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丫把人拎起来,他小巴掌上不知摸了什么东西,乌漆嘛黑的,还拿着一根竹筒管子,平日里她用来做奶茶吸管的那种。
她伸手要拿过来瞧瞧小宝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结果没想到两人都使了劲,不过小宝自然没有她的手劲儿大,硬是叫她一拽,给将里面的东西给淌出来了。
王桃丫只来得及看见是黑漆漆的一团,然后就淌了她一脸。
额头上、睫毛上、脸颊上,她甚至感觉到液体已经流淌到了她的胸前。
小宝原本别扭的有些生气,此刻:“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桃丫:“……”
什么鬼?
陆子湛听见动静,连忙赶过来。
然后王桃丫就听见疙瘩疙瘩的声音。她就算没睁开眼,也知道这多半是陆子湛那个狗比在憋笑。
她都这么惨了,还笑得出来!还有,陆云深这狗崽子,弄得什么东西!都三岁大的娃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儿吗!
终于,陆子湛给王桃丫用毛巾擦了一把脸。
王桃丫总算能睁开眼了,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带着墨黑色,像是突然黑白画了。
她拎住陆云深的脖子,恶狠狠道:“是我有些日子没揍你了,你皮痒了是吧?”
“不是,娘亲你前几日才动过手!”小宝说的有几分艰难,捂着嘴,眼睛弯弯,最终还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
陆子湛也忍不住牵了牵嘴角。
这一晚,王桃丫揍到小宝笑不出来才罢手。
这一晚,王桃丫洗了快半个时辰,才算是把脸上的东西给洗了个干净。
翌日。
小宝为了避免暴躁娘亲,一大早就去书院了。
王桃丫起的最晚,吃了早点,也去了医馆。
她去的点和往日差不离。
这几日前来医馆排队的人,要比前些日子多得多。前些日子都是慕名来的,众人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只是没想到,这大夫真有点东西,痛了十几年的腰,还真有缓解了,无人能治的水泡,真的消了……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桃丫的口碑也十分好,一传十十传百,不仅是京城,近一点的府城也有桃丫的名声,那种疑难杂症,也有跋山涉水来求医的,知道桃丫每日只发一百个号,每日早上都有人来排队,排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来的也就越来越早。
导致桃丫到医馆门口时候,被这人海直接给吓住了,觉得倒是自己迟到了。
不过看诊时,这些病患倒是比往日来的更加客气,说话都不敢大声。
桃丫心想,说不定是自己的名声大,这些人怕得罪自己也未可知,心中有些沾沾自喜。
直到一位大婶前来复诊,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道:“王大夫,你这……脸怎么这么黑啊?”
王桃丫:“?!”
卧槽!居然没洗干净吗?
大婶见王大夫的脸更黑了,顿时有些后悔起来。她就不该说出来,看王大夫现在脸色都更难看了。于是拿了药,又是连连道谢又是送鸡蛋的,这才走了。
王桃丫:“……”
好不容易把今天的一百号人给瞧完了,桃丫才算是休息了下来。
她翻出来带的一个空册子,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写话本子的书册子。免得若是写宣纸,容易弄丢,这样也方便记录。
若是往日,她这时候铁定就该休息躺平了,可收了人家的银子,就该给人家干活。
王桃丫揉了揉自己酸涩的腰,埋头写了起来。
一顿这样那样之后,她揉了揉眼睛,又上下看了一遍,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写的简直是出神入化让人身临其境,这情节要多起伏有多起伏,简直就是勾人心弦!
日后便是不干大夫这一行了,写话本子也能养活自己啊!
王桃丫笑眯了眼,不过写了两话出来,人就有些疲了,也提不动笔了,反正欧阳玉儿说的是两日出来取一次,就当是……连载吧!反正她不嫌麻烦。
写完了这两话,桃丫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每日瞧病的人这么多,她也不能日日都自己一个人看,这样看下去,什么时候到头?再说了,现在医疗条件不好,医术也并不发达,这个朝代,乃至这个时空,都有很多人因为一些不足为道的小病丢了性命,若是她能将医术传承出去,一方面能减轻自己的压力,另外一方面,也算是能造福一方了。
不过桃丫现在想的没那么多,她只想找几个人将自己的医术给传承下去。
思来想去,桃丫又拿了一张宣纸,写上收徒二字,又在下头写了收徒的标准。无外乎有文职基础、好学、无不良嗜好、无犯罪记录等等。
写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其他的,便让药童先给贴上,日后若再有其他的,再补充上去。
她店里招了两个药童,为了方便小宝上下学,还招了两个,平日里在医馆忙活,到了上下学时间便去接送小宝。
此刻接送小宝两个也回来了。四个药童看着这找徒弟的启示,都有些眼红,要知道王大夫的医术简直就是在世华佗,这每日来瞧病的都是排着队的,这么多人,每人几两银子,一整日下来便是几百两,几百两啊,他们就是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他们若是能学个一二,日后做个赤脚大夫,也算是能有一点手艺活养活一家人了。
不过四人自知身份低微,不过是铺子里小跑堂的,能识别药剂,混口饭吃,就算不错的了,也不奢望其他的。再说王大夫医术这般好,若是要收学徒定然是要给银子的,他们哪来的银两,眼里的光亮暗了暗,便依照桃丫的吩咐,将告示给贴在门口了。
桃丫自然将这动静瞧在眼里,不过她也没开口。
这几人想学医,若是自己都开不了那个口,那日后若是遇到疑难杂症,该如何上手?遇到棘手的问题,也只能躲避吗?
等到快关门的时候,一直犹犹豫豫的小虎总算是开口了。
他一只手抓着衣角,低着头,脸有些红扑扑的,问道:“王大夫,你找学徒,一月要多少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