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来之前，赫衍跟她提过，回来之后给他发信息。
结果她忘了个一干二净，一心只有考试的事儿。
在赫衍身后的餐桌上，裴觅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的脸色微变，点点头后，收回视线。
“好巧，你们也在这里吃。”
“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上午。”温汐已经不看他，若无其事地烫青菜。
一旁的男同学见了，低声问温汐，“亲戚呀？”
温汐淡淡道，“邻居。”
男同学脸色一松，仰头对赫衍笑，“你好，邻居。”
说完，低头给温汐继续夹菜，“尝尝，超好吃的。”
“对了，我们要不要改改台词，我觉得现在的台词还有瑕疵……”
男同学话音戛然而止，双目瞪圆看着眼前一幕，满是惊讶——
男人旁若无人地给温汐擦嘴，还是用手指擦的。
那男人的眼眸里全是温汐一个人，满满地都是宠溺。
邻居间都那么亲密么？
“一会儿一起回去。”
男人冲温汐笑了笑，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温汐早在他给自己擦嘴的时候就懵住了，直到他落座才慢慢回神。
他和裴觅指着平板讨论着什么，脸色比较凝肃。
“哎哎，温汐，他真是你邻居？”
男同学把她的魂儿叫回来。
温汐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咀嚼着嘴里的青菜。
目光时不时往他那边瞟一眼。
男同学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进。
四十分钟后，大家都吃饱了，准备回家。
六个人齐齐起身离开，正好有人根温汐说话，她就没有回头看赫衍。
店门外，男同学对温汐说，“等考完试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我看过时间了，最后一场考试考完那天有贺岁片上映，是一个喜剧片。”
男孩有着真诚帅气的笑脸，眼睛笑起来如月亮一般，感染力超强。
温汐拒绝了他，因为那晚她没空，要参加跨年演唱会的排练。
男孩儿惋惜道，“那只能下次了。”|
“下次也没有空。”温润的男声插入两人之间。
赫衍走近前来，神色平静从容，没有什么情绪。
平静的眼眸盯着男同学，明明没有威胁和警告的意味，却让男同学莫名紧张，和温汐挥挥手后，便拦下车离开。
温汐一转身，鼻子就碰到赫衍的领口，这距离太近太近。
她往后退了一步，视线在他空荡荡的身后扫了眼，下意识便问道，“裴小姐呢？”
“回家了。”
温汐没有抬头，自然也没有看他。
过了会儿，她盯着自己的靴子出声，“你不是说要出国，怎么还没走？”
这话一问出来，她就能清晰地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些日一直避讳的问题，终于在此时问出口。
“事情有变。”赫衍道。
这一秒，她的睫毛一抬，眼睛亮了几分。
“这边有事还没有解决完，出发的日期延至明年。”
他俯身看着她，“是不是不舍得我？”
温汐眼神闪了闪，几秒钟，开口，“舍不舍得，会影响结果吗？”
夜风呼呼将她的黑发吹散，小巧高挺的鼻子被吹地发红。
赫衍把她的帽子拉起，顺势将她轻轻搂住，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会尽快回来。”
温汐听出他口吻中的抱歉，立即摇了摇头，微笑道，“那是你的工作，不用考虑我。”
她真的不想影响他工作，可是情绪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来了，压都压不住。
“这次回来多久？”
“两天，考完试就回去。”
她耸耸肩，“汉森说我过完年会忙碌起来，估计比你还忙。”
所以，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也不会有现在的怪情绪。
男人看着她勉强微笑的样子，心里发疼，却很欣慰。
“好冷，快回去吧。”温汐缩了缩脖子，转移话题。
车子混入车流当中，徐徐往家的方向开去。
车内开了足够的暖气，暖洋洋的。
因为后天就是圣诞节，街景的主题全部与圣诞树与圣诞老人相关，街边果摊摆满了红彤彤的苹果和蛇果。
“明晚有空么？”赫衍突然出声。
“没有，要准备考试。”
“后天呢？”
“后天回剧组。”
赫衍看了她一眼，牵起嘴角，“这么说，就只有今晚了。”
“今晚？什么事？”温汐一脸懵。
“和你待的时间。”
话落，他把车子停在路边的泊车点内，解开安全带，“走吧，提前过节。”
温汐扫了眼周围，是一条步行街。
赫衍给她打开车门，熟稔地把一直口罩给她戴上，“嗯，这就行了，走。”
他朝她伸出手。
温汐沉溺在他的笑容里，手便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放进他手心里。
他握紧，然后插入口袋中，扭头问她，“冷不冷？”
温汐望着他的眼眸，思绪还在他上个问题里。
步行街周围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他们却一个都不进去，就慢慢地散着步。
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变成了一种默契。
温暖的口袋里，他的手指慢慢扣紧温汐的五指，掌心相贴。
“等我回来，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温汐脚步猛地停下。
人来人往，寒风掠过，她的眼睛映出冬夜里的寒光。
赫衍粲然一笑，按着她的帽子揉了下她的头顶，“表白，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直到你点头为止，所以，你要心理准备。”
温汐再次沉溺在他的眼神中，快要不能自拔。
将要点头之际，对街的一间工艺品店突然放了圣诞节的歌曲。
她眼神迅速转移到店中，“去那间店看看。”
她下意识地握住赫衍的手，拉着他一起过马路。
换做以前，她会抽出手，自己走过去。
思及此，赫衍露出暖阳般的微笑。
两人在透明货柜前慢慢走，温汐在欣赏木雕艺术品，赫衍却在看她。
“呀，这个好小好精致啊，细节做地很好，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她看着一个木雕小鸟儿说。
“心中有鸟，自然而然就能雕出它的样子。”
“你倒是挺有见解。”
“这个我也会。”赫衍垂眸瞥眼那只鸟儿。
温汐眼睛亮了，“真的假的？”
“回去我给你看看。”
“那我们走吧。”温汐对这个有兴趣，迫不及待想见到他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