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英子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刺客跟蓝宇航和李梅有关,不得不放过他们,对他们继续采取监视措施。饭局之后找理由离开了珑玲酒店。蓝宇航为了不让川岛英子生疑,陪同她一起出了酒店大门,然后告辞去了绸缎铺。
川岛英子没有说什么,直接去了医院。
高绮琴见丈夫平安无事回来了,很高兴,让小翠去街边摊买了一些好吃的零食回来。主仆三人就在店子里边吃边聊。高大力正好从门前经过,瞅见他们在里面吃什么,赶紧走了进去。
高绮琴笑道:“堂兄,你就是狗鼻子,闻到味来了。”
高大力道:“喂,堂妹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堂哥。”
“是,堂哥。既然来了愣着干嘛,过来吃饼干啊。”高绮琴一脸的微笑。
高大力没有客气,拿条凳子坐在蓝宇航旁边,伸手抓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蓝宇航道:“高科长想喝酒吗?我这就去买酒和花生米。有可能的话还买一只烧鸡回来怎么样?高科长难得来小店一聚,不吃饱喝足怎么行呢。”
高大力:“行啊,我正好没吃早饭,肚子饿了。”
蓝宇航就想去外面走走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在偏僻之处遭遇横山支助,三拳两拳把他杀掉。琢磨之后盯着妻子嘿嘿笑了一声,起身便往店门口走去。
高绮琴叫住他道:“快点回来,别让堂哥久等。”
“明白。”蓝宇航回应一句,迅速出了店门,沿街边走了过去。
从这里赶去闹市需要五分钟左右,加上买东西至少十五分钟上下。那么在此期间会不会有所收获不能确定。桐城闹市区食品市场就在城南主街道附近,距离许亚丽的面馆大概一百米左右。那里摊贩众多,日本人没有打进来之前可热闹了。
蓝宇航边走边寻思。来到城南闹市区市场入口,蓝宇航下意思转头去亚丽面馆。竟然意外地发现横山支助提着枪从面馆隔壁的巷子里走出来,然后转进另一条巷子。担心横山支助去找许亚丽的麻烦,蓝宇航没有多想,立马跑了过去。
他突然做出决定,趁此机会跟踪横山支助,寻找机会杀了他。
蓝宇航没有认错人,刚才那个人正是横山支助。
横山支助从亚丽面馆隔壁的巷子里出来之后,直接转进了另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就是之前发生过命案的地方。两个日本特工相继在此遭遇杀害。巷子幽深狭长,里面的光线有些阴暗。巷子两边的高墙足有五米多。完全遮住了外面的日光。加上天气阴沉,毛毛细雨刚刚停歇下来,巷子里的地面有些湿滑。脚踩上面感觉有点诡异。不少地方长了青苔。
看这天气恐怕又要下雨了。桐城的梅雨季一旦来袭,就会没完没了。大雨小雨不间歇下他个十天半月决不会停下。横山支助心里刚有了这种意念,毛毛细雨再度侵袭而来,而且有加大的趋势。这是什么鬼天气,真倒霉。
习惯了在野外风餐露宿的横山支助,也不禁在心里诅咒起来。
哧溜一声。左脚踩在一块青苔上,差点滑倒。好在他反应敏捷,迅速稳定住身形,朝前蹿了出去。可是脚刚落地,眼前忽然闪起一抹刀光。刀光夹带着风啸朝他的咽喉刺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横山支助迅速闪身。
刀光从他脖子旁边闪过,嗤一声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幸好没有伤及到动脉,否则他就完蛋了。横山支助大惊,抬枪朝袭击他的黑影打去。
可是黑影躲闪的速度不在他之下,已经跳到了距离他足有五米处的墙边站定,目光阴冷地盯着他。横山支助这才看清楚偷袭他的人。那人披着一件风衣,黑布蒙面,身材高大。跟刺杀龟山次郎的凶手身高差不多。
蒙面人眼睛盯着横山支助,手里拿着一把带血匕首,慢慢朝他逼了过来。
横山支助没有犹豫,举枪朝蒙面人瞄准,可就在他把手指搭上扳机的瞬间,蒙面人闪电般地扑了过来,手握匕首再次刺向他的咽喉。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想像。
横山支助右手提枪,左手挥拳朝蒙面人刺过来的匕首打了出去。
叮!蒙面人的匕首居然刺在他的护腕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蒙面人见一击不中,并未惊慌,左手迅疾伸出,手指头卡在了横山支助狙击枪的扳机后面。如此一来,横山支助就无法扣动扳机。诧异之下,抬手朝蒙面人的下巴打去。
蒙面人没料到横山支助不但枪法出色,拳脚功夫也有这么好,愣神之际差点被对方一拳击中。灵机一动迅速侧身,那只手抓着横山支助的枪不放,就在他侧身之际,右手上的匕首往上一挑,嗖一声再次朝横山支助的咽喉刺去。
