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峥嵘说走就走,连头也不回。
欧阳寻看了会,跟着进了榭玉宫。
有婢女通报,他一抬头,就看见母妃靠墙角坐着,脸上有几分阴郁,方才他和父皇说的话,母妃怕是都听见了。
云贵妃见欧阳寻看了过来,脸上挤出一丝笑。
“难得今日寻儿也过来了,便陪母妃说说话吧。”
……
宫外。
欧阳玉儿低价将她从她母妃宫里的东西都当成了真金白银,捧着这真金白银,就去小酒馆喝茶去了。
木琴和木锦都是一脸抗拒,奈何抗拒不了。
等欧阳玉儿听完了曲儿,又去城隍庙后头游湖烧香。
给香油钱的时候,听旁边的大婶子说这寺庙特别惊艳,于是无欲无求的欧阳玉儿求了个平安符,给她母妃求的,不求她大富大贵了,就平平安安活个一百岁吧。
等到了饭点,欧阳玉儿才登了王家的门。
木琴敲了两下,门就开了。
门后头露出来一张小脸蛋,鼻头红彤彤的,眼睛又黑又圆。
是小豆丁。这几日没见,又可爱了不少。
木琴笑着真要招呼,小宝吧唧一声把门给甩上了。
屋内王桃丫躺在摇椅上,脸上贴着黄瓜片,闭着眼睛,正舒缓身子,今日坐太久了,她拉屎有些不顺畅,居然便血了,她真是离痔疮不远了,大夫这个活儿,她要撂挑子了,谁爱干谁干吧。
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她问道:“谁啊?”
小宝:“没事,几个乞丐罢了。”
王桃丫应了声。继续晃着摇椅敷着自己的黄瓜。
这些事情小宝自己有分寸,她不操心。
门外。
乞丐一号欧阳玉儿一脸黑线,这个小豆丁是不是觉得,隔着一面墙,她听不见吧?
乞丐二号木琴黑了脸。这小屁孩还是一毛一样讨人厌。
乞丐三号木锦面无表情,她早就习惯了好吗?要不是公主经常来蹭饭,也不至于这样,要说就说公主太能挑时间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没饭吃,没吃过好的。
乞丐虽然难听了些,但名副其实啊!
木琴不打算敲门了。
欧阳玉儿给了个眼神,自己动手来了。
她又敲了两下门。
里头没动静。
小宝对着王桃丫解释,“怕又是刚才那乞丐。”
王桃丫:“家中还有饼子么,要么给他们拿两个?”
小宝摇头,“娘亲你忘了,你说过的,匹夫不食嗟来之食。你说她们有手有脚,为啥不自己靠自己的双手好好活着?再说了,咱家今日没做饭!”
最后半句,小宝音量不低。
小麻雀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叫唤,十分认同,毕竟它现在可是京城麻雀圈子里数一数二的红人了,它可不就是凭自己的本事长胖的?要么能成为现在众鸟羡慕的对象么?
吃白食是不可取的,也不是长久之计?
欧阳玉儿听的清清楚楚。还有一只麻雀飞到了墙头,看着她叽叽喳喳,虽然她听不懂,但总感觉被骂了。
还有,什么没做饭,这香味都飘出来了!
欧阳玉儿又开始敲门了。
不过这一次,敲了门她便停下,不再敲第二遍,从兜里摸了一颗金豆子,朝着门里扔了进去。
小宝真在说:“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的。”
然后他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滚在了地上。
他摸着脑门,疼的想骂人。蹭饭就算了,还打人!
没骂起来,他看见了地上那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
他伸手捡了起来,又看向天上,果然又一颗金豆子落了下来。
捡了两颗,小宝打开了门。
“想吃啥,点菜吧。”
欧阳玉儿笑嘻嘻的伸手摸了摸小宝脑袋,在小宝发火之前朝他手里塞了两颗金豆子,随即坐在王桃丫身旁。
“这是啥,你把黄瓜放在脸上干啥?晒干么?”
她轻车熟路的,跟在自己家院子里似的。
王桃丫听见这声音,脸上的黄瓜差点都掉下来,她坐起身,黄瓜掉了三五片,他接住剩下的。
“你咋又来了?”小宝说的乞丐是这仨?还真没说错!
欧阳玉儿还是笑嘻嘻的,“我这不是想你了么?张大夫。”
王桃丫:“……”
小宝:“……”
木锦和木琴不是很理解小宝和张大夫为啥一脸无语的表情。
桃丫起身,将院子里晒的果干都收了起来。
上一次这仨来的时候,她收晚了,就只剩下晒盘了。
陆子湛看了眼动静,默默多煮了一锅米饭,三个菜。
“张大夫,你别这一脸菜色,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王桃丫:“你咋这么闲?”
欧阳玉儿梗了两秒,“也不是特别闲,我都四五日没来了,没尝到咱家的味儿了。”
“打住,这是我家。”
欧阳玉儿笑嘻嘻:“张大夫,说话咋还跟我见外,我拿你当一家人。”
她用手拍了拍胸脯,“我说的是真的,咱们大周人不骗大周人。”
王桃丫:“……”我谢谢你。
一顿饭,欧阳玉儿吃了个肚圆,躺在王桃丫一开始得躺椅上,眯着眼睛摇椅子。
王桃丫看着她,气不打一出来。
这饭都吃了,还不走了?还把她的位置给占了。
王桃丫翻了个白眼。
“这天都黑了,你还不回,你是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也不知道哪家的千金跟她似的,走到这儿还躺上了。
欧阳玉儿挑眉,“当然是还有事儿没做,张大夫,我看你每日瞧病都挺辛苦的,要么以后你就跟着我干了吧。”
王桃丫:“……你能别叫我张大夫了吗?”听着膈应。
欧阳玉儿点头,十分真诚且认真的道:“张姐姐!我早就觉得张大夫太生分了,但又怕你觉得有些唐突,原来咱俩想的一样!”
王桃丫:“……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给踹出去?”
“张姐姐,咱们可不兴这样的哈。”欧阳玉儿也没废话,从兜里摸出来一把金豆子,“往后你便跟我干吧,早点把那本书后半部分写出来,成不?”
桃丫看着那金豆子,陷入了深思。
她每日努力上工究竟是为了啥?还有,这金豆子为何瞧着有些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