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
她究竟是遇到什么其他奇葩女人了?当街揍人就算了,还这样教孩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更何况,她可是小姐的丫鬟,岂是她一个寡妇说打就能打的?
碧莲拽着伍月笙的袖子,眼泪巴巴往下掉:“小姐,这个寡妇竟然敢打我,呜呜呜……”
没等伍月笙给反应,王桃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给了她一巴掌,她说过她不是寡妇了,既然有人想要仗势欺人,那就看看能否欺负的了。
“没吃饭吗,哭大声一点。”
碧莲:“???”有病啊!
“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竟敢这般动手!”
王桃丫冷笑三声,“我瞧你倒是比你家主子的脾气还要大,不如你问问你家主子,要不然把位置让给你坐算了?”
碧莲犹如当头一棒,顿时一张脸涨红,回头看,自家小姐脸色果然不好看。
她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小姐,小姐我错了,我没有这个意思,都是那……”方才挨了两巴掌,她到底不敢再提寡妇两个字,只道:“那个女人胡说八道,您别信!”
伍月笙脸上也有几分难看,她乃丞相之女,在大街上还丢不起这个人,更别说当街欺负一个寡妇。她一个眼神,旁边的丫鬟清荷连忙将碧莲给扶着,身后几个粗实婆子挡在伍月笙面前。
“走吧,回府。”
几人训练有素,不过片刻就离开了。
桃丫冷冽的眸子扫过伍月笙的背影,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
已经确定了陆子湛的行踪,到没有了出城的必要,桃丫转身,朝医馆的位置去了。
刚到门口,就遇见吕博文捧着一个陶罐,犹犹豫豫的仿佛在想要不要进去医馆。
王桃丫愣了下,“你在这作甚?”
小宝搂着桃丫的脖子,对上次的不快早就忘记了,奶呼呼的喊道:“吕叔叔。”
吕博文背脊一僵,抬头看向两人,今日桃丫穿一藕粉色衣裙,脸上未施粉黛,却分外的好看,就跟……大概书中的颜如玉一般吧。
吕博文只正眼瞧桃丫一眼,便心如擂鼓,再不敢多看,别开目光道:“王大夫,你们……才来么?”
桃丫点头,将小宝放下来。
“吕书生可有事?”
“这……这是我娘炖的骨头汤,说是……对小宝好,能长得快些。”
桃丫下意识要拒绝,吕博文却将陶罐朝医馆的青石板上一丢,人就跑没影儿了。
小宝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小馋嘴伸手将那盖子给揭开,口水差点没掉进锅里,欢喜道:“好香啊娘亲!”
王桃丫道:“比娘做的还香?”
小宝十分有心计的摇头,奶声奶气道:“当然没有,娘亲做的最好吃,天下第一好吃!”
王桃丫脸上这才多了笑,把罐子给抱了进去,将里面的骨头汤舀了一碗给小宝喝,又将剩下的分给店里的两个药童。
两个药童都才十三四岁,也都是长个儿的年纪。
正好店里不忙,桃丫招呼道:“过来喝汤。”
这两个药童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便来桃丫的医馆的帮工,一个月到头也就吃一两次肉,此刻虽然闻见肉香味,却还是摇头。
说道:“让小宝喝吧,小宝还小,长身体,我们吃过早饭了,不饿。”
桃丫看两个人明明眼睛都巴在那碗肉汤上挪不开,嘴上却还是说着不饿,不由得好笑又心酸。
“小宝才多大,这么多他喝不完,你们一人一碗,要是喝不完,浪费了的,就扣你们月钱。”
两人听了这话,都忙不迭端起来碗,一口气喝掉了。他们在桃丫这,不仅有月钱拿,经常小宝有零嘴吃,也都会分给他们,王大夫虽说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实际上心善又漂亮,两人心里都知道。
舔干净嘴边的油渍,要不是有人在,恨不得连碗边都舔个遍。
这肉实在是太香了!
桃丫将剩下的一点也给他们喝完,这才将罐子丢给稍大一点的孩子,道:“把这罐子还给王婆,再从她家三斤香瓜回来。”
她从匣子里摸出来60文铜钱,拿给那药童。
药童吃了东西,办事利索,没一会儿便将东西还了,又把香瓜给抱了回来。
一共两个,个大又浑圆,瞧着压根不止三斤。桃丫用秤杆称了一下,果然,足足有四斤了。
怕是王婆卖自己这瓜,都是不挣钱的,只想着日后多去,才能把这份情给还了。
香瓜金黄金黄的,煞是好看,闻起来有一股子甜香味。
两个药童从没吃过这东西,一双眼睛都黏在上面上。
小宝也眼巴巴的瞧着,明明肚子圆鼓鼓的,却还是挪不开眼。
桃丫瞧着铺子里索性没有人瞧病,便将香瓜抱到了后头的小厨房里,切了。
那药童上去帮忙,“王大夫,我来吧,您小心手。”
桃丫怕这么大的孩子不会使刀,把人推一边,“你才要小心刀,一边儿去。”
香瓜削皮,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装在碟子里,满满当当的一叠。
桃丫自己尝了一块,再让那药童尝一块。
他摇摇头,桃丫索性不等他开口,直接将那块瓜塞进了他嘴里。
入口便是清清凉的,带着一丝丝甜,口感爽脆,比他吃过的土梨好吃多了。他原本以为,土梨是最好吃的果子了,没想到却还有比土梨更好吃的。
他吃了,另外一个药童也不再拘着,两个小孩,一个小小孩,吃的是手舞足蹈,满面红光。
桃丫却有些心不在焉,尝了两块便不吃了,眼睛瞧着街道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想起早上那个梦,是不是自己和他之间的冥冥之中的感应?她想起那日听到的传言,心想果然是他,真的是他。
三年了,她终于见到他了。
明明和那小姐对峙时,还能保持万分冷静,现下她却有些情不自禁,想哭,又想笑,更想现在就见到那个人,扑进他的怀里,闻着他的味道,只有那样,她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