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如既往穿着白色休闲衣、剃着一丝不苟的板寸头,俊逸迷人。只是眼眶深深的一圈,已经有好几个夜晚没睡好了,看起来与体面的形象不符。
“你来干什么,把你的花收回去,我不喜欢。”张艺潇板着脸进入房间,将包包砸在床上,不客气道,“你是想看女儿吗,抱歉,她暂时不在我身边。”
“我知道,诺诺在你爸那里。也挺好的,至少你不用那么辛苦了。”皇甫少华低着头说道,“还记得我第一次送你花是什么时候吗,那时候你就特别喜欢玫瑰。这次我也希望你能收下。”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张艺潇懒得回想,还有,这男人果然去查了女儿的下落!
“潇,我们复合吧,再给我一次机会。”皇甫少华很没骨气地苦苦哀求,他真的舍不得身前的女人。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不可能的。”张艺潇背着身,一片铁石心肠,担心看到前夫的现状会心软。
“给我个理由,好吗?”他们才分开不到半年,不可能这么快就失去感情,皇甫少华还幻想着破镜重圆。
“我想重新生活了,希望你不要打搅我。”张艺潇默默地说道,“请把你的花收回吧,希望在我醒来之前,不要看到它们、很刺眼睛。”
她真的觉得身心俱疲,倒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不理会房间里还有旁人。
皇甫少华心如刀绞,他以为张艺潇会说“不爱他”了的话,那么他至少可以做出反击!
可她没有那么说,只是告诉他、想重新生活。那股在心田里燃烧的希望又灭绝了。
现在,即便他还站在房里,张艺潇都能安睡过去,不计较、不介怀、也生不出丝毫波澜,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皇甫少华在床前站了整整一个小时,看着身前女人疲惫、安静的睡容,心中既心疼又伤感。他现在失了去拥抱她的勇气!
最后默默地退出房间,将花了整整三小时才摆放整齐的花儿挪了出去,自己丢掉。
当房门“砰”地一声从外面锁上的时候,张艺潇苍白的面容上淌下两行湿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夜空下,月光如霜洒在皇甫少华黑色的呢料大衣上,更显凄凉,整个街上只剩下他孤寂的身影。
而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谢昆山约皇甫少华见面,“老弟,有空就到酒楼里来,我们喝一杯,顺便就上次未完的项目再商量一下。”
一听有酒喝,皇甫少华暂时有了动力,开车前往。到了地方,谢昆山果然在等他,自斟自饮已经小酌几杯了,“快来,老弟,就差你了。”
“谢先生好有雅兴,我就是一粗人,您应该找志同道合的朋友。”身前的男人大他一辈,且小有成就,皇甫少华说话都是毕恭毕敬的,实在想不到会被对方看重。
“说哪里话,我就是欣赏你的实诚。做生意,还是实诚人可靠,这就是你在短暂的时间内能赢南宫氏的诀窍。其他人再能干,我还看不上他呢。”谢昆山言语间透露着对皇甫少华的‘捧’、及对南宫胤的‘损’。
皇甫少华尴尬地笑了笑,自谦道,“在商业才干上,我敌不过南宫胤。”
“你这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不该、不该!来,罚酒、罚酒。”谢昆山说着,给对方斟了一杯。
皇甫少华也没有客套,端起酒杯就倒了个干净,还嫌这酒杯太小,喝得不够过瘾。
“皇甫老弟果然是爽快人,不过饮酒得慢慢品,不着急、不着急。”谢昆山劝慰的同时,眼神里露出鄙夷,果然皇甫少华还真是粗人一个,这样更有利于之后的计划。
“不好意思,让谢先生见笑了。”皇甫少华惭愧地说完,又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渍,三下两下,一瓶白兰地见了底。
“没关系,酒多的是,妮妮上酒。”谢昆山催促。
“来了。”不多时,一个长相极像陈媛媛的女孩走过来,重新上了两瓶未开盖的酒,并礼貌说道,“皇甫少爷,请慢用。”
这个叫‘陈妮’的女人,皇甫少华上次见过。他对她一直感到奇怪,别人会误认为她们是两姊妹?
这次借着酒量多看了两眼,“陈小姐该不会是在陈家走失了吧?”
其实他疑惑的是,这两父女的真正关系,姓陈的怎会跑进谢家去呢?不过顾及谢先生的面子,后一句话没问出口。
“这个不劳皇甫少爷操心,我知道我的家在哪?”陈妮说得有些含糊其辞,迅速退离了原地。
“老弟啊,咱们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请你来是为了谈正事——”谢昆山有意咳嗽一声,告诫对方刚才的话可以适可而止了。
“好,谢先生尽管说,我听着呢。”皇甫少华摇晃了两下脑袋,已经有几分醉意,可不敢在前辈面前唐突。
“下半年,你我合作的项目一成立,我们可以对南宫集团实施打击。具体方案我这边出,你那边定夺,你看怎样?”谢昆山沉凝了一番,说道。
可皇甫少华有些开小差了,也并没有说‘不同意’的话,思想完全在走神。
他想到南宫集团,又想到了南宫胤,不免怀恋起从前的匆匆岁月,以及该如何做才能挽回张艺潇的心?
“老弟,你有在仔细思考吗?”谢昆山见对方眼神涣散,不得不提醒。
“哦,不好意思,谢先生,我有点犯困了,可能跟不上您的节奏。”皇甫少华根本没有心思去应付商业上的战局,也无法明确表态。
“好吧,今天确实有点晚了,下次我们再谈。”谢昆山已经先表了态,就当对方同意了,回去想战略就是。
当然,他的目的不是只为打垮南宫集团,而是让他们俩在商业上互相争斗,他好渔翁得利,最后实现垄断市场的梦想。
……
“妮妮,你过来。”皇甫少华走后,谢昆山对门背后站立的女人吩咐。
“爸,有什么事?”陈妮站在老先生身前,举止间并无亲昵,只有上下级式的恭敬。