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丫在医馆取了马车,陆盈儿一路一言不发,时不时的抬手抹眼泪。
王桃丫瞧着也心酸,给她买了包桂花糖塞手上。
陆盈儿吃着桂花糖,眼泪越发止不住,吧嗒吧嗒掉。
“咱们现在早日看清他,也免了日后的苦,这是喜事儿。”王桃丫不太会安慰人,只心道好在来之前编了个说法,先让陆盈儿心里有个底,否则她要是冷不丁真瞧见李田跟别的女人拉扯不清,怕是要气的跳河。
“嫂子,我不是难受,我就是心里堵得慌,你说我……你说是我哪里不好吗?还是因为我是个老姑娘了?所以他才……”
“盈儿!你这是说的啥话,错的不是你,是他!他李田不是个东西!一边许诺给你,一边拈花惹草,他就是个人渣!你年纪怎么大了,十七八岁的,在嫂子眼里就是个小姑娘,再说了,就是你一辈子不嫁,嫂子也养着你。”
明明嫂子比自己还小上两岁,还说拿自己当小姑娘。陆盈儿看着她,噗嗤笑出来,突然一把将王桃丫给搂住,心中是说不出的温暖与踏实。
王桃丫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没事没事,咱不稀的,那种狗男人谁爱要谁要,嫂子给你找个顶好的。”
陆盈儿将她松开质问她,“不行!你刚才还说要养我一辈子,现在怎的又想将我嫁了?”
“啧,你吃恁两口粮食,还怕我养不起?”
陆盈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喷出来一个大鼻涕泡。
“噫!瞅瞅你,脏死了!”王桃丫扔给她一方帕子。
陆盈儿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自个儿擦了擦,又拆了那桂花糕塞了一块进嘴里,甜甜的糯糯的。
“嫂子,真好吃,你尝尝。”
王桃丫吃了一块,味道确实不错。
“你不是说你租了个铺子吗,咱们来都来了,你不如带我去看看。”
那铺子是该拾掇拾掇了,这都闲置了快半个月了。
王桃丫把人带去铺子,掏了钥匙开门。陆盈儿站在门口,嘴都合不拢,“嫂子,这是你租的铺子?这也太大了吧,一月得多少银钱?”
陆盈儿还以为她租的是那种路边的摊位,不想居然是这么大个食肆铺子,后面还有个天井,三间小屋,都够他们一家四口住下了。
王桃丫道:“租子是按年给的,一共5两银子。”
“什么!5两银子!”陆盈儿那模样,只差把她败家写在脸上了。“5两银子都够在咱们村买一栋宅子了!”
“嫂子,虽说你手上有些银子,可也不该这么花,若真要把铺子开起来,那需得花销的地方还多的是,可得省着点!”
王桃丫笑道:“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咱们现在啊,就该钱生钱,早点把这铺子开起来。”
陆盈儿核算了下,这5两银子一年,每一日便是13文,这几日可是整整浪费了上百文!
“明日就开!”
王桃丫见她有干劲,想着忙起来才能把李田那事儿给忘了,便应下来。
两人又去铁匠铺定了一口铁锅,八口铜火锅盆。铜火锅盆是王桃丫自己用炭笔画出来的图纸,又和铁匠细细沟通了一番,这才定下来。
只这时代,铁价高,铜价更高,并且也稀缺。铁匠只说没得恁多铜给她做锅,再三询问她是否确定要,又提高了价格,这才把生意定下来,一共花了15两银子。
饶是宋元竹,也有些心疼。只现下的条件,只能用铜火锅盆,添加炭火便能直接煮,还算方便。如果用铁做的话,煮出来的味道就没那么鲜美的,而且铁还容易生锈。
定下来,王桃丫又上木匠家定了板凳,和特制的桌子,还有锅碗瓢盆,一应购置了。
两人忙的都是满头大汗,却也都干劲十足。
时辰不早了,两人牵了牛车便回了家。
陆盈儿先进门,王桃丫去还牛车,从赵家出来,正瞧得刘氏出门泼水,瞧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哐当一声把门给摔上了。
王桃丫不以为意,扭头往回走。
路过小树林那一块,她目光细细盯着地上,只怕错过了什么,可奈何地上都是些碎石子,硬泥巴,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今日她可是拳打渣男了,这奖励系统失效了?
不过她本身也没把这当成经济的主要来源,也没多失落。
到了李家门口,王桃丫特意听了下声儿,院子里声音嘈杂,听不实在,还听得狗蛋儿哭着嚷着要吃糖葫芦的声音,这李田,大概是已经回来了。
动作倒是麻溜,想必是她下手太轻了。
王桃丫跟着推门进了陆家,天已经暗了,堂屋里亮起烛火光,没见安安和盈儿,气氛有些不对劲,听得陆子湛说话的声音。
莫非是陆子湛知晓了今日之事?
她跟着进了堂屋,却并非想象中那般场景,安安和盈儿坐在板凳上,安安手里拿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桂花糕,是陆盈儿给她留的。
陆子湛站在一旁,摇椅上躺着个白须老者,浑身脏污,双眼紧闭,瞧着不知死活。
王桃丫心中却是一惊,这不是顾大夫吗?
“这人是你带回来的?”
陆子湛点头,“我今日在山中捕猎,巡查往日布置的陷阱时,瞧见他失足落了进去,怕是有个几日了。”
王桃丫也没多话,直接上手直接先摸了摸脉。
脉象有些乱,瞧着不像是饿的,倒像是……中了毒。
她蹲下撸起顾大夫的裤筒,果然瞧见小腿上有两个小孔,周边已经发乌了,想必是被蛇咬的。
好在这毒并不烈性,人还活着。她正想着家中之前给安安抓的药里有几味药可以解毒,正要让安安去拿,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一回头,屋内三个人,六双眼睛都看着她。
王桃丫:“……都看着我干嘛?”
陆盈儿道:“嫂子,你还会瞧病?”
王桃丫干笑两声,一时不察,露馅了。
“不会,这人我认识,是青山医馆的大夫,顾大夫。”她趁机转开话题,“恐怕他是在陷阱中被蛇咬了,这才昏迷不醒。”
“今儿咱们去的那青山医馆?”陆盈儿惊奇道。
陆盈儿点点头,将伤口展开给几人看,又道:“子湛,你快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陆子湛瞧她一眼,那眼神是陆盈儿早已习惯的咂摸。
王桃丫索性不解释,看吧看吧,看也看不出来个啥。
好在陆子湛并未多问,直接出了门。
不多时,便将赤脚大夫领了进来。
陆盈儿奇道:“怎的这般快?上次我去请大夫,可花了好些时辰。”
“正好在半道上碰见了。”陆子湛简单解释了句。
只说这大夫瞧了伤,只说这蛇毒毒性不强,但若是经日不管,日后也会全身麻痹,可就成了瘫子云云。
王桃丫听着,只觉他夸大其词,但好歹开的药都是对症的,也没多嘴。
付了诊金,把药煎上。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又喂顾大夫吃了药。
问题又来了,家里床不够,咋睡?之前安安能睡在桃丫的床上,陆子湛睡倒座房,现下总不能还让陆子湛睡倒座房吧?
王桃丫正琢磨着要不自己睡倒座房,陆盈儿便道:“嫂子,咱们今晚挤挤睡吧。”
现下,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