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晚晚要去找应隽邦,管家不敢自作主张,想先告诉应鼎弘,可是应晚晚又哭又闹,管家没办法,只好带应晚晚先去找应隽邦。至于其它的后面再说。
当时应隽邦在琴房练琴。不是很高难度的乐曲,月光,听着很哀伤。应晚晚听不懂,也不明白,她只觉得好听,她爬上了正在弹琴的应隽邦腿上,小小的圆圆的脸上满是好奇。
“听说你是我哥哥?真的吗?”
应隽邦傻眼了,看着这个小女孩子,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一头黑发绑成了一个马尾,上面还有一个水晶发卡。脸上是单纯又灿烂的笑。那么小,那么可爱。他一下子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哥哥?这个小女孩?她是——
“你——”
“我叫应晚晚,听说你叫应隽邦,是我的哥哥,对不对?”
“你——”怎么会来?应隽邦不懂,也不明白。他已经长大一些,却依然只是一个少年。他以为,那一家的人,此时都应该是恨不得离得他远远的,从此再看不到才好,可是为什么?
“哥哥好。”应晚晚圈着他的手臂,看着他俊逸的脸,笑得很开心,这个哥哥也很俊呢。恩,不错,她有三个很俊的哥哥了。
“……”应隽邦不能反应。应晚晚却将小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你刚才弹琴好好听啊,再弹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好。”应隽邦不喜人亲近,可是这次却是意外的没有拒绝,双手在黑白键上飞舞。他弹了一首致爱丽丝。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不点,就是当年那个小婴孩。她已经长大了,看起来很健康。还好,还好,他没有害到人,他的妈妈也没有害到人。
应晚晚出来跑了这半天,也累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等到一脸着急的管家等来了应隽天时,看到的就是应晚晚的小身体偎着应隽邦睡得很熟。
夕阳的光芒照在琴房,落在两个人身上,那一幕的画面,突然就让应隽天觉得,很唯美,很温馨。
阻止了管家要把这事告诉给应鼎弘的话。应隽天到底没有干涉,应晚晚对应隽邦的亲近。他甚至默许了应晚晚一次又一次借着找哥哥的名其实是来找应隽邦。
应隽邦弹琴,应晚晚就在他怀里睡觉。应隽邦画画,应晚晚就偎在他身边看他。应隽邦写功课,她就坐在边上抱着果冻一勺又一勺喂进嘴巴里。她吃东西的时候,脸颊一鼓一鼓的,看着十分有喜感。
“哥哥,你好厉害,你弹琴好好听。”
“……”沉默,习惯了一个人的应隽邦,明显没有习惯要怎么面对一个人的突然接近。
“哥哥,你的画画得好漂亮啊,像是照片一样。”
“……”嘴角抽抽,他明明画的是抽象画,你确定你看懂了?
“哥哥,你的字写得很漂亮,我认得这个,是应字,我的名字对不对?”
“……”不对,你的名字叫晚晚,应是姓。是啊,这个小不点跟他是一个姓啊。也算是他的——妹妹?
“哥哥,这是张嫂做的果冻,可好吃了。可是他们都不让我多吃。”将一大勺子果冻喂进他嘴里,他不喜欢吃甜,更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个勺子,可是却没有办法拒绝她。是因为当年的那些血?还是因为这张如此单纯的笑脸?
“哥哥。张嫂还会做蛋糕,做得可好吃了,他们也不让我吃。”小嘴噘起,有些委屈,那一种表情让人恨不得将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只是吃个蛋糕算什么。
“他们还不让我吃糖。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坏?”
“会蛀牙。”应隽邦开始,也会给一点回应了。
“真的吗?真的吗?”那个小人紧张了,张开嘴巴让他看:“你快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蛀牙了?”
