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多看了桃丫两眼,突然道:“您是云深医馆的大夫吧?”
桃丫笑道:“正是。”
她在隔壁铺子买过两次首饰,给安安压身。安安毕竟也是十家铺子的掌柜,穿着自然要贵气些,她和这掌柜还是有过几面之缘。
“哈哈,那还真是巧了,您先同我进去瞧瞧吧,咱们也都是邻居,知根知底的。”
桃丫进去看了,这铺子比她的医馆大上了三分之一,后院也十分宽敞,还有几间厢房,装的十分大气,简约却不简单,都是用来放珠宝首饰的,不论是门窗,做的都十分结实。
真真算得上是物美价廉了。
这铺子,她可以用来做奶茶生意,正好蹭上那相国公府少爷的流量,到时候口碑传出去了,想必火起来也不难。
她心中稍微一思虑,仿佛已经看到往后京中奶茶店遍地开花的景象。
那掌柜也瞧出来她十分喜欢,当即道:“王大夫,咱们也算是半个熟人了,这铺子我们东家着急出,底价是130两银子,我也不和您抬价,你看如何?”
桃丫只犹豫了不过两秒,便点头道:“行,这铺子我定下了,什么时候能过地契?”
京中转卖房屋,都是要到衙门去做登记,盖红印的。
那掌柜喜笑颜开,“王大夫真是个爽快人,行,您先给我30两定金,咱们写个契约,明日便去衙门过地契如何?”
两人一拍即合,桃丫给了30两定金,又在契约书上签字,这事儿算是落下来了。
回去路上,小宝牵着桃丫的手,歪着脑袋看她。
王桃丫垂眸,“怎么了?”
“娘亲,你今日比昨日心情好多了。是不是因为挣了银子呀?”
桃丫道:“那当然,男人哪有搞钱重要?”
小宝鼓了鼓腮帮子,默默记住,娘亲生气了,可以多赚点银子哄她开心。
到了家没一会儿,安安也到家了。两人一起做了晚饭,期间桃丫和她说了开奶茶店的事情。
安安有些犹豫,“二姐,虽说你这想法不错,但是……这奶茶究竟是何物?现在虽说你的医馆里人很多,可日后他们要是不来了,又怎么办?”
桃丫也不是没想过这些,但她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她当年除了学医,最爱的便是捣鼓这些吃食,爷爷不让她喝外面的,便在家自己给她做,她耳濡目染,也做过好几次,味道比外面的还好。
不想还好,一想桃丫自己也馋了。
“我今日专门买了木薯粉,鲜奶和茶叶,待会儿先做一杯给你尝尝。”
几人三下五除二的吃了晚饭,桃丫便忙活着做奶茶。
她先取了两块红糖丢进锅里,小火熬煮化开,将准备好的木薯粉兑水,搅拌匀了,倒进去煮开,等到黏稠了,便把柴火给灭了。
又倒入干的木薯粉搅拌搅拌,混合到不干不稀的状态,再搓成一条一条的,切成颗粒,放进沸水中煮开,煮熟之后捞出来放在放在凉水中浸泡。这就是“珍珠”了。
准备完了这些,淘洗干净锅,又放入茶叶与白砂糖炒化,微微冒泡的时候,就有一点甜丝丝的味道出来了。
桃丫将牛奶倒进去,火势烧旺,不多时,奶香味儿便出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好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
等熬煮入味,便将奶茶给过滤出来,焦黄色的饮品,加入红褐色的珍珠,一杯珍珠奶茶不就出来了么?
等奶茶温热,桃丫给小宝喝安安各自拿了一杯,自己也捧了一杯。没有吸管,只能就着杯壁喝,虽说少了点感觉,可这味儿,就是正宗的珍珠奶茶啊!
要不是为了她的崽,还有那个狗男人,她压根不想待在这个时代好么?吃个火锅要自己煮,喝杯奶茶也要自己煮!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桃丫又喝了一大口,缓解自己内心的苦涩。
安安闻着这奶茶的味道,便接受了几分,香香甜甜的,喝了一口下去,更是眸子一亮。
她跟着桃丫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自己如今也是十家铺子的掌柜,早就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光是这味道,她便明白这奶茶的市场。
她喝了两口,便放下了奶茶,“二姐,这生意肯定能成!”
小宝咕嘟咕嘟将奶茶喝完,小肚子圆鼓鼓的,“娘亲,好喝!”
桃丫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由衷。
要蹭流量,便要抓紧,那些富家小姐千金不知还能来守个几日,她既然把铺子盘下来了,最好是明天就能上货。
这一晚,桃丫便和安安两个在厨房忙活,准备了几大陶盆的奶茶小料,有布丁、红豆、芋泥、波霸等,奶茶倒是不着急,到时候可以现煮。
约莫是累着了,这一晚,桃丫躺下便睡着了。
这晚她做了个梦,梦里便出现一个背影,隐隐绰绰,瞧不太清晰,但她心里知道,那是陆子湛。这个梦,这三年来她不知做了多少次,只这一次,有些不同。
那个身影居然转过来了,陆子湛的五官,也渐渐明晰,和她那日在街上瞥见的一眼,一般无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陆子湛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身姿妖娆。
两人姿态亲密,那女人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
饶是在梦中,桃丫也感觉到了剜心一般的苦楚,她两只手抓着胸口的衣衫,看见那个女人回过头来,谈笑风生道:“看看,你不就是个笑话吗?”
桃丫猛然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青帐。眼角有一股热流涌出,划过她的侧脸,顺着青丝滑下。
梦里心痛的感觉犹在,仿佛有人拿了一把钝刀,冲着她的胸口捅了数十刀。
她两只手用力抓着胸口,眼前又出现梦中那一幕……
他现在一定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吧?享受着人生最光鲜最靓丽的时刻。可曾会有片刻,想起她?
……
京城东市后的将军府内。
陆子湛牵了马,出了府门。
几个下人都捂着嘴偷偷打哈欠,面带菜色,心中暗自腹诽:这将军难怪是从战场上下来了,就是一个糙汉,这卯时刚到,便起了床,这五六日了,一日都不带例外的,真是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