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热。”王桃丫作势抬手煽了煽,余光瞥了陆子湛一眼。
他倒是气定神闲的,丝毫不见窘迫,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将那一碗鱼刺撇的干干净净,递到她面前来。
桃丫只怕安安抓着自己问,连忙接过来,端起来就duangduangduang的喝。
在她的插科打诨下,安安总算是把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
吃了早饭,她便去了铺子里忙活。
这几日铺子里生意冷清,她自己琢磨着出了个活动,这两日正在理头绪,倒也忙的很。
桃丫见人出了院门,这才松了口气。
一扭头,陆子湛正瞧着她,那目光如狼似虎,活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了似的。
昨晚他突然醒转过来,便是用这般目光瞧着自己的。
桃丫心里突突一跳,“你……你你你想干嘛?”
“媳妇儿。”陆子湛欺身上前,一只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我……”
陆子湛初经人事,食髓知味,又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明明平日最是克己复礼,此刻却是只要桃丫出现在视线中,目光便忍不住追随上去。
只瞧着她,脑海里便是昨夜的场景,呼吸忍不住就热了起来。
两人距离极近,陆子湛灼热的鼻息仿佛昨夜那般喷洒在她的头顶。话虽没说出来,但手要比那张嘴诚实的多,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桃丫一张脸羞红,嗔怒道:“你咋和以前分外不同了?”
“哪里不同?”
“以往你最是守礼,就是我皱个眉头,你都自觉是强迫了我,怎的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动手动脚?好不讲理。”
陆子湛没退半分,一字一顿道:“往日是我错了,误会了媳妇儿的心意,昨晚才知,你也是欢喜的。”
短短一句话,桃丫一张脸几乎是瞬间红透了个彻底。昨晚她好像……是挺主动的。不过哪有事后拿出来说的,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她右手捏拳,娇羞状作势捶在陆子湛的胸口。
一拳下去,直接给陆子湛捶坐在了地上。
一只手捂着胸口,吐了口血出来。
暧昧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王桃丫一脸目瞪口呆。
桃丫:“……”卧槽,她好像也没怎么使劲儿吧?平时这点力道,对陆子湛来说不是毛毛雨吗?这下她的小媳妇儿形象彻底毁了!
她伸手要去扶陆子湛。
陆子湛捂着胸口把她的手推开,倔强的擦干嘴角的血,“没事,可能是最近肝火太重了,偶尔吐点血,对身体也有好处。”
陆子湛想了想,又添了句,“昨晚顾大夫同我说的。”
远在医馆的顾大夫重重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骂道:“这是谁在背后念我坏话?”
王桃丫:“?”是吗?她当了两辈子大夫,她怎么不知道?还有刚才那一拳,难道不是她捶出来的吗?
“子湛,你没事吧?要不我给你瞧瞧?”
陆子湛站起身,动作干脆的拒绝了,“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事。”
他长身玉立,一只手负在身后,面色轻松道:“你今日可要去医馆?”
她是有些许日子没去医馆了,这一次生病也耽搁了不少时间。
桃丫点点头,“要去一趟,瞧瞧店里如何了。你可真是没事?”
陆子湛点头,“我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桃丫瞧他面色如常,动作更是随心所欲,仿佛刚才吐血的那个人真不是他。
她也算是放下心了,推开院门出去了。
门刚关上,院内的陆子湛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负在身后那只手也拿到了胸前来,捂着胸口巨疼的位置。
他家娘子力气也太大了!刚才那一拳差点没把他给扔飞起来!好在自己稳住了,没在媳妇儿面前露馅儿,要不然他一个男人的尊严何在?媳妇儿不会觉得他不行吧?
陆子湛正打算坐着查看伤势,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王桃丫一身粉黛裙,走路是裙边一摇一摆的,跟一朵朵鲜花似的,煞是好看。
陆子湛迅速收了手,手随便抓了东西,作势很认真的模样,腰更是挺得板直,气定神闲的回头,和方才惨无人色的模样判若两人,淡淡道:“怎的又回来了,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桃丫点头,瞧他的目光有几分奇怪,“我有本手札忘记拿了。你这是……”
陆子湛:“?”
“早上你是不是没吃饱啊?”
陆子湛顺着桃丫的目光往面前的小桌上一看,脸顿时黑了几个度。
他面前放着的是一桶泔水,手上刚才慌乱间抓了一双筷子……
一眼看过来,他像是正在从泔水桶里找吃的。难怪方才只觉得鼻尖一股怪味,原来如此!
陆子湛把筷子一扔,站起身来。动作之间,眉头狠狠皱了下,但又很快松开,神色自如道:“我是打算把泔水给倒了。”
桃丫也没多问,回房拿了东西,出门时,。
路上,她看天空是蓝的,地上的草是绿了,连带着那几颗长在巷子中间的树都顺眼了不少。
明明才刚离开,她就想回到家中那个小院子里去,陪着他一起做事,说话,或者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待在一个院子里,都让她觉得安心。
心里冒出来这个想法的时候,桃丫就知道,自己完了。
只是这份心境并没维持多久。
桃丫还没走到青山医馆,路上便瞧见一个药童走的匆匆忙忙的。近了一瞧,可不是青山医馆的药童么?
那药童走的着急,倒也没见他,桃丫把人叫住,“这么急急忙忙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大夫!叫我好找啊!”那药童连忙走到桃丫跟前,急的话都说不圆乎, “店里有个夫人,说是要找你呢!也不是说要找你,就是说……说要见你,好大的阵仗,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
桃丫挑眉,“寻我?是哪位夫人?”
药童摸了摸脑袋,“这我忘记问了,她只说要找你,我便匆匆来了,碰巧遇上你了。”
桃丫倒是心中有了猜测,道:“可是一位三四十岁左右的夫人,肤色极白,从姑苏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