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是一阵恼怒,“你这人好生无礼,明知世子是来寻你拜师的,怎的往我身上推,你这不是偏要叫我难堪吗?”
桃丫笑笑,没想到驰名双标,在这个时代也是这么吃香呢。
两人一人屋里一人屋外,有台阶,桃丫要比外头那小姐高出一头来。
她往前跨了半步,屈膝,手肘撑在膝头上,身子弓低,平视那小姐,嘴角微勾,带着一丝丝嘲讽道:“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就少在这多管闲事。”
伍襄眼神发热,感觉自己对这个女人,更感兴趣了。这女人果然和旁人不一样,她洒脱自在无拘无束,丝毫不扭捏造作,想必这番在自己面前表现,是想让自己对她更上心吧?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那小姐一张脸顿时更红了,没想到这个小小医馆的老板,竟然这般嚣张,几欲落下泪来,可余光斜着世子,自己帮他出头,他却没有丝毫要替自己说话的意思,顿时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委屈伤心混杂在一起,她跺了跺脚,转身捂着脸跑了。
王桃丫:“……”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哭上了?无语子。搞得她像是个坏蛋一样,她只是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儿,旁人逼迫她接受,难不成她就该接受,哪来的这般道理。
王婆瞧得也挺爽快的,她对这些世家小姐没意见,但是这种多管闲事,仗着身份手伸多长的,自然是没什么好感。她师父懒是懒了些,但也没有轮到别人爬到头上来做主的地步。
小虎则是有些心惊胆跳,生怕那小姐回头找来她爹给她做主,这小姐一瞧便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子。
众人心思各异,桃丫什么都没想,她起身,手往上一甩,扔了一块肉干,用嘴接住。
嚼吧嚼吧,那是一个香!
在外头眼神狂热,只等着王桃丫瞧过去的伍襄:“……”
“咳咳。”
桃丫头也不回,两手背在身后:“有肺炎就赶紧去治,别在我医馆门口咳嗽,晦气。”
伍襄:“……”
他沉默了一瞬,不过片刻又拾回了自信道:“王大夫,我很欣赏你,方才你的所作所为,我十分认同,日后,你便是我的师父了。”
他说完,豪气万丈的瞧着桃丫,等着她回眸一脸惊喜,
桃丫确实回头了,不过是回头看智障的。
“你是来吃屎的吧?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脑子有病啊!”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来挑徒弟的呢!
小虎心跳都差点骤停的,我滴个乖乖,这可是相国公府世子爷,这样说话真的没问题吗?师父好勇啊!但是他们店会不会明天就关停了?
倒是王婆,仍旧稳坐如山,不过皱眉看了看桃丫嚼吧嚼吧的嘴,又看了看自己放在柜子底下的肉干,心中开始怀疑,到底是什么时候叫她摸了去。
屋外众人更是一脸吃惊,连大气不敢出,居然有人敢对着世子爷这般说话,怕是不想活了吧?
周遭一片寂静,伍襄的脸也僵硬了。
桃丫翻了个白眼,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出去了。
她好久没见安安了,没时间陪他浪费,还得去跟安安那儿看看情况。
众人都等着世子爷发怒,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抓起来,当场处死。然而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伍襄非但没发怒,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有些僵硬的脸上又露出一丝饶有兴味的笑容。
身旁的侍从看的摸不着头脑,尽职尽责道:“世子,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嚣张的女人给抓回来,让您处死!”
伍襄那张饶有兴味的脸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他冷冷扫过那侍从,道:“谁给你的胆子?”
那侍卫抖了抖,差点尿裤子,“世子……那个女人对您大不敬……理应……理应处死。”
“闭嘴,你懂什么?这是她对本世子欲擒故纵,你个没有情趣的榆木脑袋,自己下去领罚!”
那侍从傻眼了,是他人傻了,还是世子傻了,这叫情趣?
他冤枉啊!
而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相国公世子最爱别人说浑话,只要浑话说得好,不愁世子撩不到。
而这个说法,就像一把火似的,一个晚上就烧遍了整个京城,走在路上的小姑娘小媳妇儿,但凡是对世子有点意思的,都要上前鼓足了勇气骂上一句,谁骂的越难听,谁越牛。
而让人惊奇的是,这种行为真的没有让世子爷生气,反而真让世子爷抬了几个进府里。
从这以后,京城便有了一种骂男人的习俗,骂不叫骂,叫情趣。
后来,这习俗从京城风靡大周各个地方,反转了当下女性底下的地位,隐隐有和男性平分秋色的意思。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桃丫这厢正坐在火锅店内。
安安从门外进来,不知方才和谁刚说过话,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粉嫩嫩的,脸上还挂着能腻死人的笑。
桃丫愣了一下,这是啥意思?
安安也看见了桃丫,先是愣了下,脸上那副出神的表情顿时收敛了起来。
“二姐,你怎么突然来了?”
“许久没见你,过来瞧瞧。”桃丫心里牵挂着刚才那事儿,忍不住问道:“最近可有什么事?”
安安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摇头道:“并无什么大事,怎的了?”
桃丫叹了口气,心中有种自家女儿突然长大成人,不要娘的愁绪。
“哎,想想以前,我家安安有点啥事儿都要和我聊聊,再看看现在,哎,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她说完,端起桌上的水碗,拿出了喝酒的豪气,一口干了。
安安看的心里有些难受,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抓着桃丫的手,“二姐,你别多心,我……我就是……”
桃丫看她一张脸迅速涨红,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怕是自己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她还不知道是哪一只猪,真是失职!
桃丫目光如炬,追问道:“就是什么?你说。”
“我最近……”安安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只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又整理了一下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