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汐目光追着他们出去，待到人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汐汐，你这朋友是不是跟慕先生闹别扭了？”
温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突然，她注意到不远处放了一些未拆包装的补品。
“奶奶，你们什么时候去买了这些？”
“噢，不是我们买的，是小情早上送来的。”
温情来过了？
或许是条件反射，但温汐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没好事发生。
她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那些补品，没发现大问题后，才稍稍放心。
回到楼上，她正打算换身衣服再下楼去做晚饭，视线瞥过桌子上的护肤品，忽然在两瓶挤压式的护肤品瓶子上停下。
那两个瓶子里装地是水和乳。
平时她已经习惯将这两瓶相对放着，因为那样方便她一次性按出两样东西，混合拍在脸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个瓶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这习惯一直保持着不变，直到今天早上用的时候还是那样。
怎么出了一趟门回来，就变这样了？
如果温情没来过，她大概不会想太多，但是温情这么巧就在她不在的时候来过，她就不得不提高警惕心。
她走出去往楼下喊了声奶奶。
“哎？”
“今天你有收拾过我的房间么？”
“还没呢，你房间脏了？”
温汐想了想，又问，“今天她有上楼么？”
“你说小情？啧，这个奶奶还真不记得了，她来的时候就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没坐多久就和她妈妈走了。”
温汐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便打算不再使用这些护肤品，同时，打算明天把它们送去给江珂，让她帮忙去验一下里头的成分。
而此时，梁翊笙已经走到慕家门口。
她没有进去，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阴影，便可以看出他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知道两个人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说清楚，否则她心里就会一直有事情压住，让她不能呼吸。
她问：“你确定不离婚？”
他答：“婚姻不是儿戏。”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她转身面对他。
慕迦奈此时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缓和，似是撕掉了一层坚硬的外衣。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梁翊笙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只怕错失掉任何她能看到的情绪。
“我先问你，如果继续这段婚姻，你有没有可能会爱上我？”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蠢，但必须问。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男人沉默地凝视着她，好久好久之后，才启唇，“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梁翊笙想来想去，根本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反问式的回应。
她神情一怔，“你……不知道？”
他没点头没摇头，这个反应在梁翊笙眼里，就等同于默认。
梁翊笙感觉先前绷紧的气氛和火气忽然在这一秒崩塌，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那你跟风黎……”
“我不爱她。”
这次倒是应地很快。
梁翊笙疑惑，“你不懂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你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她？你们曾经在一起。”
慕迦奈直觉现在该解释一下，便说：“那是为了帮她治病。”
“治……病？”
“嗯，她以前有精神病。”
梁翊笙眼眸微微一怔，被这个消息吓到了。
听说精神病患者都很痛苦，有些生活都不能自理，心理素质极其脆弱。
忽然之间，她有点同情风黎。
某些东西，莫名其妙地滋生出来，驱散掉她内心的阴霾。
她突然忘记原本要说的话，缓了好一会儿，就直接跳过那个问题，转到两个条件上：“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要拍戏，有合适的剧本我就接，不想等到下半年，第二，”她攥紧了手心，“你要每天打一个电话给我，说什么都好，每天都打一个，而且，只要是我的电话，你不准拒接。”
既然离不了，她就要努力让他爱上她，努力把这段婚姻变成名副其实。
在她的婚姻观里，宁愿一个人，也不要一段行尸走肉般的空壳婚姻。
况且，她的内心，还是想跟他共度余生。
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是痛并快乐，而现在，她要把“痛”一点一点地剥离这段关系里。
“如何？”她紧盯着他。
慕迦奈没作声，只是忽然拿出手机低头操作了一下。
没一会儿，梁翊笙包里的手机震动响铃。
她微抿的唇微微一勾，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看着近在眼前的他，道了一声：“哪位？”
慕迦奈看着她，道出毫无感情的三个字：“慕迦奈。”
梁翊笙努力绷住心情，掐断电话，问他，“第一个条件呢？”
慕迦奈缓缓垂眸，三秒后，道：“不行。”
梁翊笙微微翘起的嘴角立刻僵住。
他给出理由：“离下半年还有两个月，你的综艺才结束一半，录完节目也差不多这个时间，不必急着去工作。”
他的口吻，完全是钢铁上司。
梁翊笙不知道该怎么接。
按照原来的逻辑，她有些牵强地说，“那离婚吧。”
“不行。”他还是没得商量的口吻。
梁翊笙快要被他噎死了，不离，他就不能顺着台阶走下来？
“可以提另一个我做地到的条件。”
梁翊笙不是个死心眼，她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若是不好好提一下条件，或许就错过一次好机会。
想了想，她说，“你要戒烟。”
关注他那么多年，她知道他烟瘾挺大，这样下去对身体绝对有损害。
慕迦奈不再像刚才打电话那样利落答应，垂眸思索了几秒，道，“我尽量。”
这不是梁翊笙想要的答案。
下一秒，她却看见慕迦奈从身上掏出烟盒以及打火机，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回头静静地看着她。
就像一只等待夸奖的金毛。
梁翊笙把他的脸看成了曾经养过的金毛，忽然觉得很好笑，便移开视线，提步走进别墅大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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