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莫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小临费力的左躲右闪,用手中的椅子隔开自己和那个熟悉的身影。听到动静,那个身影转过来,竟是主人家的老人,他用无神的眸子凝视袁莫片刻,大概是见其没有拿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物品,再加上两人间没什么阻隔,那身影摇摇晃晃地走向袁莫,看起来对身体的操控似乎不太好,身体僵直,行动速度也不是很快,一路跌跌撞撞扑了过去。
“阿莫,别伤害他。”小临惊呼一声。
袁莫没有回答,只是轻微点头,然后侧过身体同时举手在老人的后颈处一击,为避免造成太大伤害,他控制了力道,但强度也足以使普通人失去意识,只是这一击之下老人一丝反应也没有,回身再次扑来,好在速度不是很快,即使他吃了一惊,仍然能安然躲开。略微沉思,袁莫快速祭出一张符咒,随着符纸的燃烧,老人眼神空茫,身体软倒。
“他这是怎么了?”小临放下椅子,走到老人身前查看。
“好像是受了什么控制。”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受控,受控者都有相似的特征,他们往往身体僵直行动不太灵活,双眼呆滞无神,方才老人的样子完全符合这几项特征。
“现在怎么办?”
“我的方法只是暂时的,只有知道他究竟是为什么变成这样才能救他,现在最好先限制他的行动,否则等会醒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两人把老人放在床上,然后小心用绳子小心捆好,既限制老人行动,又避免伤到他。正忙活着,朱厌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来,看到两人的举动眼神发亮,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刚才发生什么了?现在是在毁尸灭迹吗?要不要帮忙?”
小临白了他一眼,这么长时间才出现,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连帮她收尸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只是现在没精力损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你快去把这家人喊醒,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说。”
小临一直在犹豫着,如果直接告诉他们老人刚才的举动,他的家人会不会不相信,可是仓促间又实在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再说了,这么把一个老人捆起来,就算给她再多时间怕也想不出什么能用的借口,所以也只好据实以告。谁知才结结巴巴说了几句,词不达意的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懂,老人的大儿子,那个被叫做冲熊的壮硕中年人却了然的点点头,这下反而是小临一脸惊奇,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慨这里的人真是淳朴善良,难道一点也不怀疑他们吗?
“明天我们找个医生看看吧。”虽然知道情况可能没那么简单,但是找医生看看至少没坏处。
冲熊摇头。
“没有用的。”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冲熊再次摇头。
小临急了,“你的意思难道是不管不顾吗?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
冲熊眼里尽是绝望,“中害神,救不了。”说完后看了不看房内几人,径自转身走开,随后屋外传来压抑的哭声。
中害神?小临求助的望向袁莫。
“中害神应该是指巫蛊之术的一种,以前曾经听说过,据说中蛊后目见邪鬼形,耳闻邪鬼声,可是没有提到还会攻击人。”袁莫皱眉,他对巫蛊之术了解很少,大概也只知道最基本的东西。看冲熊的反应,他应该对这个有不少了解,否则也不会仅凭借别人的描述就能判定老人是中害神。他的哭声溢满悲伤,足以看出和老人父子情深,只是又完全不采取任何救助措施,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他不仅能辨别出中害神的症状,还很清楚后果的严重性。
小临看着老人,他表情平和,看起来和普通的睡眠状态无异,难道他们就这样放弃不管,任凭他自生自灭吗?不行,她可做不到,只是凭她的能力,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到这里,她抬起双眼看向袁莫,迎着她的目光,袁莫了然一笑,似乎完全清楚她在想什么。
“什么?不走了?”朱厌很是不满,昨天他不想走的时候袁莫非得要走,现在出了这件事,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家伙却偏偏要留下来。
“你难道还嫌我们沾上的麻烦不够多吗?”
“老人中蛊后不去攻击离他最近的人,偏偏跑到小临这里,你以为我们现在走开就能完全撇开关系吗?”
“说不定他随意乱逛刚好逛过来了呢?”朱厌随意找着借口,“反正走远点不会吃亏。”
“要走你走好了。”
“笑话。”朱厌把收拾好的包拍在桌子上,“我最讨厌你这样了,弄得好像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似的,既然你们决定要留下来,我朱厌自然奉陪到底。”
这番话配上他的动作,倒真的有些豪气冲天的英雄味道,只是话音刚落,英雄朱厌立刻换了表情,惨兮兮的追问一句,“真的不走?”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来就是这样的。
袁莫决定留下,一方面是刚才所说的,这件事可能和他们有关系,而且依照小临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就这样走掉的,另一方面,他想起多年前的似曾相识的一幕,相似点太多,恐怕多多少少会有点牵连,他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些线索。
“真是闲的没事找事。”朱厌还是很有意见,不停嚷嚷。
“听说蛊女一般都是绝色。”袁莫有意无意小声说道。
“绝色?”朱厌双眼弯成两个月牙,“助人为乐一向是制衡者一族的优良传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我向来义不容辞。”
看着他义正言辞的表情,袁莫低头继续检查老人身体,其实他也不算是骗人,只是没有说完罢了。因为传说中关于蛊女的外貌通常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描述,一种是说蛊女大多生得十分美丽,另一种则说丑陋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