横山支助扭头躲过,岂料这是蒙面人的诱敌之计。
匕首闪电般地朝下捅进横山支助的肩胛下方的胸骨处。嗤。血水喷涌出来溅了蒙面人一脸。
横山支助痛得皱起眉头,左手挥拳狠狠地朝蒙面人揍了过去。
偏在这时候,巷子外面传来了日本兵的巡逻的脚步声。
蒙面人担心继续战下去无法脱身,加上这一刀没有刺中横山支助的要害。凶狠的横山支助绝不能给他第三次出刀的机会,转身躲过横山支助的袭击过来的拳头。左手松开横山支助的枪支,飞身蹿了出去。横山支助一拳打空。定神看时,蒙面人已经逃逸而去。瞬间不见踪影。
“八嘎,八嘎。”
横山支助十分恼火,右手提枪,左手捂住流血的伤口,一脸的诡异,眼神变得十分凶狠。
刚好从巷子口路过的鬼子兵听见巷子里传来日本人骂人的声音,赶紧跑了进来。
毛毛细雨越来越大,横山支助站在雨地里,身上的衣服慢慢被雨水浸湿。
“横山君,你受伤了。”鬼子小队长道。
横山支助道:“去追凶手,凶手跑了。”
鬼子小队长嗨了一声,挥手带人朝蒙面人逃走的方向追赶过去。
可是蒙面人早已不见踪影。
蒙面人知道自己会被鬼子盯上,潜身在巷子旁边的一栋空宅里休息。
这是一所长久没有人居住的宅院,虽然不大,但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安全。宅院上下两层楼,蒙面人就潜身在一楼后院的密室里。密室里点着一盏油灯。油灯光不停地跳跃着。
蒙面人慢慢把蒙在脸上的黑布拿下来放进一张桌子的抽屉里,跳跃闪烁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他就是蓝宇航。这栋宅子是他在桐城的另一个秘密落脚点。其实打从大后方回到桐城执行任务以来,他就在城区四个方向选了四个落脚点。落脚点里都藏有武器弹药。这些武器弹药都是他从小鬼子手里缴获来的。
之前在城外丛林跟川岛英子那一战收获颇丰。他共缴获了数十发子弹和十几枚手雷。还有好几支三八大盖。如今这些子弹手雷和枪支分散藏在四个落脚点以备不时之需。看来他的计划是对了,这次就用上了这些东西。只可惜身上来不及带手雷了,不然他准能炸死横山支助。
蓝宇航琢磨到这里,靠在桌子上吐了一口气。把带血匕首拿出来拭干血迹,放进抽屉。随后又把身上穿的风衣脱掉,塞进抽屉上锁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香烟点燃吸了两口。叹息一声扔掉烟头用脚踩灭。琢磨了一下,来到墙边蹲下,伸手把接近地面的一块墙砖拔出来,伸手进去摸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里是些红色药粉。
这些药粉就是他前不久从黑市买到的烈性毒药。原来他的计划是想配制毒药谋杀横山支助。岂料后来发生了一连窜的事情顾不上。现在看来,想杀掉横山支助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找他硬拼肯定不行。刚才巷子里那一战,如果不是横山支助差点滑倒,在没有防备的前提下被他偷袭,恐怕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盯着纸包里的那些红色药粉,蓝宇航脸上流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他找买药的人打听着,这种药粉是从箭毒木上提取出来的。毒性很强。但凡有人中了这种毒,无药可解,唯有死路一条。
箭毒木属于云南丛林的一种树木,别的地方几乎没有。古时候云南少数民族的猎人,经常用箭毒木的毒汁涂在刀箭上,用以猎杀大型动物,比如老虎熊瞎子和狼群等等。
如果利用这种毒药毒杀横山支助,成功之后日本人很难找到毒药的来源,短时期内无法判定凶手是谁。应该对他不会构成威胁。
蓝宇航心中已经有了毒杀横山支助的计划,便把毒药保藏起来待用。
看看手表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再不回去的话就得引起高大力的怀疑了。
蓝宇航不再犹豫,迅速从密室出来,翻围墙从宅院背后的巷子里跑了出去。
横山支助被他刺伤,日本人开始对城南主街道及其周围的住处进行封锁搜查。闹市区食品市场也成了管控搜索范围。蓝宇航见此状况,就绕道离开了城南,直接回了绸缎铺。
高大力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一脸惊愕道:“怎么,食品市场没有人吗?”
高绮琴和小翠也在愣愣地看着他。
蓝宇航叹息起来:“别提了,城南出事了。横山支助在亚丽面馆隔壁的小巷里遭遇了刺客,受伤了。日本人已经开始全城布控搜索了。没办法,只能两手空空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