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萌睁开眼睛,看见释一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你去哪儿了?”
“没出去啊。”窦萌伸伸懒腰。
“还饿吗?我去给你热一热。”释一面色平静地提起早就冷掉的食物。
“不用了,我现在不饿。”窦萌坐起来,胃里久违的满足感让她心情好极了。真是好吃啊,她舔舔嘴唇,只是昨天到底吃了什么,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之前的步骤只能暂缓你的情况,等这个步骤进行完了你以后都不用经历那么难受的过程了。”释一面色如水,轻轻用手指刮了一下窦萌的嘴角。
“真的?”窦萌开心地跳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释一点头,看着窦萌雀跃地蹦?起来,眼里满是宠溺。只是将手背到身后,轻轻擦掉指尖红色的液体。虽然时间仓促,但是不能再等了。
释一摘下耳钉。
“好漂亮啊。”窦萌看着耳钉上小小的红色装饰,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随着释一的动作,红色的光芒宛若流动,绚烂夺目。
“是吗?”释一回答:“它不光漂亮,还很有用呢。”
“真的?那它有什么作用?”
“记得我还答应你什么了吗?”释一反问。
“当然!”窦萌脸上满是惊喜:“你说过会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几天前她醒来的时候,脑海里一片苍茫,只是隐约觉得眼前的人是可以信赖的。那个人只告诉她窦萌是她的名字,其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答应会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她就这样懵懵懂懂生活着,这几天她常常觉得不快乐,不仅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还因为她甚至都不了解自己,这种感觉让她很难过。
“戴上它。”
“真的把它送给我吗?”窦萌又惊又喜,虽然不记得释一是谁,但是他是目前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会送那么好看的东西给她。
“它本来就是你的。”释一低声回答,只是窦萌忙着欣赏手中闪闪发光的耳钉,并没有注意到释一说了什么。
“我帮你带上它。”释一把窦萌黑色的长发挽到一侧,拿起耳钉戴在她左耳上。
如同突然间被雷电击中,耳钉戴上的一瞬,窦萌整个人呆立在当场。一幕幕零散的片段在她脑海中飘过,她像是个旁观者冷眼看着一切发生,却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能感同身受。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不完整,当她努力想要把这些零散的片段拼到一起时,就觉得头痛欲裂,不禁抱头蹲下。
释一蹲下把窦萌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只是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你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
窦萌瘦弱的身体颤抖着,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强忍着巨大的痛苦。
袁莫炖了鲫鱼汤,小临想起窦萌,胃不好的人喝点汤应该会比较好。于是她忍住馋,端着一碗汤敲响了释一的门。
出来的正是窦萌。
“喝点鲫鱼汤吧,对胃很好的。”小临递上冒着热气的碗。
怕汤凉,小临只是站在门口随意聊了几句就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窦萌和之前不太一样,但是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不同。她自嘲的笑笑,自己最近好像太敏感了,有时间在那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坐下来好好喝上一大碗汤来得实在。
“好香啊。”释一换鞋子准备出门:“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喝完汤,顺便想想等会吃什么,等我回来就带你去。”
“好。”窦萌含笑目送释一出门,等门关上,她走进卫生间将鲫鱼汤倒进马桶。
她很饿,可是她想吃的不是这个。
“再来一碗吧?”小临热情地把来还碗的窦萌迎进来。
“不用了。”窦萌摆手:“我已经饱了。”
美女果然都是很容易饱的……小临想起自己已经灌进去两大碗鱼汤还嫌不满足,有点羞愧。
“那么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你还没来过我这儿呢。反正这会释一也不在,你一个人待着多无聊啊。”小临拉着窦萌的手:“来来来,我们好好聊一会。”
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的袁莫看了一眼窦萌,之前一直听小临说起这个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不知怎么回事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有感觉哪里不太对。那么今天先不出去了,省的又生出什么变故。
小临一脸灿烂地向窦萌介绍着自己收集的一大堆香水。她一直坚定的认为,花、甜食、香水,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这三样东西。窦萌默默地听着,眼睛专注地看着小临,只是如果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她盯着的是小临的颈部。
小临最近迷上了男香,一边介绍着一边拿出自己新近买的boss午夜绅士试喷了一下。
“很香很好闻对不对?”小临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惜袁莫固执的坚持香水是女人才用的东西,要不然她一定让他每天用这款,这样自己就可以天天闻了。
“很香。”窦萌点头。
小临穿着一件v领t恤,白皙的脖子完全露在外面。
真的很香。窦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能感受到新鲜血液的味道,那是一种及其强烈的诱惑,让人欲罢不能,她轻轻舔舔嘴唇。好饿。
袁莫开门进来:“电影快开始了。”
“哦。”小临这才想起来之前和袁莫说好一起去看一部她很喜欢的片子,只是刚才介绍香水时太专心,都没注意时间。
“窦小姐要一起去吗?”袁莫的声音礼貌而疏离。
“不,不用了。释一一会就回来,我要留下来等他。”
小临有点内疚,觉得自己不该把窦萌一个人留下,只是袁莫不由分说地拽她出去,所以也只好和窦萌道别后离开。
窦萌关上门,缩在没有光线照射的墙角。
她想要血,新鲜的血。那殷红的腥甜的血液在不停召唤着她,心里强烈的渴望无法克制。她的胃、她的嘴、她的大脑、她的心,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咆哮着。
残存的一丝理智土崩瓦解,她站起来,身影融进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