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桃丫这么一说,王大宝卡壳了,下意识道:“不是。”
“不是你嘚瑟个什么劲儿?半灌水响叮当!”她又是一棍子下去,“还学了些什么?”
王大宝捂着屁股都泛眼泪花了。
王大庆骂道:“你个死丫头片子,给我把棍子放下,大宝好歹是个读书人,是你一个女人能动手打的?”
“读书人?爹,你看看大宝都在学堂里学了些什么?虽说是你们愿意送他去学,可好歹也得有个结果吧?银子扔进水里还听个响呢。”
王大庆黑着脸瞧向王大宝,“说,在书院学了哪些,读了什么书?”
王大宝瑟瑟发抖,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针对他了?
“学了四书五经。”
“哪四书,哪五经?”王桃丫追问。
王大宝头皮发麻,他哪记得那么多,他也就这一个脑子!再说了,书院哪有东市好玩!他这几日都泡在东市,和人斗蝈蝈呢!
这一问,没答上来。
王桃丫拎着棍子又是“啪”的一下。
王大宝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快开花了,眼泪花花的瞧向他爹。
王大庆脸却更黑了,自己上手就是两拳揍过去。
“老子花钱让你进书院,你就是这么跟我读书的?”
王大宝连忙瞧向刘氏,“娘,我认真学了,我真的认真学了。”
刘氏最是心软,何况这还是她疼在心坎儿里的儿子。
话还没出口,王桃丫声音比他更大,“娘!”
正打算拦着的刘氏被叫住,看向王桃丫,没发出来的火气憋了下。
“就王大宝这么懒怠读书,他何年何月能考上功名?”
刘氏:“……这不得慢慢来嘛?”
“慢慢来?你是不是不想让大宝当官老爷了?我且问你,大宝读了几年书了?”
刘氏被她问的发懵, 想了下,说:“四年了。”不过这四年都是在村里的小学堂,有了王桃丫的银钱,这才把人给送去了书院。
王桃丫点头,“对,四年了,明年二月也能参加童生试了,你可有把握考中童生?”
王大宝:“……有……有吧。”
“这四年,也是爹娘辛苦,缩衣减食,才凑出来的你的束修,明年二月童生要是考不中,大宝,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爹娘。”
刘氏和王大庆同时看向王大宝。
王大宝头皮一紧,不得不点头。
“我会努力读书的。”
“不仅如此,读书人讲究的是内外兼修,家里的活计也要一并做得了。这半月我有事拖着没空来看,改日若是瞧见院子里还是那般乱糟糟的,我可是会替爹娘痛心的。”
王大宝:“……”
王桃丫说完,又瞧向刘氏和王大庆,“爹娘,不是我对大宝心狠,你们是知道我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会不心疼他吗?”
王大宝:“?”我怀疑你在说鬼话,但我没有证据。
刘氏心中也一直存着这个疑惑,往日桃丫对大宝,那是没的说的。
“我想他成才,成才之路必定是艰辛困苦的,若是我们再任由他这般胡来任性,那咱们前期的付出,就等于白费了。”
刘氏心中也是认这个理的。
王大庆仍旧是黑着脸,两只手背在身后,没吭声。
王桃丫又道:“大宝不是没有天分,他读书的天分很高,方才不是信手拈来一句诗吗?他需要的,是我们的鞭策,只要我们监督好他,他现在或许苦了些,可日后必定是能成才的,到时候就会明白我们的用心良苦了。”
“爹娘,大宝还小,不懂这个理,你们总不会不懂吧?”
王大庆和刘氏的目光,都若有所思的落在了王大宝身上。
王大宝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二姐,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王桃丫露出八颗牙齿,笑的十分纯粹,“当然了,你读书考取功名,到时候不是你过好日子吗?你要是有良心,能见的二姐的好,二姐也就得偿所愿了。”
……
送走了这三人,桃丫便热了饭食喂了陆子湛。
灶房里,陆盈儿已经烧好了一锅热水了,出来喊她去提水。
王桃丫这才想起,今日该给陆子湛擦洗身子了。
她打了水,兑凉之后摸了摸,差不多了这才端进屋里。
寻了套干净衣裳放在床头,这才开始解陆子湛的衣服。
解了扣子,又拨了外衫,王桃丫没绷住,开口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从她进这屋开始,陆子湛的眼珠子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我是你男人。”
王桃丫:“?”
“过来。”
王桃丫:“……”吃错药了吧!想耍流氓啊。
嘴上不愿意,她两条腿却是十分诚实的走到了陆子湛面前来。
陆子湛抬手,握住她的。男人的大手还是记忆中的温暖干燥。
“你要是不想应付他们,可以让我来,没必要逞强。”
王桃丫莫名有些眼热,真是奇怪,明明平平无奇的两句话,被他说出来,怎么就这么煽情了?
是方才她在院子里和刘氏等人说话,被他听见了?他这是在心疼自己吧?
王桃丫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又拼命把它给压下去。
不过让他去面对,他又能怎么解决?王桃丫想着王家一家人咄咄逼人,步步紧逼,陆子湛冷着一张脸不屑一顾的模样,又觉得颇有些滑稽。
她埋着头,“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陆子湛看着她,没接话,大拇指指腹磨蹭了下她的手背。
那一点点薄茧蹭着她细腻的皮肤,有些说不出来的酥麻。
“帮我擦洗下吧。”
“嗯。”
两人协作,脱起衣服来也还顺畅。
桃丫打湿了帕子,给他擦了脸,又细细擦身上,背上。
门外,陆盈儿和安安两人瞧着那亮堂堂的窗户咬耳朵。
“盈儿姐,你说我哥手也没伤着,为什么擦身子也得要我二姐帮忙呀?”
陆盈儿羞怒,“小姑娘家的,打听这些做什么。”
说出口了,又忍不住道:“我嫂子能不知道么?这不是两人乐在其中吗?”
安安捂嘴偷笑,两人对视,皆是弯了眼角。
“我昨日还瞧见二姐夫自己撑着墙起来,瞧着腿脚也好了,可不知怎么回事,一见了我二姐,就又开始犯疼病了。”
“啧啧啧,我哥也真是的,一丁点不知道疼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