她张大嘴巴的样子实在很搞笑,又很可爱,他终于是笑了,这是他跟她在一起这些日子来,第一次笑:“没有,你的牙齿很漂亮。”
她也呆了,呆呆的看着他:“哥哥,你也漂亮,笑起来特别漂亮。”
她太小,不知道形容男人是不能用漂亮的,他却怔住,笑?他有多久没有笑了?感觉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了。他敛眸,对上那张可爱的脸,终究是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那年那个小不点,现在都这么大了。
除了上课,应隽邦身边经常多了个身影,应晚晚,她特别喜欢他,总缠着他。
他却拿他没办法。他没有忘记当年的那些血。没有忘记应鼎弘的咆哮跟指责。更没有忘记,他是个私生子。
是的,年纪渐大,他也开始懂事了。怎么会不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呢?他,是一个父亲不要,母亲抛弃的私生子。
他的母亲差点害死了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虽然冷梅霜不是故意的。
他对应晚晚有一种很微妙的心态。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觉得可以亲近一些。可是又知道应家怕是不会容忍他的回归,恐怕也不会允许应晚晚这样靠近自己,他应该跟应晚晚保持距离的。
偏偏他却没办法。那个小人每次一晃着他的手臂,一叫他哥哥,他的心就软了。
“哥哥,你看这是我画的画。”应晚晚经常来找他。应隽邦要做功课,她就在一边,等得无聊的时候,她也拿出纸跟笔来画画。
“这是你,这是我。”应晚晚笑得甜甜的。而应隽邦看着那根本看不出面目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心里涌出几分淡淡的感动。
“哥哥,这画送你。”
他接下了,那是他第一次,收到来自于那一家人的礼物,而这份礼物,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他的妹妹送的。
他越来越习惯跟应晚晚相处,她总是缠着他,只要她有空,她就会来找他。
周末的时候,她背着一个小小的书包,攀着他的手臂:“哥哥,你带我去游乐园好不好?我让爸爸带我去,可他总说没时间。”
“我——”他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出过学校了?每次新学期来了,他就进了学校,没有到学期结束,他就不会离开学校,甚至学期结束了,他也还住在学校里,因为他没有地方去。
“走嘛走嘛。我有带钱哦,我可以请你吃麦当劳。好不好?”
小小的应晚晚,晃着他的手臂,让他陪自己,他终于是牵着她的手出了校门。学校门口却还有另一个人在等着他。
应隽天。
他对应隽天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岁那年,他骂的那一句野种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略有些僵硬,却敌不过应晚晚,被她拉着上了车。
司机在前面安静的开车,应晚晚坐在自己两个哥哥的中间,觉得一切都完美了。
“哥哥,大哥。”脑袋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叫叫这个,又叫叫那个。
“这样就不好区分了。”应晚晚说:“我要叫你大哥,可是叫他哥哥,那到底谁更大啊?看哥哥你比二哥大,那我要叫你什么?小大哥吗?”
她有些想不明白,二哥是应隽城,他也住校,而且二哥还没长到这么大,都没办法陪他玩。
“笨蛋。”应隽天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记:“你叫我大哥,叫他二哥,隽城就是三哥啊。”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应晚晚觉得自己终于理清了这样的关系,开心了起来。又一次缠上了应隽邦的手臂:“二哥,二哥,二哥。”
应隽邦没有回应,只是看了应隽天一眼,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算什么意思?
“晚晚在叫你,你不回应一下吗?”应隽天的声音淡淡的。应隽邦只好转过去看应晚晚:“恩。”
“太好喽,我有三个哥哥了。”
应晚晚是最开心的一个,在这一天,她背着书包,左手拉着应隽邦,右手拉着应隽天,把游乐园他能玩的项目玩了个遍。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阮绵绵这样的把戏一次得逞,以后就更容易了。应隽邦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拒绝应晚晚,可是又好像是不愿意去拒绝。
他一个人太久了,久到他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会这样下去。一个人,一直一个人。直到天长地久。
他没有办法拒绝应晚晚,就好像是没有办法拒绝她对他的好,对他的靠近,还有她对他付出的亲情。连带的,对应隽天,关系也缓和了很多。
他们并不常交谈,但是他可以慢慢感觉得出来,应隽天对他,似乎是没有什么厌恶之意的。
他甚至暗示他,如果需要,他可以为他在父母面前说情,让他回应家。只是这件事情,让他装作听不懂,忽略了。
他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爱的年纪了,就算是需要,他也不想要一个那样的父亲。恨着他,恨不得他死,眼里只有厌恶,没有丝毫骨肉亲情的父亲。
他很满意目前的状态,一个人生活,却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带给他温暖,给他快乐。有一个兄弟,虽然不若一母同胞那般亲近,可是总比一个人强,这样就很好了。他不无满足的想。
其实这些是不够的,只是他寂寞太久,一个人太久,有点温暖,就会觉得很满足了。有这一点小小满足,于他来说已经是足够。
可是后来,一切还是变了。
应隽城不知怎么知道了,应晚晚会经常来找应隽邦,并且还认了他,管他叫哥哥的事。他怒了。
跟应隽天的成熟懂事不同,才只有十二岁的他,完全不能接受应隽邦这个兄弟。童年阴影是应隽邦的恶梦,也是他的。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兄弟“背叛”自己,背叛母亲。
