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秦冲又想到了另一个方面:成名的代价,并不只是受到追捧。
是人都有嫉妒心,他现在表现这么突出,接下来的比赛中,恐怕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吧?
那些招揽他而不得的势力,会不会抱着“得不到就毁灭”的想法,悍然对他出手?
在逐鹿塔第七层,他差不多把全部的底牌都暴露在众人面前了,别人会不会对他产生这样那样的怀疑,会不会把他的底牌全都研究得彻底透彻,他以后还能使用这些底牌吗?
一时间,秦冲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临秋笑眯眯地看着他:“现在知道成名的烦恼了吗?”
却听得侍者翻书在外面叫道:“山长,外面有临渊侯府大总管秦至笙大人来访!”
秦至笙是带着诚意来的:先是给了两千枚标准灵石,说是为前期对秦冲的无礼赔罪;接着又送上一柄下品玄器级别的宝剑,想要礼聘秦冲为临渊侯府客卿!
在临秋的建议下,秦冲收下了一千枚标准灵石,表示与临渊侯府的恩怨一笔勾销,却借口还要准备接下来的比赛,暂时没有加入某一方势力的想法,回拒了临渊侯府。
然而还没有送走秦至笙,却又听说琅玡诸葛世家的人前来拜访!
秦冲忍不住哀叹一声,却又有小小的郁闷:怎么来找他的,全是他的仇人啊?难道真是因为,只有仇人才最明白他的恐怖吗?
当然也并不是只有仇人才会来找他的,因为四海商行、大武王国、通和钱庄、闾丘学宫的人,已经在鹿园门外会齐了,而通往鹿园的道路,听说已经人满为患!
秦冲重重地拍了拍脑门,然后明智地逃之夭夭:“山长,麻烦你代我接待一下吧!”
然后便急匆匆跑进了自己的院子,转眼便不见人影了。
临秋不由笑骂一声,却并没有阻止他,因为他知道,秦冲此时定然是想吸收、消化“群雄逐鹿”一战的收获,包括战斗经验、感悟、服用丹药过后的残存药力,甚至还有那几座玉鹿、金鹿、银鹿身上的气息,那些,都是一个修炼者不可多得的收获。
于是他只好走向前厅,向每一个访客解释,秦冲已经闭关了,一切事,等他出关再说。
这个回答能回复绝大多数访客,却不能把所有的来访者都拒之门外。
比如神算阁,临秋便只有请秦冲自己出来见一见。
临秋并不是不知道神算阁,毕竟他曾经和天机老人有过交往,还和大武王国的黎珣、谢玉等人联系;不过临秋不清楚秦冲和神算阁的关系,他也没想着去打听。
想到帮过自己不少的天机老人、黎珣和谢玉等人,秦冲也不好把神算阁拒之千里。
神算阁的来人有两位,一位是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一位是半老徐娘的宫装美妇。
见到秦冲走进会客厅,两人一齐站起来。那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秦小友风姿倜傥,卓尔不凡,一看就非凡人啊!在下神算阁大衍阁主,宇文化,这位是副阁主,凌清秋。”
那宫装美妇凌清秋抱起双拳,声音如啘啭的百灵鸟:“见过秦小友!”
秦冲不由问道:“大武王国天渊阁的黎珣、谢玉,不知两位是否认得?”
神算令还在他身上,他对神算阁的了解,却十分稀少。
宇文化笑道:“神算阁有十八阁,其中总舵九阁,我大衍阁排名第三,乃是专门与其他势力打交道的地方。另九阁位于十三王国,乃是各地分舵。天渊阁便是专门负责大武王国地区的。论等级,黎阁主与我,都是一阁之主,同样只受总阁主指挥,倒是平起平坐,不分上下!”
秦冲点点头,又抱拳道:“不知两位阁主来此,有何贵干?”
凌清秋咳了一声,开门见山地道:“我们此来,是邀请小友进入天衍秘境的!”
“天衍秘境?”
宇文化点点头道:“天衍秘境,是我神算阁独有的一座秘境,其内天地灵气十分充盈,是修炼的上佳之地。原本,非我神算阁弟子,是不能进入的。不过秦小友天赋非凡,我等愿意给你一个名额,不过你若在秘境中有所收获,须为我大衍阁效力三年!”
秦冲看着他,心里有些捉摸不定:他不是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而是不知道,对方知道自己身上有神算令吗?他们叫自己进入天衍秘境,只是因为自己的天赋而想收买他,还是想要谋取神算令——毕竟一旦进入秘境,恐怕就只能生死不由人了!
此时也不由得秦冲多加考虑,因为对方还在等着他的回答呢,而且临秋山长不在身边,他也没办法咨询他人。秦冲皱着眉头想了一想,便道:“不瞒两位阁主,在下现在一心想着接下来还有两关的比赛,暂时没有心思考虑其他。而且只有三天休息,想来进入天衍秘境的时间也不够,可否等百学武会结束以后,那时再诚谢两位的热忱邀请,如何?”
两人都站起来,宇文化抱拳笑道:“小友考虑得是,我们也没想着现在就请你进入秘境,毕竟我们也是要稍做准备的。那么就说定了,百学武会结束以后,我等在城中天富楼设宴,邀请白鹿学宫上下尽数前来参加,到那时我们再与小友细谈!”
这两人还满会做人的,请客也不是只请秦冲一个,而是请了白鹿学宫上下全部。
这里面的机变秦冲是知道的,若是秦冲能够延续今天的辉煌,白鹿学宫想来就能够进入前士,那样神算阁投资一下白鹿学宫,必然会有丰厚的回报;而若是白鹿学宫都被强制解散了,今天的邀约自然就不作数了——说来说去,他们也只是来表达一下善意而已。
这是做的稳赚不赔的买卖,还能确保收获秦冲的好意,神算阁不愧是最会算的势力!
不管什么时候,真正能赢得尊重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啊!
目送两名阁主离开,秦冲忍不住这样想着,然后,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