是欣赏不来赵云的画风,眸子里暗光一闪,看向我:“这是什么?”

“这是…蝉儿和主人。”我只好这样说着。

诸葛亮愣了愣,哼笑一声:“我怎么不记得我对你做过这种事?”

他望向赵云藏身的小山洞,径直走过去。

“主人!”我心里一慌,抱住诸葛亮的手臂:“蝉儿想吃东西。”

诸葛亮微微皱眉,望着山洞的眼神越发幽暗:“我这就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兴许还能找到几只老虎陪你玩。”

看着他对对直直的朝山洞走去,我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扑到他身上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诸葛亮明显愣了一下,眸间染上了愠怒:“蝉儿,我问你,这山洞里可是有人?是否,就是做这画的人?”

“不是!里面没有人!”我一口回答道,诸葛亮冷冷的看着我,唇间轻呵,转身甩开我走进山洞。

似是算准了我会再次去扑向他,一根黑色长鞭如同闪电一般重击在我身上,我吃痛的跪在了他的脚下,艰难抬头对上诸葛亮湛蓝的眼眸,里面带着与他的淡然极为不符的愤怒。

背后剧痛——这是主人第一次打我。我忍住眼泪不让它落下,只是死倔的看着诸葛亮。

他精致的五官在逆光之下竟然让我看出了几分肃杀之意,我移开眼神的一刹,他俯身下来紧紧扣住我的下巴,他的声音甚是好听,此刻却极为恐怖:“昨夜你撒谎我已经放了你一马,你却不知反省,貂蝉,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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