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盈儿动作快,加上顾辉帮忙,三下五除二便将东西给扔上了马车,驾着马车便追了出去。
顾大夫这才将目光从藏红花落在自家儿子儿媳妇孙女儿身上,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看你们还是别去了!俺家宝贝芙儿能受得起这颠簸吗?”
回应他的,是哒哒的马蹄声。
顾元氏开口道:“回不回来,不回来我关门了。”
顾大夫看了看马车咕噜咕噜的背影,又瞧了瞧自己老伴儿,这才转身回了屋,叹了一长串气。
“你说这盈儿辉哥儿都是当爹娘的人了,怎的玩心还这般大?好好守着家里过日子不行么,非得到处折腾。”
“小年轻的事儿,你懂什么?”
顾元氏白他一眼。
顾大夫连忙将自家媳妇儿拥进怀里,“行行行,往后就我一个老头子守着你。”
顾元氏骂他一句,顾大夫赔着笑脸。
……
马车自然赶不上骑马的速度,陆盈儿一行人,刚出青山镇,就没了陆子湛的身影。
顾辉急的冒汗,倒是陆盈儿心平气和的,喝了一口花茶道:“他会等我们的。”
果然又走了不过半日,三人在沿途的一家茶店歇脚时,便瞧见陆子湛正坐在大堂里,一脸不耐烦的喝着茶水。一壶茶都见了底,那小二又给他添了一壶。
见两人进来,他起身便要出去。
顾芙连忙从自家娘亲的膝头下来,抱住陆子湛的大腿,“舅舅,我想死你了!”
陆盈儿:“……”这可不是她教的。
陆子湛眉头微皱。照旁人瞧见他这表情,都该退避三舍了,可顾芙丝毫不怵,她抱着陆子湛的大腿奶声奶气的道:“舅舅,我娘亲跟我说了,你这么着急是为了去寻媳妇儿,怕媳妇儿跑了,你别担心,你和我们一道儿去吧,要是你媳妇儿跑了,我给你做媳妇儿~”
顾辉:“……芙儿,说什么呢!”这才三岁,就惦记着嫁人的事了,这不是要气死他这个老父亲吗?
他一把将人薅回来,陆子湛则丝毫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顾辉一肚子的气瞬间没了,有些忐忑的看向陆盈儿,“盈儿,你说哥是不是不想咱们跟着他?”
陆盈儿,“这么明显你还要问?”
“那……既然他不乐意咱们一起跟着去,要不咱们回去得了,现在里青山镇也不远……”
陆盈儿,“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她哥就是嫌弃他们耽误时间,反正无论如何,她是要去京城瞧一瞧的。当年她嫂子来信叫她去京城,她就因为顾芙还小绊住了脚,现在时机正好,还有她哥领路,现在不去,日后就更加走不开了。
顾辉见陆盈儿如此坚定,也没了头绪,只能跟着一起。
这一路上,每日他们都能瞧见陆子湛一次,甚至有时还能在分岔路口瞧见他留下的标记,不至于迷路。
……
另一边,青山镇内。
王家人也得了陆子湛离开青山镇的消息,刘氏这才松了口气,又打听到屋子都被翻修过了,又琢磨着要住进去。反正陆子湛又不住,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留给他们住了。
可刚到门口,便看两个头戴红缨的将士守着,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都是吓了一跳。
两人畏畏缩缩在巷口半天,商量了会,总觉得这些人未必就是陆子湛请来的,就算是陆子湛请来的,也不一定认识他们。
两人大着胆子走上去,“两位官爷,围在我家门口作甚?”
那两个头戴红缨的将士,个个膀大腰圆,低头看着刘氏和王大庆,道:“你们家?”
王大庆心里发虚,刘氏道:“对啊,这不就是我们家吗?我们这出去两日,你们守在这做什么?是谁让你们守着的?”
两人没说话,低头从腰间摸出来一副画像,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王大庆和刘氏。
刘氏这会儿也发虚了,就听见那将士厉声道:“原来就是你们!陆将军说了,若是你们再来,便将你们拖去官府处置!”
刘氏和王大庆大惊,两人掉头就要跑,可他们两人哪里跑得过年轻力壮的将士,还没出巷子,就被逮住了,直接抓去了官府。
路上刘氏还心存侥幸,陆盈儿之前不也报官了吗?可最后那县令还不是没管?
可到了衙门,她便心道不妙。
那县令头戴官帽,头顶顶着明镜高悬的匾额,惊堂木一拍,直接升堂了!
“堂下所跪何人?”
王大庆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刘氏哆哆嗦嗦道:“我……我就是大山村的一个农妇,青天大老爷,我啥事儿也没犯啊,别抓我,别抓我……”
那县令一张国字脸,惊堂木一拍,“你说没事就没事?定远大将军都同我说了,你私自霸占他家的宅子,朝廷命官的宅子你都敢占,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刘氏一张脸都皱成苦瓜了,定远大将军的宅子?陆子湛什么时候成了定远大将军了?
“误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是陆子湛的丈母娘,青天大老爷,你若是不信,便派人去问,我真是……”
“不用说了,我早已知晓,你身为定远大将军的丈母娘,却从不积德,干净糟烂事儿。”
他拿出来一封书信,将上头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念出来,还包括王大宝在大山村欺男霸女之事。
刘氏脸色发白,王大庆身子抖成了筛子。
“王大宝何在?”
“青天大老爷,他走了,他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真的……”
“哼!若是敢欺瞒本官,罪加一等!”
他惊堂木一拍,让刘氏和王大庆签字画押,刘氏不肯,但听县令要用刑,吓得连忙供认不讳。
“罪名成立!本官判你们欺压朝廷命官妻子之罪,放纵儿子欺压民女之罪!一人打五十大板,关进大狱。”
正这时候,有个官差跑了进来,跪在堂下道:“县令,我们在城北河里发现两具死尸,其中一具尸体断了一条腿,脸色青白。还有一人被瓦片割破了胸膛,失血致死,像是两人打斗之下两败俱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