在他看来,应隽天认下应隽邦,那就是一种背叛。所以他开始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他不让应晚晚去找应隽邦,在应晚晚面前说应隽邦的坏话。甚至让应隽天也不许去找应隽邦。他年纪虽然小,可到底是应家的少爷。他找人去学校里为难应隽邦。
他做这些事情,手段并不隐秘。应隽天自然不会随着他胡闹,可是应晚晚却不让了。经过了大半年的相处,她已经喜欢上了应隽邦这个哥哥,对她来说,应隽邦是一个不输给应隽天应隽城的好哥哥。
让她不去找他,怎么可能呢?反正应隽城也是要上学的,初中的课业不见得轻松,应晚晚才在上幼儿园,她有得是时间去找应隽邦。
应隽城在此时做了一件事情,在应晚晚又一次去找应隽邦的时候,他将她藏了起来,带走了。另一头却通知了冯谨言跟应鼎弘,告诉他们应隽邦想报复他们的不闻不问。
冯谨言这些年心渐宽。应鼎弘没有再管那个私生子的死活,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太冷血,但是这何尝不是对她的一个表态?有这样的前提在,她自然不会去找应隽邦的麻烦。
不过要接受应隽邦,对她来说也是有困难的。她没有大度到那个程度。冷不防听说自己的女儿被应隽邦绑架了,她一下子就慌了。
不用说,应隽邦跟冯谨言,一起找到应隽邦所呆的学校,当然是去找他算账的。应隽邦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挨了应鼎弘一记。
“你这个畜生,你是不是人?啊?你就跟你妈一个德行。”那怒气之下的言语,完全没有丝毫理智,更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他没有想到,应鼎弘竟然又一次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他,可是又好像本就如此。因为应鼎弘是从来都无视他的。
应鼎弘气得狠了,几乎就要杀了。他曾经差一点就失去了应晚晚,怎么会容忍应晚晚在他的面前又一次有事?
他再一次抬手,就要教训应隽邦的时候,应隽天出现了。
“够了。”虽然才十六岁,但是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的应隽天,直接挡住了应鼎弘的动作:“妹妹被隽城带走了,他是故意的。”
应隽城不能忘怀当年的事,他念念不忘,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报仇。今天幸好是应隽天来了,他来了,也就可以把一切事情说清楚了。
知道自己冤枉了应隽邦,应鼎弘没有道歉,更没有多说一句。他根本不把应隽邦当成自己的儿子。倒是冯谨言,有些不好意思。不等她道歉,应晚晚已哭闹不休的缠着应隽城把他送回学校里来了。
一看到自己哥哥被打红的脸就哭了,对着父母大吵大闹,闹完了,要求父母把哥哥接回应宅。
应隽邦肯定是不会回去的,但是架不住应晚晚的哭功。不但缠着要让冯谨言把哥哥带回去,还逼着应鼎弘向哥哥认错:“我们老师都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爸爸你乱打人,难道不应该向二哥道歉吗?”
应鼎弘对应隽邦不客气,却拿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道歉,也同意了把应隽邦接回应家。
应隽邦虽然回了应家,可是跟应家的人,并不亲。除了一个应晚晚,她太小,又太单纯。她觉得他受了委屈,越发对他好。冯谨言跟应鼎弘没有干涉这样的兄妹情。算是默认了他们的相处。
应晚晚是应隽邦心头不能抹去的柔软存在。他至于冯谨言。他这辈子都不能抹去的印象,就是当初那个女人倒下去的身体,还有身下那一滩血。所以更加亲近不起来。但是也不至于讨厌,面子上还是愿意维持着那丝平和。
他依然住校,偶尔才回应家,偏偏他越少回去,应晚晚跟他倒是越亲近。他拒绝不了应晚晚,而她的存在,也极大的缓和了他跟应家其它人的关系。
甚至是应隽城,私下小动作不断,他就是看不惯就应隽邦,更不可能会原谅这个差点害死自己妈妈跟妹妹的人。可是不管私下小动作如何,面上却因为应晚晚跟应隽天的关系,跟应隽邦,总算还能维持面上的和善。
应隽邦对于应隽城的动作不是没感觉,而是不在意。每次看着应晚晚的笑脸,他就想,没关系,在这个家里,至少他还可以感受到一丝温暖。
而这一点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应家人的相处已经相对于走向宽松的地步了。当然,他跟应鼎弘的关系也没有更好,却也没有更差。他无视应隽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倒是冯谨言因为上次冤枉了他,又加上应晚晚一直在中间说和,倒是对应隽邦改观了不少。
慢慢的也可以跟应隽邦比较友善的相处。这其中都是应晚晚的功劳。
再后来,他高中一毕业,就申请了美国的学校,离开了应家。人走了,跟应家的关系却没有断。应晚晚要求他要经常发邮件,电话,视频,所以几年大学念完,感情不减反升。
而为什么选择去美国,也是因为他还想再找一找冷梅霜,冷梅霜可以不要他,可是他不能不要冷梅霜。
那十年的童年生活,虽然短暂,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虽然在最后冷梅霜那样对他,可是他相信那绝对不是她的本意。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她把应隽邦抛下的原因还是其它,冷梅霜不肯见他。
应隽邦没有强求,在认识了乔湛之后,他只好拜托乔湛,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冷梅霜。冷梅霜的精神分裂症已经治好了。可是这依然改变不了她的爱情观。她总是很容易爱上一个男人,又在对方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全情的投入感情中。却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感觉自己体无完肤般的痛。
她沉迷于每一段恋情,伤心于每一次恋情的逝去,这样的她,并不认为自己可以负担起他的儿子。她甚至不认为自己还有资格可以见他。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应隽邦怎么去美国,怎么去找冷梅霜,她始终避而不见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她生命,应隽邦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到冷梅霜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她都不会愿意让他去见她?
“……”
应隽邦的回忆到此为止。不是他不想说了,而是没有办法说下去了,他衣服的前襟,已经完全湿透了。阮绵绵的泪水像是不要钱一样,将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他低下头去看她。阮绵绵已经哭得脱了力,泪水将一张小脸弄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那纤细的双手不忘揪着他睡衣的前襟。不断垂下的泪水似乎没有一点想止住的迹象。
他有些无奈,轻叹口气:“哭什么?”
阮绵绵摇头,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觉得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煎熬一样的难受。
她家虽然条件一般,可是父母勤俭努力,在外打工做事认真负责,回了家种地也是尽心尽力。不但种地,还承包了一片山,种了果树。条件好了,又跟大伯家一起合作搞养殖。收入从来不差。不然也不可能供两个孩子上大学。
这些都不是重点,父母虽然读书不多,对子女却是很好。爷爷奶奶连生三个儿子,也没有重男轻女的顾虑,对隔辈的孩子都很亲。小时候也帮着一起照顾他们。不说他们姐弟的感情这么好。就是几个堂兄弟,堂姐妹,他们虽然不若阮建中阮绵绵两姐弟念书多,但是平时关系都很不错。
她一直知道应隽邦是个私生子,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身世会惨到如此的地步。
一个才都十岁的孩子,天啊,要怎么去面对这样一个世界?而应隽邦能有现在这个样子,没有长成一个*,就已经是奇迹了。她都不敢保证,自己如果从小经历过他如此这般的闯。她会怎么样去面对自己的人生?
她都不敢保证,她会在有这样一些经历之后,不怨,不恨。甚至还能跟应家人友好相处?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会那么紧张应晚晚了。如果换了是她,对这个妹妹,只怕还要呵护,还要在意的。
“隽邦——”旁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是趴在他的胸膛上,小声的呜咽,哭得厉害。
“别哭了。”应隽邦的神情倒是极为平静。有些事,压抑在内心太久了,久得他都以为那些事情像是积压的沉疴。可是事实上,他早已经不在意了。
应鼎弘,冯谨言,甚至是冷梅霜,他们的无视也好,漠然也罢,都不能影响他丝毫。他已经从需要,渴望,期待这些人的感情回应,到现在已经变得漠然了。
能引起他情绪起伏的,能让他在意的,真的不多。
阮绵绵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声,却止不住自己内心的难受。她除了流泪,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其它了。
应隽邦不是没有看过她哭,之前被冤枉,被指责的时候,他都有看到过她哭,却从来没有一次,如这次一样,她的眼泪让他心疼。因为这个泪,是为了他而流的。
“乖,别哭了。”柔声的安慰她,却无法让小女人的眼泪停下一分一毫。
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反而越发的难受了。他竟然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真的,真的难过死她了。
应隽邦轻轻的叹了口气:“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阮绵绵摇头,没有,没有过去,就是因为没有过去,所以他才会那么在意应晚晚,就是因为没有过去,所以他对人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那些是他的伤,那些伤,从来没有好过。
可是她一点都不知道,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也从来不肯说。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那么她一定不会为了应晚晚的事情跟他争执。毕竟应晚晚,是在他少年时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啊。
应隽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过得这么可怜?
题外话:
一更,七千字。明天继续 。。。。大家都看得出来,在收尾了。还有最后一个梗。你们可以继续猜测。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